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还有高手?
殿内。
床榻摇晃咯吱作响,贴身肉搏娇喘连连。
中央。
明灯下,纱帘上,人影晃动。
四周。
黑雾里,冷寂中,鬼影幢幢。
殿门外。
摆了半天造型的银枪队率,只顾侧耳听战,回过神,正巧看见军汉被杀。
大吃一惊,随即开口暴喝。
“结阵!围杀!”
除了正殿瓦顶上两人持臂张弩不动,余下军汉纷纷从四面跳出,各个手持刀、盾。
须臾。
七人七面盾牌,仿佛围绕林夕砌了一堵墙,而远处房顶还有两人时刻准备暗放冷箭。
情况愈加危急,林夕愈加冷静。
七个刀盾兵算是配合默契的狼群,两个弩手则是藏在暗处的毒蛇,引而不发,作为牵扯让剑客不能专心对敌。
要么被刀盾兵寻到破绽,要么被弩手远程狙杀,如之奈何?
当然是先下手为强。
于是。
趁着他们跟脚未稳,林夕迅速近前,脚尖挑起先前军汉遗落的钢刀,半空中一记扫腿,便见刀如流星追月,顷刻掼穿弩手胸腹,砸碎瓦片,摔下屋顶。
突如其来的一击,唬得仅存的弩手大惊失色,慌忙后退,藏到屋脊背侧,只把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小心盯着剑客。
弩手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暂且不必管他。
环视左右,各个面色肃然,如临大敌模样。
深吸口气。
盯紧眼前之人,抢先攻去。
甫一交手,林夕不由赞叹。
这些军汉配合实在默契,当先一人立盾主防,左右二人挥刀策应,三人一体,攻守兼备。
除此之外,身后还有四人急速迫近。
哪有时间给他胡思乱想,稍有破绽必定身死道消。
于是。
眼神愈加凌厉,动作愈加伶俐。
霜影漫天,逼着三人藏身盾后,借此机会脚踩圆盾高高跃起,猝不及防下,将持盾的汉子蹬开两三步,眼看围堵出现漏洞,左右二人立马靠在一处,长刀朝天斜指,等待剑客落下。
七人的战阵此时只剩六人,而林夕需要应对的却只有两人!
半空中挥剑拨开身下刀刃,随即气沉丹田,重重踏在临近的两面圆盾。
本就被刀带偏身子,重心不稳,突的一股巨力从上压下,两人腿脚一软,膝盖骨磕向坚硬的土地。
不等他们出声痛呼,林夕已然跃到两人背后,寒光闪过,再添一对尸首。
那被踹开的军汉还想补位,才挥起钢刀,眸光里剑客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仿佛阵风一样,与他擦身而过。
余下四人任由他倒在草里抽搐,两两一组,先后缠上林夕。
好不容易摆脱围堵,又怎么会再让人包饺子呢?
于是。
步履轻快,在他们身边打转,你来我往,你进我退,倒让四人不时撞在一起,护身的盾牌沦为累赘,频频限制彼此动作,无法顺畅施为。
就在五人混战档口。
瓦顶臂张弩扣响弓弦,冷风夹着利箭飙射而来。
听见弓响,林夕心中警铃大作,毫不犹豫闪开身子,与此同时,飞矢穿过虚空,没入追砍来的军汉眼中,可惜他不姓夏侯,只能饮恨而亡。
射杀了同袍,弩手心中更加忐忑,哆嗦着手,半天不能上箭。
院中还剩四人。
有军汉怒气上涌,丢弃沉重的盾牌,单手持刀贴近剑客。
其余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也有样学样,纷纷把圆盾投掷过去,随即各自握一柄钢刀,三人成品字型冲来。
如此一来,动作确实灵活许多。
但是。
没了盾牌护卫,方便的不只他们,剑客更是心中惊喜,偏头避开砸来的圆盾,同时长剑挥舞,与三人战成一团。
随即便是。
剑起处,断肢似藕,筋膜黏连。
剑落处,腥血如雨,滂沱坠地。
不消片刻,前后两人遭创,而林夕身影飘忽,腾挪间来到最后一个军汉身侧。
伸手攥住手腕,一点寒芒自下而上,从下颌刺入脑后捅出。
顺势接过他手里钢刀,回身再避开一支冷箭后,用力掷去房顶。
“啊!”
砰!
自此军汉十人,再无声息。
就在此时。
不远处齐腰高的草堆里又跳出一抹寒光,原来是那个引林夕来到这里的人,始终藏在草里,只等剑客放松心神,从斜后方给与致命一击。
然而。
林夕好似脑后开眼,头也不回,长剑猛地后刺。
噗嗤!
那人仿佛磁石,自己撞在剑上,瞪大眼珠死不瞑目。
抽剑,振剑,一气呵成。
冷眼看廊下站立许久的银枪队率。
“都是废物!”
骂了句。
双眸一凛,飞身跃下台阶,提枪就刺。
对于这位,林夕是十分警惕的。
光摆造型,坐视麾下战死,眼皮都不眨,要么是极度自信的高手,要么是内心膨胀的弱鸡。
他该是哪个?
林夕觉得是前者,然而,现实免不了要打脸。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两只兵器才磕到一起,一种倾尽全力却打在棉花的古怪感觉油然而生。
枪身软绵无力,轻易拨开,随即剑锋压住枪身,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迅速逼近,一路摩擦火星飞溅,惊得他三魂离体,七魄升天,忙不迭松开枪杆,避免被削断手掌的下场。
不等他松口气,一只脚印在锦绣华服,把他踹飞出去,摔在地上,咕噜噜连翻数圈,哎呦呦惨叫不断。
这般身手,还不比先前那些军汉,却有队率之职。
真是奇怪。
“不可能!军中比武时候,没人能在我手里走上三合?!”
失神望着那双颤抖不停的手,陷入迷茫。
俄而。
抬眼看向剑客,高声嚷道。
“你竟然才用全力!”
林夕送去关爱智障的眼神,这厮一身绸缎,明摆着出身高贵,大家讨好还来不及,怎敢拂他面子。
合起伙骗骗傻小子,真当自己身手了得?!
沉默对视许久。
他倒是明白过来,顿时涨红了脸,想杀剑客泄愤,可不是对手,就这样忍受难堪?显然也不符合他的做派。
于是。
起身、转身,奔上台阶,也不管将军是不是在忙,放声大叫。
“将军救我!”
刚吼一句,就止住不再叫嚷,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扼住喉咙,只能发出低沉、沙哑的呜呜声。
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既有难以置信,也有挥之不去的恐惧。
呆愣在阶梯,身体不住颤抖。
这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
林夕难免要在心里揶揄几句,随后跟过去,绕开阻挡,顺着队率视线,也朝殿内张望。
彼时阴风拂过,乍起全身鸡皮,脸上酥酥麻麻,双腿不自觉战栗,下意识把剑攥得更紧几分。
是什么吓到一向心大的林夕?
殿内。
烛光摇曳,魅影晃动。
床榻上。
随风摆荡的纱帘后面。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衣衫不整的花魁跨坐在将军身上。
本该是香艳羞人画面,却让殿外两人不寒而栗。
概因。
文青儿抱着男人的头,正一口一口啃食他的脑仁。
大殿内外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呼噜呼噜仿佛吃豆腐脑一样的声音,不断撩拨两个活人的神经。
“啊!”
队率突的一声尖叫,腿一软瘫坐在石阶。
花魁闻声挑动一双赤红,没有瞳仁的眼珠,缓缓抬头望向殿外。
旋即。
那张混合了红色血浆、白色脑浆的脸上勾起渗人微笑。
随手丢下被吃空的脑壳,这时林夕才发现,将军阁下的胸腹早已被剥开,断裂的肋骨间,五脏六腑不见踪影!
忽的。
阴风带着一缕女子的淡雅幽香扑面而来,下意识提鼻子吸了吸,又有浓重、呛人的血腥味灌入鼻腔,冲得林夕头脑发胀。
强忍着摇摇头,看到文青儿已经站在队率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伸出猩红舌头在同样鲜艳的唇上舔了一圈,娇嗔问道。
“我美吗?”
队率已然被吓得痴傻,半张着嘴说不出话,身下流出一汪黄汤。
尿骚味弥散到空气中,混合血腥味变得更加难闻。
花魁面皮一黑,随即五指成抓,带起厉厉阴风,刨开队率肚皮,湿滑粘稠的内脏、肝肠顺着石阶一路向下流淌。
紧接着。
林夕便觉眼前光线一暗,文青儿已经飘至身前。
同样的话接着问道。
“我美吗?”
素色的罗裙,白皙的皮肤,都浸染了斑驳血水,浓稠血浆犹自从文青儿轻佻的嘴角流淌到下颌,滴落在浑圆饱满,挤进那一抹深邃之中。
搭配放荡姿态,显得妖异十足。
“美你奶奶个爪!”
抬手按在花魁胸前。
顿时。
金光大盛。
“啊!”
文青儿怪叫着倒飞出去,撞在廊柱,震惊的看向剑客手掌,准确来说是手心贴着的一纸黄符!
原来,早在发觉情况不妙的时候,林夕便把斩邪符攥在手中。
趁她不注意,偷袭成功。
但是。
作用似乎不大。
“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奴家可不喜欢。”
说着话站起身,收起娇俏,怨毒盯着剑客。
“作为惩罚,我要吸干你的血肉!”
手腕翻转,一把三尺长的细剑攥在掌中,紧跟着裙摆无风而起,仿若煽动翅膀,一张一收,飞快冲向林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