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我幸(10)
分叉路口,上官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宫远徵。他一身靛蓝色劲装,负手而立时,看起来倒是颇具书卷之气,可又隐约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傲然之色。
见上官钰骑马而来,他的眼眸顿时变得明亮,“安安!”
拉住缰绳,上官钰轻咳了两声,“公子这是做什么?”
闻言,宫远徵却没答话,脚掌在地面上一点,借力腾跃,直接坐到了马背之上,然后在控制住缰绳时,将上官钰圈在自己怀里:“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是我想陪着你。”
说话的热气喷洒在上官钰耳畔,使得她微微有些颤栗,想要动手去抢缰绳,却又被宫远徵单手环住腰肢,彻底禁锢在怀中。
动弹不得,上官钰也只能放弃,唇角微勾:“公子连我去哪里都不知道,倒是不怕我把你卖了。”
“不怕。就算是卖了,那也是心甘情愿。”
见上官钰不再挣扎,宫远徵自然高兴,在她脸颊旁轻啄一下,快速道:“往哪边走?”
“随便。”
“嗯?”
虽然有些疑惑,但没有再次听到上官钰开口,宫远徵就真的随便选择了一条路,双腿一夹马肚,只听骏马长嘶一声,便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冲出去。
顺路前行,很快就路过一个客栈,抱着上官钰,宫远徵低声询问道:“累吗?要休息休息吗?”
虽说上官钰之前在无锋也的确经历过惨无人道的训练,可她毕竟不会经常骑马,再加上这几年被娇养着,大腿早就磨得受不了了。
翻身下马,忍不住一个踉跄,见此宫远徵直接将人打横起来,虽然无心责备,可是还是流露出了一丝严厉,语调变得低沉:“难受怎么不早说。”
“也还好。”
听到这话,宫远徵顿时感觉一噎,只能暗暗咬牙,对着小二道:“两间上房,再送些热水。”
“好嘞。客官您里面请。”
蒙蒙细雨,淅淅沥沥。宫尚角独自坐在驿站,看着手里的那张薄纸出神。
长老要求他和远徵立即返回宫门,放在往日,他也许会听从。可现如今他还未与缇缇好好谈谈,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良久之后才轻叹一声,将这信移到蜡烛下点燃,直到它彻底变成灰烬后才撑伞出门。
“浅姑娘,他又来寻你。还是不见吗?”
侧头看向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宫尚角,上官浅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她自是知道宫尚角的坚持,也看到他眸底深处的后悔,甚至于有一天,她还亲眼见到了他的脆弱。
很奇怪,那个一心为宫门,向来强势到让人惧怕的宫二先生,居然露出那般脆弱的姿态。
“一会儿絮儿醒了你先照看一下,如果她闹的话就去叫寒鸦柒。我去见见他。”
“是。”
撑一把油纸伞,上官浅一步一步地走到宫尚角身边,看着眼前的男人,要说她没有心动,那的确是假的。
只是这真情中又夹杂着算计。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宫二先生也来了好几次了。到底想同我说些什么?”
瞧着上官浅单薄的身影,以及眉眼当中的疏离,宫尚角只觉心脏刺痛,抿了抿唇角,艰难开口:“你怨我吗?”
“宫二先生想听实话吗?”
见他点了点头,上官浅才轻笑一声道:“说真的,在地牢听到你接受宫子羽的计划,想利用我和安安的那一刻,我是怨的。毕竟与你做过夫妻,可你竟然毫不犹豫但后来又不怨了。我和安安是无锋刺客,你以宫门为先,所以也怨不着你。”
“后来你说会信我护我,我也想过等事情结束后留在宫门做一贤妻良母。可后来呢?长老院派红玉侍卫监督你不曾阻止,对我所做所行仍有戒备。你的信任,原是如此廉价这些都不提,你知道真正让我死心的是什么吗?你明知安安对我有多重要,却还是默许那长老的做法。你那时候不知道駐蛊,丝毫不在意这世上最后一个与我血脉相关之人会直接离开。”
“我抱歉。”
揉了揉眼睛,上官浅只是唇角微勾:“絮儿身上留着宫门的血,你要想见她我不会阻止,以后带她回宫门认祖归宗也不是不行。只是宫二先生,我不会再回到宫门了。”
将准备了好久的玉镯戴在上官浅手上,宫尚角嗓音微哑:“我之前的确是想带你回宫门,可看到你现如今的生活后,便放弃这种想法了。你过得很开心,这就很好缇缇,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宫门,那如同深渊一般的地方,还是,不要再将她拉进来了。
刚刚沐浴完,上官钰长发未干,甚至穿在身上的白色睡袍也因为有水的原因贴在肌肤上,勾勒出完美曲线。玉足露出,白皙光滑。
“安安。”
敲门声响起,上官钰披了一件外袍便迈步前去将门打开,“有什么事吗?”
此时,宫远徵已经听不到上官钰的声音了。视线顺着她的衣裙缓缓游移,最终定格在她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上。
他如今也成年了,男女之事倒也懂了不少。如今见心爱姑娘,更是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可是又像是想起什么,眸光顿时一暗,将人拉入房间,随手就关上房门。
坐在椅子上,宫远徵将上官钰禁锢着,虎口卡着她那纤细的手腕,明明是白皙的肌肤,他心里却萌生出一种要在上面弄出些红痕才更加好看的想法。
“安安,你也太没戒心了吧?我敲门你就开。要是换了别人呢?”
眼看宫远徵的眸光越发危险,上官钰冷声道:“宫远徵。”
“安安,别生气。”
没成想那微凉的语调没能让宫远徵清醒,反而越发沉沦,“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