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离群之鸟
这两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柴鑫从地上猛的站起，但还没等他转头，他的眼前就开始发黑，他控制不住身体，又狼狈地坐了下去。
他缓了一会，眩晕感消散了大半，看着眼前站着的高瘦老人，他苦笑了几声。
“哈哈……让您见怪了。”
希声摇了摇头，将伞当做手杖撑住地面，也缓缓坐到了旁边的石头上。
“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术式吗？”
“是啊。”柴鑫叹了口气，“不明不白地就被告知自己成这什么士了。”
他对希声这位‘“未来人”还是很有好感的，对方的语言动作行为举止都不像无形呢般讨人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就像是一位慈祥和蔼的长辈。
“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有。”柴鑫点点头。
“这里是哪，你们又是什么人？”
希声沉默了一会，一一解答了柴鑫的疑惑。
在希声的口中，他们现在处在一个常人认知之外的地方，按柴鑫的理解就是一种只有术士才能进入的秘境，他们在这里躲着是为了防止“月潮”突然降临。
而“月潮”则是一种难以解释自然现象，认知越高的人越容易受到影响，它的影响包括但不仅限于:认知到自身难以应对的生物，现实削弱，幻视等，除去躲避，度过的办法只有两种，一种是通过秘术师的方法找替死的术士，另一种则是靠自己的毅力与实力硬抗，而选择后者的
术士的实力都是靠认知的等级划分，由最低的level1向上递增，level越高的术士使用术式越是强大，甚至认知到的世界都会发生变化，但这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聊了很久，一直到无形在空地中央宣布时间到了晚上12点，柴鑫和希声才分开。
他看了看周围泼洒的阳光，又回想起刚刚希声的话，这里的时间是慢于外界的，在这里能看见太阳只是因为光的速度也变慢了，虽然心中有些不理解但他下意识地相信了希声的话，他没有多想，准备就近找一个地方睡一会。
人群全都返回了各自的帐篷，空地之上只剩下了一个把几片绿叶当眼罩的身影与两个值班的人。
迷迷糊糊中，柴鑫感觉自己被人拍了拍脸颊，他悠悠转醒，一股起床气从心中涌出，他正准备发作却看见身旁站着一位身穿猎装的少女，他的怒意瞬间消散，心跳加快。
什么鬼？他柴鑫单身20多年连女生的手都没有牵过，如今居然有女孩叫自己起床？这该不会是什么秘境仙人跳吧？
“嘘。”少女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身形消失在了空气中。
柴鑫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突然明白过来，这就是那个女孩的术式，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别人当着自己的面使用术式，这种感觉……很神奇。
一道清脆的女声从周遭的虚无中响起:“你是柴鑫？”
柴鑫发现这声音就是自己刚刚跟希声说话前，从背后传来的两道声音中的第二道，刚刚那不是他的幻听！
纵使万分不解，但他还是嗯了一声。
“跟我赶紧走吧，这里的人很快都要死了。”
她这话瞬间就让柴鑫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惊疑地开口。
“怎么可能？”
眼前这空地上少说也有70多人，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全都死掉？
核弹吗？但是不是说普通人无法认知到这片废墟吗？
看出了柴鑫的疑惑，少女的声音依然镇定。
“术士的世界还不是你能完全理解的，你不需要多想，跟我走就是了。”
虽然柴鑫能听出这少女没有恶意，也很想就这么跟着她走，但出于谨慎，他没有就这么开口。
“抱歉，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我恐怕不能跟你走。”
他说出这话时，突然想起了以前学过的一篇课文里的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美女蛇的故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法记起那篇课文的内容了，只有这个美女蛇给他印象深刻。
这莫名的既视感让柴鑫更加小心了起来。
在柴鑫的心中，废墟的人代表着已知，在这里没有危险也是已知，而少女要带她去的地方属于未知，有没有危险也是未知。
至于她所说的这群人全都会死，这也仅仅是她的一面之词，这少女又不是预言家，还没到凭借一句话就让他信服的程度。
多方面考虑之下，柴鑫决定先拒绝她，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他一定是最先跑路的那一个。
听到柴鑫拒绝，禾商的声音没有再响起，过了一会才再次幽幽传来。
“……光是这么说确实没有说服力，那我就先走了，如果考虑清楚了就出去打电话给我。”
柴鑫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很不好说话的美少女这么通情达理，回过神来时一张纸条已经落在了他的掌心。
看着手中娟秀的字体，他感觉有种莫名的惆怅，他很想就这么追上去，但直男也有理智，他很清楚自己该不做什么。
……
“月潮的计算？”
希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顿时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微微笑了笑。
“如果能精准计算我们就不会这么早躲进来了。”
听到这话，柴鑫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进到这个废墟已经有半个月时间了，他渐渐地了解了这个废墟中的三部分成员组成，知道了进出废墟需要希声的帮助，知道了把自己拉入是靠无形的术式，但，他不知道外面究竟怎么样了。
虽然清楚只要踏出这个废墟就有可能会被月潮杀死，但他很担心他的亲友，他的父母与他的好友，如果能够计算月潮降临的时间，那他就可以在月潮前跑进来避难。
“真的没有办法吗？”柴鑫有些不甘心。
希声感到有些好笑:“也不是没办法。”
柴鑫眼中闪过一抹希冀。
“有一类秘术师可以做到精准预测月潮，不过现今想找到一位秘术师，难如登天。”
听到秘术师三个字，柴鑫已经明白自己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预测月潮了，不过出于礼貌还是问道。
“是哪一类呢？”
“时秘。”
希声笑了笑，不用想太多，只要离这里不太远，你就有足够的时间跑回来，月潮是有前兆的。
发现自己的想法被希声猜到了，柴鑫有些不好意思。
“肯定还会回来的。”
希声没有多说什么，像一位老父亲般轻轻拍了拍柴鑫的胳膊。
“走吧，你也该回去看看你的朋友们了。”
柴鑫看向空地上的帐篷，它们依然沐浴在这亘古不变的阳光下。
他没有多做留恋，两道身影从空地边上的小道走出，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