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卧底厨娘？大城市果然不一样！
到北京的第二天，从喝一碗舅奶熬的热豆浆开始。
“啊！热乎乎的好好喝！”张美丽感叹道。
“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水土不服的感觉？”舅爷夹给张美丽一根油条。
“水土不服是什么感觉？”张美丽问。
“美丽好着呢，昨晚我都听到打呼声了。”舅奶剥了一个茶鸡蛋给张美丽。
“坐火车累着了。”舅爷说。
“很大声吗？”张美丽问舅奶。
“我去厨房倒水喝的时候听到的，声音不大，主要是，这楼，隔音不是很好。”舅奶解释道。
“隔音不好啊，那我玩手机时得注意下音量。”张美丽自言自语道。
早饭后，舅爷就出门了。舅爷退休后被原单位返聘，每天不是在家里的书房忙，就是去原单位做顾问。
白天的时候，家里只有舅奶一个人。
“没想过养只宠物吗？”张美丽问舅奶。
“我的那些盆栽可能就不保了。”舅奶笑道。
舅奶不仅有很多盆打理得很好的盆栽，还收藏了很多原版外文书籍。
“听说你懂好几种外文。”舅奶对嘴巴张成O型，看着自己的藏书双眼放光的张美丽说。
“英，法，俄，德，都懂一些。舅奶，这是first edition吗？”张美丽指着一本书问舅奶。
“这些书可以留给你啊！我之前还担心自己百年后这些书只能捐给社区图书馆了呢！老天有眼，我有传人了！”舅奶双手合十，一脸欣喜。
“您留给姑姑们吧。”张美丽看向舅奶，觉得这个“礼”有点大。
“她们连中文书都不看，给她们浪费了。”舅奶说。
“这些书，可以看吗？”张美丽问。
“当然可以啊！没人看，怎么体现它们的价值啊！”舅奶说。
张美丽笑着，打开书柜的玻璃门，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
逛街，买菜，煮饭，打扫，看书，跳广场舞，舅奶特别开心有张美丽做伴儿，张美丽也乐得过过这种温馨慵懒的居家生活。
临来北京之前，张美丽和家里人说，让她自己谋出路，不用明着暗着帮她。但当简历投出去之后石沉大海，张美丽意识到了大龄单身女就业的不易，人力怕我去他们公司休婚假休产假吗？自己的学历和工作经验还不错吧？
每天陪着舅奶走来走去，陪着舅奶跳广场舞，张美丽慢慢入了舅奶身边大姨大妈们的眼。
慢慢地，张美丽察觉到身边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闺女有对象吗？”这是张美丽最常听到的一个问题。
“舅奶，告诉他们我是偏远山村来的，离异，没钱没工作。”张美丽知道大姨大妈们都是好心，只是，自己现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你这张脸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闺女，硬生生把几十块钱的T恤穿出了SKP的档次。我说啥都没用，满院子公安和公安家属。”舅奶捏了一把张美丽的脸，笑道。
“难怪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正义的光芒。”张美丽无奈地摇摇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四十五块钱的T恤。前些天在网上看到这款T恤上面印着自己喜欢的诗，于是就把所有颜色都买了。没有擦粉底，穿得这么低调，还有人要给自己介绍男朋友，这算，喜事……吧？感谢父母，把我生得这么好看！
作为 “烹饪黑带级选手”舅奶的入门弟子，张美丽每天跟着舅奶学习烹饪技艺。有基础、脑子灵，再加上舅奶教得用心，一个多月下来，张美丽的烹饪水平突飞猛进，从之前的“一般般”，升级到了，用舅奶的话来说，就是“你可以开店了”。
这天，舅爷说晚上有人来家里吃饭，让舅奶加个菜。
“文宇吧？对了，他是不是还单着呢？”舅奶问。
“公安局就是他老婆！”舅爷打趣道。
“那不行，公安局是人民群众的，不是他自己的，得帮他找个他自己的女朋友。”舅奶修剪着自己心爱的盆栽，抬眼，瞄了一眼坐在一旁，专心致志读着法文小说的张美丽。
舅爷看向舅奶，两人四目相对，同时点了点头。
晚饭时，舅爷家来了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
张美丽跑去应门，仰视着这位脸部线条硬朗的壮汉，不禁感叹道：“哇！好壮啊！”
壮汉见到来开门的张美丽也有些惊讶，问道：“您是？”
还没等张美丽回答，舅爷来到门口，向张美丽介绍道：“美丽，这是我徒弟，来，进来说。”
张美丽忙让开路请男子进门。
舅爷的徒弟？高大威猛的法医啊！
“美丽，过来坐。”舅爷招呼要去厨房帮厨的张美丽和他们师徒俩一起到客厅坐。
三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后，舅爷给壮汉倒了杯热茶，热情地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舅爷对壮汉说：“这位是我外甥孙女张美丽，来北京一个多月了。”
张美丽一惊！难道是相亲？
舅爷这一场闪电战打得自己措手不及。输人不输脸，虽然没有特意打扮，但自己的妆容大方得体，除了刚才那句感叹，目前为止，自己的言行举止也算中规中矩。在飞速对自己目前的状况进行了分析研判之后，张美丽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舅爷紧接着说：“美丽，这位是我的徒弟李文宇，法医出身的刑警。”
张美丽快速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高大威猛，颜值不低的法医出身的刑警李文宇，简单做了一遍SWOT分析，最好的情况就是这位李文宇先生不中意自己，那么其他方面自己就可以不用考虑了。
虽然李文宇的心中只有案件，但是当他仔细端详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张美丽后，腼腆地低下了头。
就在客厅的空气里充斥着“尴尬”的时候，舅奶从厨房走出来，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笑着对李文宇说：“我们对美丽虽然不如对自己亲闺女了解得那么深，但是张家家风严谨，我们又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看在眼里的，是个好姑娘。”
舅奶做了次助攻，投给舅爷一个“我干得不错吧，求点赞”的眼神。
舅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应了舅奶一个赞许的目光。
舅爷舅奶在两个单身的年轻人面前肆无忌惮地秀默契、秀恩爱，导致客厅里的气氛越发尴尬起来。
舅奶见状，笑着说道：“洗手，吃饭！”
听到这句话，张美丽和李文宇就像是被解了穴一样，两人立刻站起来，前后脚一路小跑去卫生间洗手。
在卫生间排队洗手的时候，两人反而不觉得尴尬了，开始吐槽刚才的状况。
“只有我感觉刚才像是在相亲吗？舅爷的突然袭击，懵我一脸。”张美丽一边低头洗手，一边说。
“我是没有想到师傅会介绍漂亮姑娘给我，他以前从来不关注我的感情生活。今晚，我原计划是来向师傅请教问题的，顺便蹭顿好吃的。”李文宇爽快地说。
“法医方面的问题？都追到家里了，案子很大的样子。”张美丽洗完手，将洗手池让给了李文宇。
“这次和法医检验没有关系，没有人员伤亡。师傅他是法医里最会推理的，他对案子的直觉非常准，看问题的角度也很独到。当我迷茫的时候，就会来向师傅请教，希望他老能从其他角度帮我分析下案情。”李文宇笑着说，满脸的骄傲。
“难怪舅爷会有一位徒弟去做了刑警。”张美丽恍然大悟，问道：“那你岂不是刑警里法医知识最丰富的？”
“过奖。”李文宇一边擦着手，一边傻笑着。
饭后，张美丽在厨房洗碗。
“碗我来洗，你去和文宇聊聊。”舅奶对张美丽说。
“他和舅爷在聊工作，不方便去打扰的。”张美丽说。
“美丽，来书房。”张美丽听到舅爷喊自己。
舅爷不会又要开展“相亲活动”吧？李文宇就不能把时间充分利用起来，好好问问舅爷工作方面的事情吗？
“快去快去，把洗碗布给我。”舅奶催促道。
“人家刚离婚没多久，你们就想着把我再嫁出去。”张美丽撅起嘴。
“已经帮你挡回去好几个了，我们都觉得文宇这孩子靠谱才想着撮合你们的。”说着，舅奶抢过张美丽手里的洗碗布。
“长得倒是还不错。”张美丽说。
“快去！”舅奶瞪了张美丽一眼。
“亲舅奶，我这就去！马上加他微信！”张美丽笑了。
在书桌前坐下后，张美丽说：“舅爷，我这就加他微信。”
舅爷哈哈哈大笑，说：“微信是要加的，还有件别的事儿，文宇，你说。”
李文宇清了清嗓子，对张美丽说：“有个任务，你是非常合适的人选，我简单说下情况，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任务？”张美丽发现了平淡生活中的惊喜。
见张美丽的眼睛亮了，李文宇于是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为了方便长期监视一家公司，我们在这家公司所在办公楼的街对面租下了一个商铺开了家餐馆。经过监视小组的努力，监视目标经常来订餐。昨天，这家公司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到餐馆说他们老板觉得餐馆的东北菜不是很正宗，希望我们完善一下。我跑遍了兄弟单位，有时间、看起来不像警察又会做正宗东北菜的人实在找不到，编外又没有让我放心的人。刚才我跟师傅说起这事儿，师傅就想到了你。”
李文宇说完，和师傅一起静静地看着张美丽，等待看她的反应。
张美丽听明白了，这是让自己去做厨子啊！
“任务结束之后，我能写个以此事为背景的小说吗？名字就叫《卧底厨娘》！”张美丽有些小兴奋。
舅爷和李文宇都没有想到张美丽的反应会是这样的，两个人懵在当场，直到张美丽喊了一声“舅爷”，两个人才反应过来。
“应该，可以吧？”舅爷看向李文宇。
李文宇皱了皱眉，有些为难地说：“这事儿，我得请示下领导。”
张美丽“哦”了一声。
跳过这个问题，李文宇继续讲待遇问题，说着说着，他发现张美丽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于是，尴尬地望向师傅。
舅爷救场：“文宇啊，你马上问问小说的事儿。”
李文宇恍然大悟，还是师傅懂得女人的心思！于是他马上掏出手机打电话请示上级。
挂断了电话，李文宇开心地对张美丽说：“小说可以写，但是文中不能涉及案件中真实人物姓名、具体时间、具体地点和案件细节。还有，案件审结之后才能开始写。”
“什么时候开始？”张美丽灿烂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