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寻药堂
“哈哈哈……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金老现在也有被学生拿枪指着的时候啊。”一群黑衣人里领头的那人恣意挑逗道。
“你们是谁？”
金老的大弟子孙布衣瞬间站起身来，防备地喝问，脚下已经动起来，穿着素色布鞋的脚尖轻点，路线如迷踪一般，让人眼花缭乱，眨眼间就站到了领头那人的身后，背身擒拿住。
“哎哟！”
领头人痛呼一声，身后的黑衣人们立马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从腰间掏出了各自的枪支，对准孙布衣。
“嘁，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老四，你勾结的这些人都不入流啊，一大帮子人都不够我一个人打的，还是快点把师父放了吧，我们不追究你。”
孙布衣丝毫没有在意身后的枪口，风轻云淡地告诫自己的四师弟，浑不将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吹牛吧你，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不可能躲得开子弹！”
老四怒目圆瞪，不愿相信孙布衣说的。
咔啦！
“啊……”
领头的黑衣人发出惨叫声，右肩一下就被拽脱臼了，被松开之后，左手颤悠悠地捂住右肩，面色苍白，迅速冒出冷汗。
“别……开枪！”
领头人心悸地大喝道。
孙布衣的速度奇快无比，就那一下拉拽动作，好像点按相机快门一样，转瞬即逝，这样的实力哪里还敢造次，当即认怂才是上策。
得到命令，众人将枪放下，将目光集中在中药馆那一对师徒身上。
老四的面部表情复杂，开始挣扎起来，手臂在放下与保持之间犹豫，在原处颤抖着。
“你走吧，我不责罚你，也不逼迫你，就当你我未曾相遇过，你不再是我的学生。”金老眼底失望而又坚定地看着自己这位曾经最骄傲的学生，轻声细语。
此话一落，老四，现在只能叫他的名字了，岳乘风心中却没有意得志满，即便很久以前就想要脱离了，并为此做了很多规划，可真当老师放弃自己的时候，心脏仿佛少跳了一拍，两人的回忆就像脱缰的马匹一样冲突着自己的理性。
不知出于什么的驱使，岳乘风收起了根本就没有上膛的枪，跪在地上对金老行大礼，被对方偏过头去拒绝了。
注意到这个细微动作的岳乘风一时有些失魂落魄地直起身来，在师兄弟质问的眼神中离开，带走了那群只能称之为乌合之众的黑衣人。
“师父，快跟吴老板打电话吧，把责任都推给老四，就说他叛出了我们，在交易的时候调了包，这样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
等他们走后，二师兄李泽心中焦急地向金老提出自己的建议，并恳求地望着他。
金老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地训诫着手下的弟子们。
“为师能给你们的都已经给你们了，我们这一系人苟存于世，不求有多好的名声，只求问心无愧而已，倘若尔等雄心不囿于此，自当振翅，我不便阻拦。”
时下，五名弟子低垂着脑袋，不言不语，各怀心思，无人站出来表态。
他们这一系是道中医道的一个小分支，寻药堂，从古至今不争不抢，中庸至极，作为医道的鼻子搜寻灵药。
就是一条“军犬”，有它最好，没它也不是不行，医道各支都能辨药，寻常灵药自己就行，只有罕见的珍贵灵药才需要用得到他们，可世上，哪里来的这么多稀罕灵药，从创立至今都没有卓越的贡献。
古时有一段时间为事权贵，不论是什么天材地宝都找来任其挥霍，享了一时富贵，真正到了天下人染瘟犯疫的时候，好东西都被糟践完了，百姓自食苦果，不敢言而敢怒，视其为权贵鹰犬，纷纷唾骂。
到了近代，能寻到的灵药不过五指之数，门下之人看不到未来，心灰意冷，无非吊着一口气，苟活着，盼望着早日余辉再现。
这时切心地放任他们去留，谁敢说心里没有一点意动？莫说其他人，学到了真本事的孙布衣又敢这样说吗？不过是碍于颜面不愿戳破而已。
毕竟，辨药奇才岳乘风都败兴离去，这位被金老称赞过的五百年来第一奇才，都看不到这一系活下去的希望，才会想到背叛宗门，另寻出路。
金老对于这样的场面也有所预料，即使如此，不免还是有些黯然，浮肿的眼眶泛红。
“爹……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
老三名字叫做金斗文，是金老的亲子，性格内敛，但是在那皮肉之下，怀揣着更大的野心，说句不中听的混账话，门下弟子其实都在等待着金老仙逝，渴盼他更够带领着众人走向辉煌，这也是他们现在还在坚持的缘故。
唰——
金老一把将桌上称药的工具扫掉，在地上响起“咣啷啷”的响声。
“我寻药堂何时畏惧过他人？我教你们这一身本领都是摆设不成？”
金老脸色涨红，吹胡子瞪眼，胸口剧烈起伏。
弟子们噤若寒蝉，不敢辩驳，大师兄孙布衣审度局面，对着一众弟子使眼色，站出来，抬头挺胸，高声振气，朗声道:“都明白了吗？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吴老板不会接受我们的道歉，回去准备一下吧，等着迎战。”
“谨遵师兄吩咐。”
其余弟子恭敬地应和，脚步匆匆地从房间里拿出各式各样的符箓、碗盏金器。
老程很快就带人来了，数十上百，各个武装慑人，手下甚至有数名异能者压阵，一个个眼神凌厉，显然是私下集体训练许久的兵力，身材矫健，临阵居然有一种军队的压迫感。
“徒儿们，起阵！”
金老一声暴喝，白眉飞扬，两掌对立，罡风集卷，星尘游离，内蕴玄机。
“遵命！”
弟子五人毫不含糊，复刻出和金老相似的球形宇宙，光晕扩散，裹下整个医馆，盘旋着金色的光晕，安静而又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