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奇怪祭坛
中年修士将丹药吞下，闭上眼开始吸收药力。
与吸纳空气中灵气、灵石中的灵气不同，丹药是通过身体直接吸收，将其内具有灵气的物质强硬塞进服用者的经络，继而下沉丹田，变成法力供给修仙者。
这就相当于去抢他人的东西，倘若抢到了，便是拥有，但自身也会遭到原主的反抗，在身上多出几道伤痕。一道两道的伤痕也许不多，过一会儿就会止住血，然后愈合，但若是去抢十多次东西，惹来十道百道的伤痕，伤上加伤，不说痛死累死，也会流尽鲜血而死。
之前的宋缺就是这种状态，吞吃了太多丹药，身体与精神双双濒临崩溃，站都无法站稳。
那中年修士正盘腿吐纳，运转着功法。
他的法力已经恢复了，现在在做的便是进一步将抢来的法力沾染自己的气息，变成真正自己的东西，这样做不仅能消除自身负荷，还能保持法术、法宝施展的威力。倘若华元青在的话，此刻定会让宋缺赶紧坐下来，调息体内暴躁的法力，但他不在，宋缺也不知道。
两人一直沉默着，保持一种奇怪的状态，直到其中一人开口打破了平静。
“道友不必如此严肃，叫在下邓苍流就行了，道友如何称呼？”邓苍流轻抚了一下胡须，呵呵笑说，已然结束了凝炼。他的目光与神态多了一丝神气，彻底将沧桑之感压了下去，若非其面容不变，宋缺还真以为他是位十八九岁的少年。
稍稍愣神之后，宋缺恢复了平静，用和善的语气说道：“看上去苍流道友状态不错。宋缺。”
“让宋道友见笑话啦，就如先前所说，有了法力，就是有了再一次活下去，再一次找到出口的机会，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邓苍流拍拍衣服起身，正欲出门，就见宋缺先了一步，挡在了门前。
邓苍流皱了皱眉头，问道：“宋道友，你我已经下了约定，若违背了约定偷袭了你，在下也定会被天道反噬或者诅咒，宋道友何须担心？”
“这我知道。”宋缺收起了紫云葫芦，这使得邓苍流更加迷茫。
“我只是想问个问题，违背誓言，天道的反噬是怎样的。”
“反噬？”邓苍流听见这个，本想说几个听闻的遭遇，但怎么都说不上了，或许是无法说清楚罢了，是因为组织不好语言，于是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含糊起来，“这，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我们人是很弱小的，虽能逆天而行，修道长生，但也不是什么规则都能打破”
宋缺没能听明白他的意思，冷着脸驻在那。
“嘶，这我该如何解释！在下实在想不到道友会问这种问题。”邓苍流很是头疼，他回想以前，自己也与别人有过约定，其中有违背摒弃也有尽力而为，但那些违背摒弃的，好像都是虚情假意，为了利益而生；而那些尽力而为的，都是实情实意，为真心而生。
“兴许是会滋生心魔吧，肆意屠戮凡人也是一样的，天地有天地间的规矩。”邓苍流不想再说下去了，这些东西总是让他不安，他也不擅长去想这些东西，他是个自私的人，只想着自己，只想着躲开这种公认不能做的事情就好了，仙凡有别，修仙者不随意插手凡间事物，究竟是为何呢
“宋道友，还是赶紧出发吧，在下说过，在下会尽全力助你走出这个地方。”
宋缺点点头，让开了路，让邓苍流走在了前边。
擦肩而过时，邓苍流低语了一句话，像是精思竭虑的嘱咐，又像随口一言的乱语。
“不论如何，坚守本心就好了。”
走在前面的邓苍流唤出了那柄蓝紫色飞剑，飞剑黯淡无光，并无闪电缠绕，只是简简单单绕着邓苍流飞行。
而宋缺跟在后面，头上仍旧悬浮着巨大紫云葫芦，同样黯淡无光。
二人一头栽进了黑暗，开始在黑暗之中摸索，不时还会扔出几道火球，稍稍照亮一些地方。
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任何活物存在的痕迹，他们一路前进，也没遭到任何的攻击。
也是因为这样，在两人稍稍放松的心上，周围一切都变得安详了起来，安详到诡异的程度。
邓苍流凭借自己留下的痕迹，将宋缺带到了一处祭坛，这处祭坛也散发着明亮但不刺眼的白光，但并不是封闭的建筑，四周仍能看见黑暗。
祭坛整体由灰黑色岩石铸成，四周摆满不规则破碎物件，中心是一大座圆盘。无数红色颜料所化的符文咒语如蛛网般遍布整座祭坛，从圆盘中心开始，一路延伸到黑暗尽头。
从踏入这座荒废的祭坛开始，宋缺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有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在看着自己，他开始想念那座封闭的屋子了，因为看不见四周的黑暗。
在祭坛中站的时间越久，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就越强烈。
不一会儿，宋缺就感觉浑身寒毛竖起，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在皮肤之中，他的脸色也白了下来。
看到宋缺这副模样，邓苍流大声笑了起来：“在下每次来这也会有同样的感觉，不过熟悉之后会好很多。”
接着，邓苍流指了指圆盘中心，那有一道类似眼睛的符文。
“这里是在下所知最像出口的地方，站在那里，会有一种超重的感觉，将人的整个身体往下压，此外这里再无异常之处了，甚至感受不到半点灵气波动。”
线索很少，但也成功转移了宋缺的注意力。
“超重的感觉？”宋缺向前走了两步，在邓苍流身后一臂距离处打量那符文。
“你说的对，这里确实很像出口，我当时进来就是伴随无比的失重感，像是下坠，可落地没有任何伤害于我。”
“可惜，在下没找到让它运作的方法。”邓苍流苦笑两声。
“那么，一直站在那眼睛上面呢？”
同样的，询问换回了一次苦笑加两次摇头，“试过了，差点被加大的压力碾碎。”
额，好吧，这条方法已经被否决了。当然了，从外部以及物理的角度，他们还可以尝试操纵飞剑攻击祭坛，但是怕破坏祭坛，这条方法被两人默默安排到了最后。
“可以试着注入法力吗？”宋缺皱眉而问。
“不行，这座祭坛和普通的石头一样，没有灵气，再说，空气被莫名的物质搞得十分粘稠，我们根本沟通调动不了灵气，只能操纵自身的法力。”
“那该如何？难道真要用剑劈砍这里？”宋缺不解，既然什么方法都无用，那么他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邓苍流突然大喝一声，双手飞快掐诀，使得一旁飞剑雷光爆闪，吓得宋缺连忙后退。
“宋道友莫慌，在下不是想伤害你，而是！”
邓苍流不再说下去，右手前伸点出一指，指尖法力涌动，那柄蓝紫色飞剑携带着雷光轰鸣向祭坛中心，威力比打宋缺那剑还要猛。
只听一声炸响，无数石块飞溅，砸在宋缺的法力屏障上。
巨声落下，一道蓝紫色光亮从废墟里升起，回到了邓苍流身边，这时若再看那祭坛中心，会惊奇的发现，那布满符文的圆盘祭坛完好无损，甚至于你的脚下还残留着石块碎片。
“圆盘还是完好，这座祭坛不会被破坏的吗？”宋缺不解问道。
“不清楚，在下也是第一次这么做。”相比于宋缺，邓苍流要平静许多，“宋道友，你知道祭坛与阵法的区别是什么吗？”
“祭坛与阵法？”宋缺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