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肌肉苗线索
武歌飞一样地跳上房檐，循着小偷的足迹，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他可没有帮忙抓小偷的想法，非亲非故，早就风牁县没有说得上话的人，不然还能颁一个“见义勇为好青年”的荣誉？
小偷在大街小巷中穿梭，脚步跑起来寂静无声，上蹿下跳，脚掌犹如长了肉球那般，技艺娴熟，功底深厚，几个转身就甩掉了身后的追兵。
武歌看见他在一个转角处把帽衫一脱，扔到一个竹篓里，穿着一件白色t恤。
那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孩，头顶一头蓬松的金发，从怀里拾出金丝眼镜戴上，没有东张西望引起怀疑，自然地融进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迎头碰上，身后追来的那些人愣是没有认出来他，双方擦肩而过。
“这人有点意思。”
武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健步如飞，远远地缀着，跟着对方到了一个窦楼村方向、塌了一半的房子。
在这周围，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没有工作，成日在这里晃荡，有时来了有钱的先生他们或是央求对方施舍，或是下闷棍，搜刮对方的钱包，这样可以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
不过，终究是没有人管，地方官员被魏儒他们杀害了过后，这里没有了维持治安的设施，小区保安即是最有力的治安官，也就导致了这片区域的无法无天。
少年快步走进了报废房子的小门，那甚至都没有门，只是一个方形窟窿。
里面坐着几个年龄相差不大的男孩，围在一张桌子前，目光呆滞地看着盘子里仅剩的半根玉米，眼神渴望，又互相看到了彼此的状态，于是只能装作不饿，谦让对方。
少年一大步迈了进来，神情兴奋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拍在桌上，上面绘画了一棵植物，根须繁杂，枝叶乱陈，还在下面写了几行字。
“灵药！他们说有人愿意花两万块买下来。”少年朗声说道。
听到他这么一说，几个男孩能看到彼此脸上的惊喜，却也有人认为这不太靠谱。
“韬哥，谁脑袋打了铁，会花两万块买这根烂须须哦？”男孩叫方豆豆，是几人中年龄最小的。
“说什么呢？上边写了，这是灵药，县城这副模样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这里已经有神仙了，神仙吃灵药，天经地义，两万块钱算什么？”胡韬手指戳着那张纸，说到“神仙”的时候又双手合十，以表自己的敬意。
其他几个男孩深以为然，赞同地点头，一边点头还一边教育方豆豆“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欻——
一道残影从桌上掠过，那张纸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几人惊骇地将目光集中在门口。
“灵药？啧啧……”来人正是武歌，看着上面潦草的字迹啧啧称奇。
“还给我！”就好像触了他的龙须，胡韬勃然大怒，上手就抢。
武歌没有跟少年做游戏一样地挡着他，一记声音透亮，干脆有劲的耳光不讲理地将他铲翻在地，脑袋“咚”地一声撞在地上。
胡韬下意识捂着自己通红的半边脸颊，声音沙哑，险些痛哭出声，他已经感觉不到那半边脸的存在了，这一耳光下手极重，将他的痛感都打麻木了。
“写得倒还煞有其事，先不说灵药是真是假，其实你用鼻毛想想，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出两万来买嘛，而且你看，你们就这么几个小孩，真有人想要，到手了把你们揍一顿都算人家好心，万一有怕你们告官的，是不是就得想想留不留你们小命了？”
武歌处在买家的角度思考，说出的这一段话，也着实将他们吓唬住了，桌上的小孩苍白着脸，把下巴放在桌子上，眼里失神。
“哼哼……呜呜呜……”
地上，胡韬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先有脸上的剧痛，鼻头一酸，抽泣两声，轻轻地呜咽，泪如决堤。
“那我们能怎么办嘛……”
在他悄声哭泣的过程中，无助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一个人哭，其他的小孩也咧大了嘴，一个接一个地响了起来。
武歌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也就不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叹息着扶起倒在地上的胡韬，又将那张纸还给了他，在他背上轻拍几下，抚慰情绪。
走近几步，以免有人在外面偷听，武歌小声地对几个孩子说：“我看你做扒手有一套，你要真能把这个‘肌肉苗’给偷出来，然后我给买下来，四千怎么样？”
“可是那上面写的是两万，四千太少了……”
胡韬吃了那一耳光之后显然脾气好多了，不过在利益的问题上也想尽力争取更多。
武歌眉头一皱，一副又要发作的神态，男孩们顿时不敢出声。
随后他眉头缓释，又附加了一个条件：“要不这样吧，你有这一身本领，有本事就有饭吃，事成之后，到我那去上班，包你吃住，一个月给你两千五……嗐，你还有这么多弟弟要养，给你三千的工资吧，你觉得怎么样？”
武歌一脸为难地给胡韬开出条件，好像全是在为他们着想的情态。
男孩们面面相觑，皆有意动，最后统统看向胡韬。
胡韬还不懂社会险恶，自以为正确的沉默，内向，寡言，这样他就不会被人算计，也是他们自己领悟出来的道理。
不过这时，胡韬已经装不下去了，他们这群人，又能被骗走什么呢，有人不计较自己手脚不干净，愿意提供自己一个工作的机会，能够让他们活下去，这就足够了。
“你说话要算数！”少年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上岗了。
“当然。”
随后，武歌又努努嘴，示意他这些孩子怎么办，少年一脸没有办法，求助地看着武歌。
武歌见状，又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好吧，事成之后，都搬去我那里，我供他们吃住，但是他们都要干活，而且我不会给他们一分钱。”
“有吃的就成！”少年们激动非常，迫切地将自己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