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控
“诗意姐，按照你说的，我已经查到房间里那个针孔摄像头的来源还有买家……”电话那头的小武顿了顿，继续说道，“收件人是您的母亲——江雅琴女士。”“好，我知道了。”
“你给谁打电话呢？”一出卫生间我就看到江诗意瘦削的身影立在窗前，窗帘自然垂下“遮天蔽日”，明亮的光打在上面活像一副金黄的秋收麦浪图。江诗意在那暗影处显得颇为神秘，就像电影里正在传递秘密消息的特工。
闻言，江诗意挂掉电话，转向我的同时，像之前拉上窗帘那样，用一只手“唰”一下就把窗帘扔到了一边，那扇麦浪在巨大的作用力下在空中摆动，最终停落在窗户一旁。瞬间阳光满室，让人心里豁然明亮起来。
“没事。”江诗意淡淡地说，眼里确是愠怒未消，她笑着向我走来，把写字桌上的电脑装进白色的手提包里，说，“你该回校了吧，下午还有课。”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药，拿起桌子上水的说：“喏、吃了吧。”
“嗯？”我疑惑地看着她，心想，两个女的做现在也流行吃药了？
“怎么了，赶紧吃啊？吃晚了你可又要肚子疼了。”江诗意看我不动，催促道。“奥～原来是止疼药呀。”我恍然大悟。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呃，就是止疼药。”我一仰头吞了下去。
床边放着一摞叠好的衣服，那是江诗意为我备好的——外套是她的，保暖衣则是新买的。因为我比她重十来斤，穿不了她的贴身衣物，得大一码才行，看到这些，我不免赞叹江诗意的细心。
突然腰被环住，江诗意从后面抱住了我，推我走到那面落地镜前。镜子里，她的脸放在我的肩窝上，时不时侧头看着我，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耳边。
我看着镜子里我俩的脸，细细观察起来。江诗意是典型的瓜子脸，面部轮廓分明，一双魅惑的狐狸眼，挺翘而精致的鼻子，薄薄的朱唇。整体看去，眉眼中多了些英气，准确地来说是攻气，虽然很不想承认。
而我的脸跟江诗意的脸相比，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我的脸型看似鹅蛋脸，下巴却尖尖的，又不能完全归为瓜子脸，面部轮廓柔和，一双精致有神的杏仁眼，大而明亮，偏偏在眼尾之处略微上挑，让那原本人畜无害的眼睛多了点“魅”的感觉。鼻子不像江诗意的那般挺翘，却也立体，红唇薄厚适中，攻气十分……不足。
……
“想什么呢？”江诗意看着我正出神儿，冷不丁问了我一句。
“没什么，我收拾一下换衣服回学校。”“走这么急干什么？”江诗意吻上我的侧脸，手从肩上绕过来，探进睡衣里。我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赶忙说:“那个、我现在不太方便……”
“我知道，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江诗意继续说，冲我耳朵吹了一口气，又褪下自己的睡衣……
我赶忙拉上了窗帘，房间里瞬间暗下来，让我一下子又进入了二人世界。
“别、这样。”我嘴上说着，眼睛盯着她白皙的肌肤一动没动。“不让我这样，你拉什么窗帘？”江诗意笑了笑。“我还要去学校呢。”“你去呀，我没拦着。”说完，江诗意笑的更灿烂了。
我已经是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了。我什么也顾不得了，便扑了上去，江诗意一脸得逞的笑意。
……
看着难/耐的江诗意，我笑语吟吟地看着她。
突然她腾一下坐起来，把我推远，没等我反应，勾了我的脖子把我一头按下去——“唔～”不知过了多久，再一抬头，我已然被重新“洗”了个脸。
完事后我换上衣服，简单洗漱，背上书包提着电脑准备出门。心想，明明妥妥的做了次攻，怎么我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
“哎呀，时间不早了，朕要去上朝了。小江贵人且收拾一下，朕今晚还来翻你牌子，给朕侍寝。”说完我瞅了一眼濡湿的床单，还有那躺在毛毯里一脸满足的江诗意、奥，不对，是小江贵人。说完我就朝门口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身后江诗意的声音便传来，“要说还是这未开过/苞的女大学生对身体滋补有益啊，如此采阴补阴，本仙女感到修为大涨，甚是快活！”
闻言，我迈着轻快步子的脚丫子一滞，回头却见江诗意披着毯子走了过来，凑在我耳边说，“你真得感谢我一直以来对你“手下留情”，不然～”江诗意顿了顿，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眼光上下扫着我，“这几天先饶了你，你可要做好准备咯，等到下一次我可就用……”
听到这，我一溜烟儿赶忙跑出酒店。心想，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咦？大白天的拉什么窗帘？”现在是中午11点，刚来到办公室的我看着眼前黑乎乎一片，不得不说办公室里的窗帘遮光度太好了。
我打开灯，向工位走去。“嘭”地一声，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整个人向前扑去，差点摔倒。“啊～好疼、好疼～”，低头一看，竟是一把锤子。心想，这维修的大叔也不知道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就这么随手一放，多危险。
我捡起锤子放在墙边立住，走到工位上坐下，打开窗帘的一刹那，光一照进来，除了我之外空空荡荡的办公室瞬间明亮。
我把何雯那台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回何雯的工位上。又从白色的手提包里拿出江诗意送给我的新笔记本，看着笔记本表面上那个大大的猫头鹰图案，和我以前电脑上的那张一模一样！
一股甜蜜从心里直接冲到颅顶。我感觉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办公室里的人对我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惧了，准确地来说是偏见。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慢慢恢复，这些变化都不由得令我欢欣雀跃。
我打开笔记本准备下午上课用到的ppt，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总觉得有股难闻的味道溜进我的鼻子里，让我一阵阵想呕吐。
我的听、嗅觉打小就比常人要敏感些，这灵敏的听、嗅觉帮幼时追剧的我一次次精准无误地躲过父母回家突击的同时，也困扰了我很多年，比如我经常因为夜里风吹窗户的声音而失眠，又比如在听分贝比较大的英文听力时耳朵嗡嗡作响，而周围的人则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我不自觉使劲儿去嗅那个难闻的味道，环顾四周却找不到那气味的准确来源。
距离上课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时间紧迫，我只得忍下来。可没过两分钟，我终于忍不住跑向了垃圾桶~
吐完之后，胃里总算没之前那样翻腾了。我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走向工位，却惊讶地发觉那味道好像是从墙角传来的……
我仔细顺着那气味寻去，却见那把先前被我立在墙边的锤子。此刻孤零零地立在角落之处格外显眼，那气味不是从那里传来的还能是哪里？我慢慢走去，拿起锤子仔细看，上面竟有不规则的红色液体，我又凑上闻了闻，是血腥味！
我心下大惊，什么维修能让锤子沾上血？又联想到此前工作室拉上的窗帘，不祥的预兆一下子涌上心头。我隐约感到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扑过来，突然脖子一紧，我整个人不可控地向后仰去~
那人力气比我大，任我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控制。我就被那人向后拖行着，呼吸渐渐困难，路过一排排工位，挣扎中却见一狭窄过道的地面赫然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我看不到脸，却见那人脚上的鞋子很是熟悉——是张瑜！阵阵恐惧浮上心头，我的手死死抓住套在脖子上的绳子，意识逐渐模糊……
情急之下，我便放弃挣扎，决心赌一把:“诈死”——双手一松，整个身子脱力般直接瘫倒。终于在我彻底失去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那人放开了手里的绳子。
我抓住机会，估摸着，手漫过头顶向身后猛地打了一拳，正中那人的脸。我奋力起身随便抄起桌子上的大桶矿泉水向身后挥去，正好挥在那人的肩膀上，此时恐惧已经袭满了我整个大脑，我不管不顾地向那人身上用力砸去~
终于，我砸累了。见那人站在墙边不再挣扎，我看着那人的侧影，慢慢朝门口的方向退去随时准备跑出门喊人。却见那人转过身来，半张脸上流着血，眼里充满了红血丝和泪水，我看向望着我的那张熟悉的脸，那个熟悉的眼神，无一不是在向我诉说着绝望。
“何、何~雯、师姐”，我颤抖着发出声音，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安生，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你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进来。”何雯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幽幽的在这偌大的工作室荡漾开来。
我震惊地望着她，此刻，她眼睛里是那样的暗沉、没有一点光芒。“我、我不明白~”，我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张瑜。
“她死了。”何雯冷冷地说。
闻言，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拔腿就朝门口跑去，却被何雯一把拉住。“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我愤怒地挣扎着，被何雯不由分说地拉着朝楼梯跑去。
此时的何雯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很快我被她连拉带拖来到了教学楼顶楼。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喘着气，看着疯狂的何雯，此时的她俨然像变了一个人。迈上顶楼的那一刻，何雯的眼睛里一下子有了光。
“安生，我们一起死吧！”何雯突然对我说。我看向她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她面带微笑似有解脱之意。“你疯了！”我试图挣脱她死死钳制住我的手，身上衣服被扯/开一半也未能成功。
“你难道不恨这个世道，不恨那些传播你果照的人么？不恨那些看到你就像躲瘟疫的蠢货么？”何雯似是被我的拒绝激怒，突然大喊道，“我们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
“你冷静些。何雯，你听我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看法。我们没有办法保证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无法强求别人来认同我们。但是，我们依然可以过好我们的生活，去爱我们想爱的人，守护我们想要守护的人啊。”我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大脑飞速旋转，想着我该如何安抚此时失去理智的何雯。
“晚了，呵呵”何雯苦笑着，双手埋在脸上。泪水止不住往下流，眼神里充满绝望。
她松了抓着我的手，只身向大楼边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