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
第一晚
包厢里的人都被周亦行的举动惊呆了,大家呆若木鸡地望着反常的周少,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柚也奇怪:难道吴伯威胁周家了?把周亦行吓成这样?
真是麻烦。
江柚抬起脚尖碰了碰地上的周亦行,“周少别这样,咱们还是坐下说吧,大家都看着呢。”
周亦行被碰得猛地一颤,连忙从地上起来,“您坐,您请坐。”
他彻底被精神力压制,不敢抬头直视江柚。这是低级异种面对这世上最强大纯粹异能的臣服表现。为什么一晚上不见,江柚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异能。
江柚看到缩坐在角落中的小何,牵着哑妹走了过去。
小何茫然:“柚子?”
江柚暗声问:“他们打你了?”
“没有,我没事的。”
小何戴着眼镜,惊愕地来回望着他和周亦行,小声问:“你跟周少……怎么了?”
周亦行手脚都在发抖,高大的体魄立在江柚旁边几乎站不稳。
江柚淡笑着望向周亦行:“哦,刚重新了认识了一下,是不是,周少?”
“是,是的。”
周亦行小心翼翼地站到了他旁边。
江柚环顾周围,故意反问周亦行:“周少今天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说么?”
“是,是!”
周亦行浑身冷汗,揣摩着江柚的心思说:“是我那天做的不对,今天叫大家来就是想在大家面前跟您道个歉,对不起,是,是我错了。”
包厢里的人:……?
他们都是剧组的人,今晚来这里大多是等着看江柚笑话的。
结果,他们是谁?他们在哪?他们在干什么?
“周少倒也不必这样,都是小误会。”
江柚伏在他耳边低声说:“至于我是江城江家人这件事,周少还是别往外说了。就说,咱们是朋友。”
他的气息扑在周亦行抱着纱布的耳旁,温温热热地带着香甜诱人的味道。周亦行在这样香甜的气息中恍惚,却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求之不得和敬畏忌惮让他想匍匐在男孩的脚下,用视线的余光偷看男孩光洁白皙的脚踝,呼吸他走过的气息。
“是,我明白。能和您……你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夏祁阳从震惊中逐渐冷静,不动声色地端着两杯酒水走过去,笑问:“柚子,没想到你和周少是朋友啊?看来大家都误会了,私下还说周少都要撤资了。”
“别听人乱说,江,江柚。”
周亦行喊这个名字时声音有些发颤:“我会继续给你们剧组投资,我马上联系你们导演组,让他们好好照顾你。”
江柚:“倒是让周少破费了。”
夏祁阳端着酒杯敬給周亦行,说:“周少您放心,我跟柚子一定演好这部戏,一定帮周少把这钱再赚回来。”
周亦行:“没关系,这点钱不算什么,你演的开心就行。”
见到夏祁阳在两人中间周旋,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客客套套地说着笑着同时暗中观察江柚和周亦行。
他们看到周亦行这个壮汉,坐在江柚身旁矜持羞赧又紧张,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连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眼中满是讨好和敬畏。
他们都知道周亦行看上江柚了,以为又是一个财大气粗富二代包养帅气小明星的桥段,却没想到周亦行被江柚一瓶子砸破脑袋后,直接被砸成舔狗了。
他们好羡慕啊。
江柚长着一张老天爷喂饭吃的脸,马上又有金主舔着喂资源。以周家在娱乐圈中的势力和资源,那江柚以后还不是站在笑笑,走个过场都能挣钱。
酒会结束。
林贺悄悄拉住江柚,“你跟周少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怎么那样?”
小何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柚子,你来之前,我们都以为周少要对你大打出手,我都担心死了。”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江柚把哑妹塞进车里,说:“小孩子睡得早,我得带她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哑妹很识趣地坐在车里打了个哈欠。
林贺默默打量着江柚和哑妹,“不管怎么说,周少会继续投资你的剧,你准备下明天回剧组,我也让公司给你安排下行程。”
江柚转望向他,眉峰轻挑:“林贺,你不说公司要跟我解约么?”
林贺:……
小何忙说:“柚子,你要是跟公司解约,我就出来跟你单干。”
小何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秀气。
他大学毕业后接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当江柚的助理。虽然江柚不红还没钱,但他喜欢照顾江柚。而且他和林贺有同样的期待,像江柚这样的逆天颜值,不红都没天理。
江柚跟他们告别,车里他給江家管家---吴伯打了一个电话。
“吴伯,你跟周家人说了什么?怎么把周亦行吓成那样。”
吴伯:“我请他们帮忙照顾您,以后江家自会感谢周家。少爷,您和周亦行的事已经解决了吗?”
“解决是解决了。”
江柚蹙眉:“总觉得周亦行有些奇怪。”
“只要他们知道您是江城江家人,谁都不敢得罪您,少爷,您何苦一个人在外头受罪呢。”
吴伯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二少爷考上大学了。先生说,要把南部的产业送給二少爷做奖励。他这么做就是想你回来跟他服个软。”
江柚嗤笑:“他爱给谁给谁,我又不稀罕。”
吴伯叹息:“少爷,您该争取的,这些本就该是您的啊。”
“吴伯,没什么事就挂了。”
江柚扣断了通话。
哑妹趴在车窗上,好奇望着不断后退的城市风景。
忽然觉得周围空气变得压抑窒息,她转头一看,看到江柚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是湖水中的冰,在灯光下闪着光,却依旧坚固冰冷,好像在生气又好像在难过。
她不敢惹江柚,老老实实地缩在车座上一动不动。
江柚回到他租的房子里,給哑妹弄了一个床铺,交待她家里的东西怎么用后,自己去洗了个澡。
不经意间,他在浴室镜子里看到自己锁骨上方有一块痕迹,仔细看像是一个咬痕。咬痕周围红红的,还有些发青色,但是不疼。
他想大概是那晚睡在山谷中的神秘大殿里硌到什么了?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梦,梦里那个美的惊心动魄的男人抱着他,用唇瓣触碰他的颈间。
只是稍微回忆,江柚的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了许多,一种说不出来的愉悦感随着血液流向全身,汇聚在不可言喻的某处。
江柚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伸手把淋浴的水温调低了些。
连续奔波了两天他也有些疲惫,从浴室出来后江柚倒在床上就睡了。
恍惚间,他觉得有些异样。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山里遇见的大美人,竟然坐在他床边!
江柚‘蹭’地坐起来,凑到大美人前面惊讶问:“怎么又是你,我是在做梦吧?”
大美人垂首看他,眸色似漆,深邃幽暗。
江白瑜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腿--不疼。果然是梦,他又梦到大美人了。
他心情特别好,那种无法言喻的愉悦感再次袭向全身,他笑嘻嘻地趴在男人身旁,“我为什么又梦到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赪珣。”
赪珣报了下名字,说:“我们完成了血锲,从此我会作为你的长亲负责教导你,如果你愿意,从此彼此拥有,彼此同感共情。”
江柚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声音好好听,沉稳深厚,像大提琴拉出的低沉醇厚的声音一下下拨弄在他的心弦,特别撩人。
还有彼此拥有,长亲什么的,听起来好涩哦。
江柚曲解着他的意思:“你是说我们以后绑定在一起了,所以我还会梦到你?”
他抬手捏了下男人的脸,指尖碰到男人的唇:“你为什么这么白?哇,皮肤的触感这么好,我都羡慕了。你有画眼线吗?修眉了吗?你是素颜啊!”
赪珣蹙眉,“你认真些,我要说的话,很重要。”
江柚心里喜欢得不得了,仗着在梦里为所欲为。不客气地摸了下男人的胸膛,“好结实,是不是经常锻炼?腹肌也这么结实吗?”
赪珣按住那只要摸他小腹部的手,语调略微严厉:“不可这般无礼。”
江柚骤然不敢动了。
这个男人的话好像有种束缚的力量,让他的身体感官甚至心理上都不得不遵从。
他眨了眨清透的眼睛,好奇问:“我为什么会听你的话?”
赪珣沉默片刻,说:“你已经很不听话了。”
江柚乐了,问:“你是不是山里的妖怪什么,我误闯了你的地方,你就跟过来了。”
“不是。”
赪珣的精神力在逐渐消失,没太多时间跟男孩解释,伸手抚在男孩温润白皙的颈间,说:“让我看看你。”
束缚感再次袭来,江柚坐在那里脊背紧绷一动不动。
他的睡衣上衣被男人拉下,露出锁骨上方一片白皙柔润的肌理和那块泛着红的咬痕。
男人的冰凉的指尖在咬痕周围抚弄,冰凉的触感透过薄弱的肌肤渗进身体,传进每一根神经,江柚觉得他半边身体都痒痒麻麻的,他很难耐却不能拒绝。
好像这个男人做再过分的动作,他也只能这样。他又怕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渴求,好像他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想要更多的欢愉。
江柚声音发抖,“你要做什么?”
“看你融合的如何。”
赪珣只是碰了下咬痕周围的皮肤,之后又給男孩把睡衣拉上,打理平整:“看来,我们都融合的不错。”
江柚消化不了他说的话,红透着一张脸小声说:“你刚才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赪珣:……“不是。”
江柚:“你都碰我了,我也要碰回来!”
赪珣不太理解男孩的意思。
男人一身优雅得体西服,矜贵沉稳的上位者气质让江柚有些向往。低头又看到男人刚才触碰他的那只手,肌理白皙,骨节分明,墨色衬衣袖下的手腕韧劲有力。
他穿的很严谨,但哪怕露出来的只是颈间喉结和手腕,都能看得出男人身体里蕴含的力量。
江柚心绪荡漾,忍不住靠近男人的身体说:“你那天是不是亲我的脖子了?我也要亲回来。”
说着他靠近男人的冷白肌肤,香甜温暖的气息如同像是灵动的蝴蝶羽翅,忽然扑在男人面庞。
赪珣漆黑平静的眼眸骤然起了波动,微弱的精神力难以支撑‘裂’的形态。
顷刻间,侵入男孩大脑中的精神力消散,赪珣在冷肃奢华的大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旁,老管家绥延神色担忧,问:“先生,您见到您的血锲者了么?”
“见到了。”
赪珣头痛似的扶了下额头。
老管家:“那您跟他交待要怎么做了吗?”
“还没来得及说,我刚从永眠苏醒,精神力不太稳,所以……”
被他轻薄了。
老管家吓了一跳,“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
赪珣摸了下侧脸,想到扑在他鼻翼间清甜气息,和轻如蝶羽般的冒犯。
“是。”
老管家满腹想问的问题,再看到赪珣冷清疏离的神色,只好劝说道:“先生,离您的血锲者完全异变还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您需好好静养,恢复到永眠前的精神力,到时才能同他一起度过异变期。”
赪珣:“你派人过去,先暗中护着他。万一有什么情况就把他接过来。到时候,我会跟他解释一切。”
那样顽皮又轻浮的小孩,大概随时都能惹出祸端,还是放在身边安心。
这边。
睡梦中的江柚舒舒服服地翻了一个身,梦里的大美人虽然消散了,但他摸到也亲到了。他开心的紧闭的眉眼都带着香甜舒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