第67章 守其归路
有了上回跟巴驰尔集团激烈缠斗的经验，陈见洵此番主导舆论攻势，已经驾轻就熟。
[福香阁食品安全丑闻][供应链漏洞：不合格产品泛滥市场]等相关新闻，持续占据热搜榜首位，热度数日不衰。
攸川航太看着电视上的转播，气得跳脚。
雁美已经明晃晃地在他跟前亮了刀锋。
可他毫无办法，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热锅上的蚂蚁，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福香阁产品的销售陷入了完全停滞的状态。相关部门极其重视这次的食品安全事件，命令福香阁品牌必须召回有问题批次的所有产品。自己派出去的销售经理们，更是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而那些过去曾与他称兄道弟的老朋友，此刻也纷纷翻脸不认人。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福香阁品牌遭受如此灭顶之灾，其失去的市场份额立刻就被华国的其他品牌所占据，市场中连一丝生存的缝隙也没有留给他。
之前为了争抢市场，攸川航太把几乎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到了与格里佛品牌的价格战中，而现在，这批不合格产品的库存压得他苦不堪言。
他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目的只有一个：保住自己的现金流。
……
市场的大变革中，格里佛品牌则是迅速销声匿迹。
陈见洵以雁美的名义，将最后一批格里佛的库存赠与了福利院，这一举动为雁美赢得了公众的广泛好感。
捐赠仪式在夜晚才结束，但陈见洵并没有停下来休息。他返回了办公室，将所有与格里佛相关的文件和材料，全部放入了碎纸机。
机械的嗡嗡声在安静的办公室中回响着，内部锋利的刀刃开始旋转，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刀片咬合在纸页的边缘，迅速将其撕裂成细小的碎片，数字和图表都消失在嘈杂的碾磨声中，碎片轻轻掉落下来，仿佛听见了雪花落下的声音。
细细的雪花堆积成白茫茫一片，将所有血腥与厮杀的痕迹彻底掩埋。
突然间，一阵“蹬蹬”的声音由远及近，清脆而锐利，陈见洵听出来，这是高跟鞋打在地板上的声音。
这么晚了，能是谁来？
心中惊起一阵疑虑，他抬起头，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气飘入鼻中，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陈见洵登时感觉浑身寒毛直竖，他“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后退一步，瞪大了双眼看着闯入者：“美奈小姐？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我警告你，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不要又在想七想八！”
现在已经是深冬，左部美奈却还穿着第一次见面时单薄的风衣。
左部美奈轻轻走近身来，扬起脸说：“陈先生，您认为我是想来做什么呢？”
她转回办公桌跟前，拉出椅子坐下，说：“为了我的自由，您已经花了一大笔钱，如果我再做那种事情，您这笔钱可就白花了。我自己都会瞧不起我自己。”
陈见洵在心里喊：“知道就好，我怕你又要发疯！”却最终没有说出任何话，只是面对面地坐下，静静凝视着她的眼睛。
美奈在椅子上放下背包，说：攸川航太已经走投无路了，跟破产没什么两样。他现在是困兽犹斗，我需要您给他最后一击，不要放过他。”
陈见洵满脸都是惊疑之色，这小鬼子居然还在蹦跶？
美奈拿出一份文件，说：“这是攸川航太的最后一步棋。我会帮助您，把他给堵死。”
陈见洵拿起文件看了看，这是一份招标说明书，招标主体是鹰峰集团，这是一家以钢铁产业为核心的大型企业集团，家业宏大，产业广泛涉及矿业、钢铁、冶金上下游等多个领域，而招标书的内容，是鹰峰集团需要在春节前采购一批食品订单，总货值接近两千万。
“我不相信你。”
陈见洵说：“这份文件里面讲了，投标者需要交纳5的保证金。如果攸川航太现在真的面临破产，按照这个比例，保证金就需要一百多万，足以压死他！”
美奈说：“高利贷。江淮地区民间借贷发达，短期拆解不成问题。他先找高利贷借出资金进行投标，等这个标拿下了，他可以再用这张订单进行应收款抵押，找银行借钱，将高利贷置换出来，只要现金流跑起来，他东山再起，无非就是另外注册一个品牌的事情。”
陈见洵冷笑一声，“按照我们这个行业的利润率，尤其是按照攸川航太的尿性，他根本承受不起民间借贷那样高的利率！还有，他凭什么那么有自信，自己能拿下这个标？他这是在玩多米诺骨牌，一张牌倒下，则满盘皆输！”
“凭这个。”左部美奈从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在书桌上。
陈见洵接过，上面是一个男人搂着一名姑娘，男人约莫五十岁左右，而那女子似乎还不满二十岁的年龄，眉眼间有些相似。
“这是鹰峰集团的总经理汪凯南，他跟攸川航太私交甚密。”
陈见洵盯着这张照片，又看看美奈，说：“我不能完全信任你。”
他打开电脑，在搜索框中打入几个字：鹰峰集团。
陈见洵猜测着照片上两人的关系，问：“汪凯南跟攸川航太有什么私交？这女的是他什么人？”
美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说：“男人之间的友谊，要么就是一起嫖过娼，要么就是一起扛过枪，你说他们是哪一种？”
她指着照片上面那名女子，说：“攸川航太给汪凯南安排了一个情妇，照片上这个女人是他的私生女，叫汪珊妮。攸川好色成性，汪凯南在安排女儿这件事上，不太信任他，所以就经过我的手，把他女儿送到了意大利，而这个事情，就连攸川都不知道。”
陈见洵的目光停留在鹰峰集团的官网上，网页上显示，鹰峰集团在过去两年时间内，曾经安排了多次前往意大利的考察和访问，而且每次都是由汪凯南带队。
按照这个行业的特征，鹰峰集团在意大利应该没有什么业务往来，如此频繁的访问，的确十分反常。如果美奈说的是真的，那么这种反常也就说得通了：国资企业的领导人，护照都压在单位，自己不能随便出国，私生女又见不得光，那么想要探望她，就只能组织外事活动。
“你只要把这张照片发给汪凯南，雁美就能拿下这次投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