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虚合手
一层薄如蝉翼的光膜扩散开来，无死角地将中药馆笼罩起来。
“程总，他们好像做了什么手脚，我们怎么办？”有人惊疑不定地问道。
“老妖道故弄玄虚，开火！”
老程行事一向雷厉风行，什么也不顾及，直接下令开火。
身后的哪个不是实战经验丰富的精英，这种情况谁还不知道其中有大问题，子弹打得穿才有鬼了！
尽管质疑，众人还是没有违逆老程的命令，手上各型各样的枪直接上膛，凶悍的火力持续将近一分钟，地上落了一堆弹壳。
果然，那一层浅黄色的薄膜没有任何消解，岿然不动，打出去的子弹都被排除在外。
在老程的示意下，有人蹑手蹑脚地挨近，察看情况。
地上被隔绝的子弹都变了形，就像被捏弯了腰的易拉罐一样，弹头磨损严重，一个个歪七扭八，“精神萎靡”。
既然去了，当然不止是要看子弹的情况。
那人轻轻地用手戳了戳光膜，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手指穿透而过，一点滞涩都没有出现。
众人见了，齐齐松了一口气。
老程更是眉眼上扬，喜不自胜，口中不断有骂中药馆的人愚蠢的话飙出来。
“给我冲进去杀，一个都不要留！”
“杀……”
众人振奋精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嗜血和暴力，既然枪械不行，那么干脆扔掉了枪支，从腰间抽出了匕首，兔起凫举，数十道身影看不清容貌，纷纷掠过。
嗡！
一道颇具神性的声音响起，宛若佛陀的佛语，也像天尊的开口禅，中药馆中堂宝光刺眼，小太阳一样的光芒万丈。
“虚合手！”
待所有人都闯进来，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高声呼和，光膜开始剧烈频闪。
下一刻，从天而降一只足以握满整个中药铺的惊天巨手，压盖了下来。
“这是什么？”
“不可能，不，不要过来！”
“啊啊啊……”
灰色的手掌看似速度缓慢，实则异常的迅速，从天上下来，只会越落越快！
离地只有一百米的时候，谁也看不清它原本的面貌了，只有人从远处发现了一道巨大的残影从天而降。
眼中带着惊骇，亲自目送巨手摧残自己的身体。
巨手与地面贴合，并未发出剧烈的响声，倘一落地就云消雾散，可这并不代表它是花架子。
转眼一看，院中的那些个不速之客如何？
全都衣不蔽体，瘫倒在地，身上有大面积的淤肿，好的还能挣扎着翻身，情况糟糕的，两眼一闭，断气了！
呼呼……
一卷清风从中堂吹了出来，秋风扫落叶那样一口气将瘫倒在地的众人赶出了百米远。
战斗没有开始就匆匆收场，双方的实力差距就像是拿着木剑的小孩对上了世界拳王，甚至都没有看到人家的脸。
光膜化去，成为无数的液体颗粒消散在空气中。
中堂中，五名弟子也是一脸愕然，手上拿着杂七杂八的法器，这时候看上去显得好笑。
金老眉眼低垂，居然一脸慈悲地念了句“阿弥陀佛”！
金斗文作为他的儿子，也是一脸不淡定，老头可没说过自己还有这一手绝活
再者，他不是信道吗，怎么“阿弥陀佛”起来了？
“师父，您这……”
孙布衣想说您这也太不讲道理了，难怪才先说的那么硬气，也没打过去道歉的主意，合着是想露这么一手。
这话最终还是憋在肚子里没有说，冲着金老作揖行礼，其余师兄弟跟着效仿。
中堂安静了一会儿，二师兄李泽才闪出身来，目光炯炯地拱手，谏言道：“师父，敢问这样的道法，您还有多少？”
金老不回应，就那样把他晾在原地。
其余师兄弟也不敢言语，静默着看他，李泽脸上露出尴尬，自觉地退了回去。
“父亲，也许我们该光正门庭了！”
金斗文代替所有师兄弟，开门见山道。
金老虚着眼睛，看仔细了在场所有人脸上细微的神情，目光相互传递，舔了舔嘴唇，也不出言，等待金斗文继续说。
咚！
金斗文见父亲态度暧昧，作为儿子哪里还看不透他的心思，竟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恳请父亲广招门徒，光复我门！”
师兄弟们明辨局势，于是孙布衣带着头跪在金斗文身后，齐声高喊。
“恳请师父广招门徒，光复我门！”
“你们……”
金老抬抬眼皮，历经沧桑的眼瞳浑浊，声音拖曳。
“恳请师父广招门徒，光复我门！”
“恳请师父广招门徒，光复我门！”
“恳请师父广招门徒，光复我门！”
……
几人在一声声的请求声中打动自己，更加坚定这样的信念，一声比一声意气风发，他们越发觉得，这就是绝佳的崛起之机。
“混账！”
一反常态，金老竟陡然大动雷霆，随手抓了一个秤砣，丢在金斗文身上，后者下意识将身体一撤，没被伤及。
“老祖宗的规矩你们都忘了？凡我门人，命中既定，不可强求，不得强留，都忘了自己是怎么来我家的？如有悖命，夭寿绝种！”
“话虽如此，爹！那是多少年前的老话了？当今何等乱迹纷起乱象环生，为何还在继续墨守成规，这样下去，不等悖命，我等先一步撒手人寰可是你愿意看到的？”
金斗文站起身来，畅意直言，豪冲斗牛，怒斥父亲的老古董害人。
其他师兄弟不敢造次，继续跪着，不发一言，惊呆爷俩商量出个名堂来。
“孽种！”
“骂吧！这么骂我就是在骂您自个儿，倘若你觉得对不起祖宗，闭门不问便是，到地下若有先人问起此时，您也好装糊涂！”金斗文毫不客气，针锋相对，嘴不把门，非得争这口豪气不可。
“你！”
金老“噔”地一下站了起来，怒极攻心，偏偏是自己儿子，又骂不出什么来，于是只得憋郁，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厥倒地。
“爹！”
看见自己父亲这副模样，金斗文吓得冷汗直冒，哪还有唱反调的心思，连忙赶过去将老人扶了起来，把脉问诊。
“师父！”
弟子们从地上爬了起来，围绕在金老周围。
越是诊脉，金斗文越是沉默不语，脸色沉凝，眼里“唰”地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