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兄妹
餐桌上，天旭辉狼吞虎咽地扒拉饭菜，难看地吃饭模样，饭粒没有被浪费，都被他吃的干干净净。
尽管只有普通的鸡蛋肉沫和白菜汤，但两人吃的倒是津津有味。
天旭辉也被光与善推去洗了个澡，但换洗的衣服只有客用的一次性睡衣了，倒也算是合身。
光与善看着洗完澡在餐桌上的天旭辉，虽然穿着睡衣，但还是能看出他的精瘦，全身上下没有赘肉。
这不是得益于天旭辉锻炼什么的，他可从不锻炼，只是使用衡力会燃烧他的血肉和脂肪，所以造成的他这幅身材。
尽管他吃的再多，摄入再多营养，也不过是他后面战斗的燃料。
光与善还没怎么接触过调者，对天旭辉这样的倒是有点兴趣，打趣他，“所有的调者都跟你一样吗？还是只有你是特例？”
天旭辉眼睛都没离开过饭碗，头也不抬地回答，“你是说什么？”
“说你打架的时候，还有你这臭脾气。”
“我是特例吧，毕竟没有几个调者会跟我一样选择跟邪物肉搏，那太危险了，还有，我脾气不臭。”
“我当时在旁边看到你半个身子都要没了，却还是能恢复，你被打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天旭辉顿了一下，他没想到光与善能看到他战斗的画面，按理来说他当时给光与善注入治疗的衡力也带有安眠的效果，不应该会醒过来的。
想来是光与善自己的体质也跟普通人不一样吧。
“没有太多感觉，我可以把痛觉屏蔽掉。”
“唔……那也会受伤留下后遗症的吧？”
天旭辉吃完最后一口饭菜，不太想讨论这个，“不用关心我，你也会负责洗碗吧？”
光与善翻了个俏气的白眼，把吃完的碗筷拿进水池里洗干净。
等她出来跟天旭辉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发现对方一直在看着桌上泛黄的全家福思索。
“这照片上是你的父母吧？什么时候走的？”天旭辉发誓，他问这句话真的只是问一下，没有专门揭光与善伤疤或者别的什么意思。
“嗯，不是最近的事了，很早以前了。”
“哦……他们走的时候你很难过吗？额，因为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父母，对这感情不是很懂。”
“还好，时间过得久了，感情也快淡的差不多了，他们很爱我，我也很爱我的爸爸妈妈，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们留给我的，所以我很爱这个家。”
“包括那个？”天旭辉看向角落里。
那是已经失去存在意义的小提琴，是光与善的母亲留给她的，她的妈妈会拉小提琴，她的爸爸喜欢听古董音乐，两人偶然相识，成就的这个音乐小家。
光与善看着落灰的小提琴很久都没有说话，久到天旭辉也不记得时间了，等到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
她才突然站了起来，拿着遥控器把吵闹的电视关上，还有客厅的大灯，整个房间一片漆黑。
随后她走进自己的房间。
“早点睡觉吧，你睡客厅或者外面阳台都行。”
光与善的房门轻轻关上，天旭辉听到喀嚓一声。
那是她把自己的房门反锁了……
“小湫，我回来了。”
范纪星回到家后洗了个热水澡，换套衣服，提着蛋糕的手扣响自己妹妹的房门，想知道自己妹妹睡着没有。
身为调者大比的参赛选手，他和妹妹应该跟着别的调者一视同仁住在酒店内，不过谁让他有个当官的爹呢，而且他家离体育馆也很近。
范纪星的家这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了，四室二厅，家室干净整洁，白天有保姆照顾这个家，也会照顾妹妹。小区内有绿植环境，很好隔绝外面的噪音，价格不菲的客厅木桌雕刻龙身花纹，茶桌上还有已经喝剩冷掉的名贵茶叶。
贴着二次元风格海报的房门被打开，宅女风格的房间被一览无遗展示出来。
各式动漫手办跟游戏角色景品摆在亚克力展示柜内，柔和温黄的灯光打在动漫手办上。
海报贴的房间墙壁内到处都是，天花板也没放过。
锦湫带着眼镜，穿着自己喜欢的动漫人物衣服出现在门口，头发杂乱打结，一手拿着游戏手柄，一手拿过范纪星带来的蛋糕。
“哥哥回来的太晚了。”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宅女妹妹，放在同样喜欢动漫游戏圈子的人里，绝对是很受欢迎的香饽饽。
但在范纪星看来，她就是个不让自己省心的妹妹，这样下去可不行，尽管外面世界在他看来很危险，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但天天待在房间里打游戏追番也不是个事啊。
“已经很晚了，吃完蛋糕洗脸漱口记得早点睡。”
“等我把手里的这几集动漫看完。”
“那动画片有什么好看……”
“不是动画片！是动漫！两者不一样！”
“好好好，动漫动漫……”
范纪星当然不会跟自己妹妹吵，不管怎么说，虽然她沉浸在自己房间的小世界里，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开心。
锦湫那么小的个头，一米六的身高，比范纪星矮了一截，抬起头却一脸愤慨地看着他。
“方便哥哥进去吗？”
“嗯。”
锦湫让开身位走到电脑桌前，将电脑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到一边，把蛋糕放在上面打开。
很普通的奶油水果蛋糕，但分量很多，范纪星厚着脸皮多问柳珂绮要了一些，柳珂绮当然不会拒绝。
范纪星跨过乱糟糟的房间，坐到自己妹妹的床上，看着墙上海贼王的钟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你想好要带的东西了吗？到时候离开天城可带不了那么多玩……手办。”
锦湫叉起一块带有葡萄干的蛋糕，塞进范纪星叨叨唠唠的嘴巴里。
“嗯，我不会带太多东西的，倒是哥哥你说还要找个人一起走，那个人找到了吗？老爸今天回来说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唔，哥哥会处理好的，你不需要担心这些。”范纪星停了一下又苦笑地说，“如果，哥哥是说如果，如果我们在离开的过程中出了些什么意外……你就自己想办法跑，知道吗？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哥哥，都想你能好好活下去，但不是在天城。”
“不会的，我们不会有问题的！”锦湫语气有些激动了。
电脑里的动漫刚好放出一个片段，里面的男女主高呼我们不会输的，我们可是最强的兄妹。
范纪星内心毫无波澜地离开妹妹的房间，任由她自己在里面喊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到时候会不会出问题没人知道，他需要做好完全准备。
锦湫虽然也是名衡宠调者，但从出生到现在都还是温室里的花朵，这都是拜范纪星所赐。
是他一直不让自己的妹妹出去面对外面的世界，但又不想让她这样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这种矛盾只有他这个当哥的才懂。
他明知道这样不好，会把自己的妹妹养成什么都不会废人，但他在很久以前母亲离开后，他再次看过自己妹妹受伤，那种害怕再次失去的感觉他自己也承受不住。
所以他宁愿就一直这样下去，自己的妹妹当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邪物什么的他来挡在外面就行。
范纪星用手指抹掉嘴角的蛋糕残渣含进嘴里，偌大的客厅内没有开灯，只有妹妹房间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细微的衡力在眼底流转，在黑暗中不用开灯也能看的清楚。
他默默走到一名女子的黑白照片前，那是他的妈妈，已经离世很久了。
范纪星盘下腿坐着，拿着还剩着的一小块蛋糕摆在灵台上，嘴里自言自语。
“妈妈，我和妹妹差不多要离开了，我这几天会多陪陪你，还是说你想跟我们一起走吗？爸爸会孤独的吧。”
“今天是小湫的生日，所以我答应她给她带蛋糕回来，不过好像已经有些晚了，生日已经过了，不过她好像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我会照顾好小湫离开这里，妈妈你会看着我们的对吗？”
照片里的女子还是那副笑容，十几年来从未变过，看着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