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美玉
苍天俯瞰东宫殿。
花也销魂,月也销魂。
深渊尽染枝栏门。
魔是吾君,佛亦是吾君。
正文:
宁国皇宫。
今夜的质子景容时有些反常。
漆黑的枝栏殿中没有点灯,他却凝视着手心的蚂蚁一直傻笑,随后阴恻恻的走出了殿门……
枝栏殿旁的另一所偏殿中,正窸窸窣窣的传出令人脸红耳热的声音。
“太子仁德,嫔妾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就让嫔妾好好服侍殿下吧……”
景容时缓步靠近殿门。
借着明亮的月光,透过门缝看到室内有一男一女,正衣衫凌乱的纠缠在床榻之上。
呵!
人人都说太子宋怀瑾龙章凤姿,温润博雅,是“宁国第一美玉”!
不知若是他跟小妈偷腥的丑闻被传扬出去,还保不保得住太子之位?!
看着女人一件件剥开自己的外衫,男子粗重的喘息一声!
再张嘴时,声音已经喑哑的不像话:“贤娘娘切莫如此,儿臣宁死……也不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门口的景容时低低的嗤笑,宋怀瑾果然光风霁月,不愧为“宁国第一美玉”。
可屋里的女人却只想弄脏这块宝物。
她已经把细白的手探入了男子的里衣,并一寸寸往下延伸:“太子,你身中奇毒,今夜,就让嫔妾做你的药吧!”
突然,胸膛的某一块肌肤被触碰!
男子低吼一声,嗓音既低沉又迷离……
把门口的景容时都听痴了,居然有些腿软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景容时愣神之际,屋内的男子突然推开身边的女人跑了出来,一股脑撞在了景容时的身上。
景容时被撞的一个趔趄,努力稳住身形。
宋怀瑾精神恍惚的低头,看到一张雌雄莫辨的俊颜。
他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做出了一个判断,这张脸,不是父皇的女人。
“带我走。”
听着男子请求的语气,景容时伸出手臂把男子架在肩头,匆匆往他的枝栏殿拖去。
屋内的女子并没有追出来。
既然好事已被搅黄,她若再出来引发纠纷,一旦闹得人尽皆知,明天皇上肯定会把她浸猪笼。
……
枝栏殿中,一身杏黄蟒袍的宋怀瑾,正疯狂啃蚀着身下人惨白的脖颈!
景容时没有任何反应。
他面无表情的抚摸男人的发丝,拔下他头上,那熠熠闪光的翡翠紫金簪,呆呆的看了一会儿。
蓦的将手中的发簪,重重插进了男人的肩胛骨中!
“嗯……”
宋怀瑾吃痛,冷哼一声从他身上滚下去。
景容时起身点了一盏油灯,然后从院子里打了一桶井水,对着宋怀瑾从头到尾浇了一遍。
天已入秋,深夜更凉。
……
宋怀瑾打了一个冷战,渐渐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在床头摆了一个端正的坐姿,似乎被淋成落汤鸡的并不是自己:“这是哪里?”
“枝栏殿。”景容时站在床头,淡淡回答。
“你是……景容时?”
宋怀瑾抬头细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如纸的面庞。
狭长的水眸中镶着两颗黑曜石般的眼珠,深邃明亮似是清纯彻骨,可眉心一点朱砂痣,又平添了几分魅惑风情,他的身形清瘦柔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也怪不得宋怀瑾会将他认成女人了。
二人默默对视了两秒,宋怀瑾突然无语的扶了扶紧蹙的额头。
这确实不是父皇的女人,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个女人!
是个男人也就算了,还是邻国的质子。
邻国的质子也就算了,自己刚才还压着他啃了那么久!
完了,他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断袖吧?!
这……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今日,是本宫失礼了,先向三皇子赔罪。”
看着无比尴尬还硬撑的宋怀瑾,景容时唇角偷偷勾出一丝弧度,恭敬的俯身作揖:“该赔罪的是我,太子殿下只要不追究容时的冒犯之罪,容时就知足了。”
冒犯之罪?他指的是?……
宋怀瑾后知后觉的捂住肩膀,上面还牢牢的插着自己的紫金发簪:“无妨,要不是这簪子,本宫明天,可就要成为百姓茶前饭后的谈资了。”
话音刚落,宋怀瑾起身就要往外走。
景容时快他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太子殿下,这簪子,对您来说或许只造成了一点小伤,可却能要了容时的命。”
是了!
这伤如果传出去,必然引起轩然大波,一旦查到了枝栏殿,恐怕引起两国交兵都有可能。
他被传出断袖事小,百姓流血事大!
宋怀瑾重新在床榻上坐下:“本宫情急之下思虑不周,还要多谢三皇子提醒了。”
景容时在他腿边低头,从床下拿出一个小盒子:“太子殿下,我这里只有一些普通的伤药,委屈您将就一下。”
“不……”
一句“不碍事”还没说出口,肩上的金簪就被突然拔了下来!
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勉强扯出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
“三皇子手法不错,本宫佩服。”
“谢太子谬赞!”
景容时水眸微眯,“唰!”的一声,又剥下了他的上衣。
“你……”
脱别人衣服好歹提前说一声呀?!
宋怀瑾惊的有些哆嗦,竭力忍住内心的愠怒,算了,他在给我治伤,大家都是男人,无伤大雅。
对,不就是看一下吗?
刚才我还啃他了,不吃亏,不吃亏。
正在宋怀瑾努力给自己做思想建设的时候,景容时已经低头覆上了他的伤口。
疼痛与酥软感相互交织!
好似有一股无形的气流,瞬间穿透奇经八脉,利索的抚摸过他的每一处根骨。
宋怀瑾整个人都僵住了!
好在景容时并没有过多停留,只一下就帮他清理了伤口的血渍,利索的给他涂了药膏,然后缠上绷带,全程低垂着眼睑,没有出声说什么。
清理伤口,为什么要用嘴?!
宋怀瑾面色绯红,修长的十指紧了紧手下的被褥,看景容时接下来只是专心为自己包扎,忍了又忍,终是没有问出口。
“好了。”
不多时,景容时就处理好了一切。
看着还呆坐在床头的宋怀瑾,他轻声提醒道:“殿下还不回去,难道是想跟容时,同榻而眠吗?”
宋怀瑾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恭敬的施了一礼,表情庄重严肃到了极点:“三皇子,有些事情传出去对谁都不好,今夜,就当本宫从未来过枝栏殿,以后,也不会再踏入此地。”
景容时低眉顺眼回了一礼,亦凝神答道:“仅此一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容时永不会提。”
“多谢三皇子,本宫先行告辞。”宋怀瑾再次恭敬的施了一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枝栏殿。
看着人远远离去,景容时撸撸袖子,粗鲁的从床下拖出昏迷的曼青,随后把人抱到了门口的隔间小塌上:“做个好梦,明天你还得继续……保护我呢。”
另一边,宋怀瑾独自走在返回东宫的路上,虽然脚下生风,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惆怅。
为什么偏偏生在尔虞我诈的帝王之家?为什么自己又偏偏占据着,所有人疯狂觊觎的太子之位?!
母后说,他守好规矩别犯错,就会为他打理好一切,舅舅说,他只需做个人人爱戴的明君就好,百姓说,太子龙章凤姿,温润博雅,是“宁国第一美玉”。
可谁又能理解,他完美无缺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多么孤独压抑的心?!
不知不觉已到达了目的地,看着面前庄严威武的太子东宫,宋怀瑾长舒一口气,走了进去……
深夜,宋怀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因为,就在入睡前,他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太子印信……
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