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日
墨汁还在不断从圆珠笔的喉咙中流淌而出，柴鑫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的月亮，他已经在这个房间里待了3天了，三天内他几乎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心灵上的重击使他有一种自杀的冲动。
“为什么？凭什么？！你tmlgb到底tm的凭什么啊！！！”
记忆依然清晰，但他已经没办法再拨通父母的号了，屏幕碎裂的手机那头一直提示空号，柴鑫几乎要将自己的牙咬碎，难以接受地听着逐渐转为死寂的手机。
他想起来了，他已经疯了很久了，呢些一遍遍的自我欺骗，终于让他这个从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获得了一个相对正常的生活环境，可真相揭露在即，任凭他怎样去避让都没法再疯成原本的样子。
痛苦，不甘，孤独，狂躁……
不同的负面情绪在他的心中接连升起，可脑海中的清明令他再也无法恢复到之前那种发疯的状态。
空号已经证明了许多，他虚假的过往已经如同一缕烟雾般烟消云散，此刻的柴鑫迷茫的如同一只刚刚出生的雏鸟，他坐在地上努力思索他要为了什么而活下去。
“给我个理由吧，就给我一个就好……”
“笃笃笃”
敲门声从前门响起，柴鑫本想像这两天一样置之不理，但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有气无力地走到了门口。
“喀吱”
门开了，屋外清新的风吹进了这个充满浊气的屋子，远处的天际已经升起了一抹鱼肚白，不知不觉间，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他怔怔地望着远处的云霞，不曾想一小股力从门后传来，他将手松开，门向外展去，等到门完全大开后，身着休闲卫衣的卡蒂背对着朝阳与晨风展露在柴鑫的视野里。
“你……”卡蒂本想问“你还好吗”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看着憔悴枯槁的柴鑫一时间没有任何动作。
柴鑫看见眼前的少女，不知是朝阳的暖意又或是别的什么，他的眼睛险些流出泪来，他连忙闭上眼装作有些难以适应阳光，一抹清香却突然猝不及防地涌入他的鼻尖。
一个温暖青涩的身体在他闭眼时从他身前拥住了他，被晨风吹起的柔顺发丝从他的脖颈抚上他的脸颊，他在体恤外的胳膊能清晰地感受到环抱住他的柔软，肩后传来丝丝缕缕的水雾让柴鑫的心跳都快停止搏动。
“这……”
哪怕没有睁开眼，柴鑫都能感觉到卡蒂脸颊上的绯红，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将双手缓缓贴近怀中之人的背上，他有些恍惚，有些感动，有种大哭一场的欲望，但最终还是手掌还是没有碰触到她的衣服，他怕那种触感，那种仿佛真的有所获得的感动，此刻的柴鑫只恨自己没有戴着一副手套，那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说服自己去触碰她，而不是像眼前这般小心翼翼却又不舍得放弃。
因为这是真的。
……
“要做强度很高的训练吗？”柴鑫不清楚卡蒂要带他去哪，但从她所说的训练来看，估计不会是什么轻松的活。
“不用。”
卡蒂摇了摇头，把你的术式测试出全部效果就好。
“言秘不是只能判断是否吗？”柴鑫不解，他没有发现，卡蒂前进的脚步稍微顿了一下。
“同一个术式可以有很多不同的能力的。”
柴鑫若有所思。
“到了。”
他抬头看去，一家生意兴隆的咖啡厅正屹立在离他们不远处。
柴鑫错愕地看了一眼卡蒂，“这会不会太招摇了？不会被别人发现吗？”
卡蒂回头看了一眼柴鑫，“你以为言秘的秘是什么意思？”柴鑫恍然。
走进咖啡厅后，给柴鑫印象最深的并不是那浓郁的咖啡香味，而是坐在咖啡厅内的男女，与他之前去过的小咖啡厅不同，这家店内的顾客明显和之前的小咖啡厅不是同一个段位的存在，各种潮流风尚在这家咖啡厅内彰显无疑，无论是英伦，是嘻哈，是优雅，还是张扬，每个人都有着与自己风格相匹配的穿搭，得体又美观。
相比于这些人，他这个穿着体恤的憔悴男人在一进入咖啡厅就惹来了众人的目光，各种眼神，议论声在堂皇的室内像蒸汽一般烘烤柴鑫全身，他终于体会到一次被众人关注的感觉，只不过这感觉有些过于不美妙。
尴尬，这种时常出现在柴鑫心中的情绪又出现在了柴鑫心头，只不过这一次尤为强烈，他只想像乌龟一样把头缩进体恤中这样即使再丢人也不会有人看到他的脸。
“发什么愣呢？”
柴鑫听到卡蒂的声音后连忙小跑几步跟着卡蒂坐到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周围的墙壁让柴鑫感到很舒服，这样他可以尽可能地躲开众人的视线。
卡蒂看着柴鑫，眼神奇怪，就像是看一只熊猫般稀奇，这让坐在他对面的柴鑫有些不明所以。
“你得知自己成为术士后没有一种比较飘飘然的感觉吗？”
“不会吧，当时感觉比较高兴，但现在就……”他正想说不情愿，但仔细思索后还是说，“现在也差不多吧。”
他失去了自己幻想中的亲人，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但也同样获得了一些他认为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他如今正视了现实，认为自己有必要为了一些他想守护的东西而奋斗。
卡蒂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你知道为什么术士总是喜欢换衣服吗？”
柴鑫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但他对这个问题确实十分好奇，从之前的废墟，到现在的“鼠群”他一直不清楚为什么这些术士都喜欢穿一些奇装异服，如今有了机会了解，他便很配合地做出期待的表情。
卡蒂看到他浮夸的表情嘴角微微抽了抽，“术士是种感情淡漠且以自我为中心的生物，他们在各方面都追求标新立异。”
卡蒂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穿着礼服的青年，拿手中的勺子给柴鑫示意看过去。
柴鑫看到了那名青年。
“level2，象术士。”
柴鑫瞳孔收缩，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别急，他没有发现咱们。”卡蒂漫不经心地说，“仅仅是level2就已经是星象会的高层，星象会看来也快要没了。”
“星象会？呢是什么？”柴鑫显然没有明白这个名称的含义，但他隐约能感觉出那是另外一个术士组织。
“小组织，成员全都穿礼服，不过他在这种公共场合也穿成这样就很容易被别的术士发现了，对自己的实力真是有信心啊。”
卡蒂用拇指和食指拿起杯饵，中指托住杯身，将咖啡递到嘴边品了一口。
柴鑫学着她的样子，很不标准地喝了一口，喝前吹了几口气想将咖啡冷却一些，吹坏了表面的拉花。
卡蒂看到他的样子，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笑容，她笑的很收敛，那完美的弧度让柴鑫心跳加快。
“该干正事了。”卡蒂看起来心情不错。
柴鑫边喝咖啡边做出一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