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活死人
范纪星没有劝阻他陪自己一起走，两人目标不一样，就算他遇到邪物逃走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他可是跟妹妹说明只是出来买个蛋糕，很快就会回去，可不能让女孩子等太久。
范纪星伸出手，衡鲨顺着他的手掌滑过，柔软又强硬的感觉将一人一鲨的心拉的更近。
因为空间被拉伸的问题，一些看似很远的地方可能就两步之遥，相反看似很近的地方却要走上不短的时间。
就他感应到的范围而言，教学楼一楼内已经没有任何人和物了，连刚离开不久的天旭辉的气息也消失了，那么如果还有幸存者在里面就只可能在更上面的楼层了。
至于邪物，或许就在楼顶。
范纪星无奈地看着眼前没有尽头的旋转楼梯，这可比处理邪物要累多了……
但在他刚踏上台阶的下一刻，强烈的危机感从身后如同狂风袭来。
范纪星能够感受到身后突然出现的恶意！如此的强烈！如此狂妄！
原本走在前面半路的衡鲨立马调转方向回头，金色的竖瞳不落下风回瞪。
范纪星慢慢回过头，但全身衡力已经推到了自身的高潮，肃杀的气息向四周涌出。
两个沉默不语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教学楼门口，就站在范纪星身后不足十米的后面。
范纪星衡力的感知扑向两人面门，没有任何生气，两个活死人。
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胸口处都被开了个大洞，好像有什么属于他们的东西被夺走了，才导致他们变成了游荡在校园内的亡魂，要找回自己的一部分。
两人面色阴沉，眼睛没有活人的色彩高光，呆若木鸡般矗在原地，甚至没有在看着范纪星本人。
“天旭辉！”
范纪星的声音怒吼着，试图将已经离开的天旭辉召集召回，但声音却被雨声完全盖过，现在只留下他一个人。
“是看准了我们分开才出现的吗？”范纪星并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麻烦棘手，“要是搞得太晚回去，说不定蛋糕店就关门了。”
两个活死人穿着统一的调者工作服，只不过因为战斗的原因已经毁坏了，血沾染在上面。
“d级？”范纪星眉头紧锁，眼前两人的衣服是d级调者的服饰，但给他的危机感加起来却已经不亚于c级了。
是被邪物杀死后控制成傀儡了吗？甚至还被强化了。
胸前消失的应该就是他们的调核了，没有调核自然就没了作战能力，但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样。
范纪星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既然已经提前碰上了，那就战吧！
衡鲨第一时间从台阶上飞扑而去，庞大的身躯却异常矫健。
范纪星顺势抓住衡鲨的尾鳍跟着一同俯冲在活死人面前。
一人一鲨没有迟疑，配合心有灵犀，巨大的鲨嘴在距离活死人前方一米的距离猛咬向对方头部。
范纪星松开手，以不可思议地动作在半空中翻滚一圈，一记劈腿从另一名活死人面门劈下。
两名死去的调者也动了，不慢也不快，就那么站着，只是手抬起，在范纪星快要踢到自己的前一刻伸出手挡住了。
随后另一只手抓住范纪星的脚踝，强烈的紧缩疼痛感袭来使他被迫想要将脚抽离开来。
奈何已经晚了，失去了调核的活死人反而身体素质变得更强，硬生生将范纪星的脚踝拧断！鲜血飞溅。
范纪星吃痛，但没有退缩，另一条腿踢在活死人面门上将被拧断的腿撤了回来。
足以至人疼到晕厥过去的伤势，却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这种程度的伤他并不在意，衡力集中在断腿上，被掐断的骨头和血肉下一秒便缓缓愈合。
衡鲨实体化的攻击将自己的对手连咬带啃拖出了这个战场，撞进教室内，桌椅讲台无可避免地被掀飞出去。
两方形成一对一的局面，这正是范纪星所要的，他对自己对衡鲨的实力都有足够的自信，尽管他只有一只手……
“但这也够了。”
他将拳头握紧，眼神变得凌厉，一片片细小发光的金色鱼鳞从他皮肤内冒出，不断浮动着将他的全身包裹起来，一副有生命的鱼鳞甲就这么凭空出现。
与此同时，衡鲨的光泽暗淡了几分，力量从它的体内通过光线传输给了范纪星。
范纪星眼角鱼鳞浮现，呼吸方式变得更加沉稳平和，像条从深海里爬上岸的亚特兰蒂斯人鱼战士。
没有多余华丽的技术，他再次冲到对方眼前，如同海啸席卷，暴雨扑面。
活死人抬起双手试图挡住范纪星直愣愣的拳头。
两手相触的瞬间，活死人的双手就被强硬地打开，对方霸道的拳头没有任何阻拦就这么砸在他的脸上。
这一拳足够给死去的他再打活过来，又打死回去。
死亡的调者头颅很顺利的就被砸飞出去，远远地滚落到大雨里。
但出乎范纪星预料的是，对方尽管失去的脑袋，双手被自己砸断也没有停止接下来的动作。
扭曲着身体做出诡异的动作，手作爪状噗呲抓在范纪星身上，好在有鱼鳞皮的保护，没有受伤，只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们断裂的双手不像范纪星一样能再愈合，但依旧能够活动，他们没有疼痛的意识，这也让他们成为了比生前更加优秀的战士。
脖子上空空如也的调者不退反进，浓黑恶臭的液体从它脖颈断裂处喷向范纪星。
只有一只手臂不擅长防御的他被敌人主动近身实属大忌，腥臭的液体无一例外全部喷在范纪星身上。
滋滋蒸发的声音不绝于耳，范纪星暗道不好，低头看向自己的鱼鳞甲，居然在被那摊奇怪的液体不断腐蚀，这样要不了多久就能穿透到皮肉。
“啧，真是难处理啊。”范纪星看着对方，“别误会，我说的是粘上的味道。”
带着这股味道回去，是免不了被老妹洗衣服的时候一顿痛骂了。
衡鲨带着被皮开肉绽的躯体和恶臭液体游到范纪星身边，低眉顺眼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夸奖。
范纪星回头看去，已经被毁的不成样的教室废墟里，散落着被撕咬成碎石块的另一名调者。
很明显衡鲨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甚至比范纪星还要快，但身上挂的彩却不少。
范纪星很想摸摸他以此表扬，但衡鲨身上也带着同样的那股黑色液体让他止住了手，咳嗽两声，“干得好。”
衡鲨体内剩余的力量被范纪星一次性全部抽了出来，发挥到自己身上。它也从庞大魁梧的身躯变回小巧玲珑的宠物。
范纪星不再拖沓，抬起左手，箭步飞冲出去，力量集中在他拳头内，打到活死人身上时迸发而出。
本来只是缺个脑袋的尸体被范纪星拳内的衡力打入，汹涌的力量在其体内释放，当场炸的四分五裂。
衡鲨上下鱼跃庆祝获胜，范纪星的实力一直以来它都是有目共睹，年纪轻轻就成为了c级调者，可以说是同龄人中的天才了。
范纪星确认对方真正死亡过后卸下鱼鳞甲，头也不回往漫无尽头的楼梯上走去……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已经走了好久了？”光与善停下脚步，“我们比来时多走了好多路，可现在却连一半的路程都还没到。”
赵进元本想说她只是多心了，但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还是得表现得多支持她一点，“好像是吧。”
光与善指着旁边教室门口的班牌——高三五班。
“我们走了这么久却还是在五楼，这明显很不对。”
与善这句话让赵进元和柳珂绮两人重视起来。
的确，他们在这教学楼内生活了这么久，楼道有多长他们是知道的，不至于走了快二十多分钟的时间还在这一层楼内。
教学楼是标准的六层，附带有天台，她们所在的楼层是五楼，教室在三楼，范纪星处于一楼到二楼之间。
天旭辉未知，景海清未知。
恰巧就在这时，楼道外面的浓雾好像突破了枷锁的限制，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外面的它们一股脑地涌入楼道内。
导致三人站在一起却看不清彼此。
“这雾太诡异了，我们别分散走。珂绮，拉着我的包。”
柳珂绮一只手拉着与善的小提琴盒，一手拉着赵进元走在三人中间此时的她怕的要死，声音含糊不清打着颤出声问，“我……没听说过……邪物还能……控制天气……”
别说她了，三人都是没怎么见过邪物的嫩芽，邪物虽就在自己生活的周边，但平时哪里有邪物他们都是会被调者们第一时间安排离开的。
被卷进邪物的事件还是第一次。
三人互相拉着，呈半蹲的姿势，靠着教室的墙体慢慢往前摸去，本就走的慢的他们，再加上空间道路被拉长的原因，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到达三楼，也不知道三楼的同学们怎么样了。
走在中间的柳珂绮一下拉住了两人。
赵进元险些撞上，“怎么了？”
“嘘。”柳珂绮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好像有人在叫我。”
两人仔细聆听，浓雾里不知是何处的方向确确实实有很细微且沙哑的声音传来，但不是在喊“柳珂绮”，而是在喊“班长”。
前方的浓雾若隐若现出现一个成人的身影轮廓，声音也越来越近，很明显就是前方来者所发出的。
“班……长……班长……”
沙哑又难听。
“额……是哪位同学吗？不是让你们在教室里待着吗？”柳珂绮试着喊话，也希望能听到对方的回答。
但对方没有回应，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在重复着。
随着对方的接近，光与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面对，对方可能已经是活死人了。
果然，在浓雾里的人完全站在三人面前时，是一副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他们的语文老师。
眼睛瞳孔无神地看着天上，眼眶和嘴里不断往外流露出恶臭的黑色液体。
本来去找人来帮忙的老师，现在却成了拦路虎，光与善苦恼地笑笑。
“同学们……救……救我……”
他好像还保留着死前最后的意识，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对方突然发难，张开手一个虎扑作势就要倒在走在最前面的光与善脸上。
带着死前的怨恨，本应是名教书育人的好老师，现在却要对自己的学生下手。
光与善反应过来，再次摆出小提琴盒抵在前面，将死去的语文老师挡住。
但两只手却还是能够胡乱地挥舞在光与善的面前，仿佛下一秒就能抓到自己。
“不要……怕……老师又不……会吃了你……”
“哈哈哈，谢谢老师您啊，您也太热情了，我保证以后不欠交作业了，你让我们走吧？！”
光与善力气是挺大的，但再怎么样，一个普通女孩子也抵不过活死人啊。
光与善被推的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被堵到角落里去了。
“喂！老师！”
赵进元的声音从活死人的背后响起，还在和小提琴盒作斗争的他转过脸去看。
赵进元手提着干粉灭火器就瞅着他，手指压下，大量的白色粉末喷发，冲在活死人的身上。
光与善捂住鼻子尽量不吸入，并且感受到活死人的力气竟渐渐变小了。
“这招有用！赵进元别停！”柳珂绮在一旁加油。
刚要加把劲的副班长手里的灭火器却萎了，最后噗噗喷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不停不行了，真的一点都没有了啊。”
赵进元发誓真是灭火器不给力，不是他不行。
年轻人嘛，激情都上来了，就算灭火器没了，他也自己提着空罐子凭借着感觉，朝自己昔日的恩师方向抡了过去。
乓！
结结实实地打在活死人全身白的脸上。
整个面部凹了下去，随后恶臭的体液也没有再往外流出，整个身体就这么缓缓地靠着光与善的小提琴盒到了下去。
赵进元心跳快的不行，他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杀人，自首的话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应该不会太严重吧？
他脑海里冒出这么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