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夜渐凉
幻想终究会平静，会归于现实，正如这到来的夜。
从无独立存在的事物，至少在这里是这样。若是没有白天，就不会有黑夜，也许……白天与黑夜是某一个整体，而这个整体又与另外一个事物彼此对立呼应。
那就是历史与未来，而属于现在的，只有深深的夜。
夜里有人清醒有人醉，有人无言有人思绪漫天，有人欢喜有人忧。
“李老三啊，这次是我们害了你。”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却也挽回不了散去的温度，夜微凉。
“当年在一起的兄弟，现在真的不剩几个了，走的走，死的死。”
颤抖着吐了一口气，身体又冷了几分。
“你说开山帮那群人怎么那么不是东西呢？出手这么重！”
“你说你，和当年一样，怎么总是那么倒霉？就算我安排你去那最安稳的地方，也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木架子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李老三试着嚅动嘴唇，却还是以失败告终。
旁边的人看到之后只是苦笑一声：“我知道的。”
“我不怨刘剑，怨我自己，毕竟是我派他去的。”
“放心吧，老三，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开山帮那边，我们是彻底输了。”
“等赚够了钱后我们就分钱离开这里。”
“老三啊，你现在看得见鬼神不，听说将死之人可以看见。”
“看得见以前的兄弟不？我……我想不明白啊！”
“你说我们这一辈子，图个啥？年轻时的确过得自在，可最后啥也不剩。”
“我们打下了这里，又被别人夺去，我知道这很正常，但……唉，难受啊这心里！”
“这坛子酒，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别那样看我，你现在这样子喝不了，等几天后我再请你喝就是。”
“你啊，就是喜欢喝点小酒，这次我请你喝个够。你可得帮我向兄弟们带点，不能一个人独占。”
“哈哈哈，开玩笑的，瞧你这模样！”
“老三？老三！哦……睡着了……”
“好好睡一觉吧，人老了，睡的时间就少咯，能睡是福，对，是福。”
“刘剑那小子去哪了！怎么不来这里！”
“哦……我赶走他们了……”
“好冷，冬天到了，老三你会不会冷？”
“你也好冷。”
……
一个人执剑拦住了王龙的去路。
“你胆子真不小。”
那人没有言语。
“不过挺愚蠢的，明知道我们在一起却还敢出来。怎么？想报仇？”
蓝衣人握剑的力度重了几分，但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那么直直地站在王龙面前。
“你打得过我吴哥？我都可以轻易击败你，废物！没机会的，滚！”
怒火越发盛了，但在更强烈的寒意下只能熄灭。
“总有一天，等着吧。”他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蓝衫人跃进黑暗里，脚步声渐渐远去。
真是个蠢货。
王龙冰冷地看着蓝衣人离去的方向，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他知道那东西有多么的可怕，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将吴再放在地上，然后轻轻地告诉他：“我离开一会，大人不用担心。”
“不要，不要离开，我好饿。”
王龙悄悄摸了摸吴再的头，梦语让他想起了以前：“放心，我们不会再挨饿，不会再受苦了……”
那个人很蠢，在打不过别人的时候出现在别人的视野里，还肆无忌惮地暴露自己的仇恨。
要解决这种事情，只有一个办法。比夜更冷的，是王龙的目光。
……
“大人，我回来了。”
王龙将吴再扶起，继续前行。
“大人……嗝……你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好……”
王龙惊讶地看了看仍然醉得有些神志不清地吴再，差点以为他醒了。
醉酒的人有没有意识？没有醉过，不知道。王龙不会喝醉，他会始终清醒，这是对自己的要求。
就当作有吧，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因为啊，我们关系很好。”
“鱼……好难吃，糊了，下次继续……每年一次总会……变好吃的。”
鱼？
“吴哥的话听起来真有趣，你一定做过很多大事吧，那样厉害的人。”
“我也想吃饱…怎么做……都不行……想…尽头…选择……”
选择？
“吴哥还在苦恼七星门的事吗？其实，在这里真没多少好的。他们肯定不想你走，这些……我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仅从利益来看，还是七星门更好。”
说着说着，王龙就自嘲起来：“吴哥肯定懂这些，我不过一个小小的角色，怎么能给吴哥建议呢？”
……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慢？”
牛纤对王龙的速度有些不满，她已经等了很久，这夜仿佛让人热情冷却了似的。
“中途发生了一些事。”
“摔倒了？”牛纤注意到吴再身上有一些泥土，“没摔着吧？疼不疼？”
王龙支支吾吾的没有正面回答：“差不多，我先送吴哥回房间休息，今晚冷，时间久了吴哥会伤寒。”
“行了，弄完了你也早点歇息！”
……
枪是冷的，它永远是冷的，无论冬夏。
大概只有在刺进别人身体里，沾上鲜血的时候才会短暂温暖吧？
不止是枪，几乎所有的冷兵器，都是冷的。
温暖只有在火炉里锻造的时候才会出现，但那是炽热得足以燃烧一个人的温度。也许当腐朽来临的时候，有了杂质的兵器才不那么冰冷。
兵器是冷的，但人不是。大多数情况下，冰冷的武器都是为了守护温暖的东西。
王龙抱着他的长枪，明明冰冷，却让他感觉温暖。那是自己脸颊散发的热量温暖了长枪，只要一直贴着，就会一直让人感觉温暖。但对应的，也会持续丧失热量。
王龙知道，无论以哪个地方的标准，他这种人，都不会活得很久。
东城区的帮派中人，几乎没几个善终的，至少他不会是例外。
这种想象与现实的割裂感总让人恐惧。王龙不会恐惧死亡，但恐惧这种看不清的东西。他宁愿去杀一个人，杀一个很强大的人，也不愿如此默默地消沉。
知道自己会死，但是不知道会以哪种方式死去。完全无法想象会死亡，更无法想象会怎么死亡，但是……一定会死亡。
王龙抱着长枪睡去，没有盖被子。寒冷会让他清醒，至于那是否会给以后的身体带来麻烦，他不关心。东城区的其他人也不会关心那种事情。
其他人盖被子只是因为，会冷，会难受。
“腿疼？砍了不就不疼了吗？”是他们的玩笑话。
你要是不舒服，就接受帮派那些危险的任务，物尽其用这叫。对应的，帮派会提前给你一笔钱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这便是，东城区两类人的区别。一是平民，一是帮派。
【作者题外话】：要开始剧情了，其实我也很不知所措。
简单几句话就可以说完，可是又感觉几十万字都难以说明白。
我写的是仙侠，可是这个世界的确没有超凡力量。
这毕竟不是按部就班的修炼，这是时风经历一个个世界的故事。虽然这世界平凡，但也属于那波澜大世界的一部分。
所以很矛盾，我不该把这种需要很多字数说明的平凡世界放到第一个世界。
有时候我想起来都感觉很可笑：我特么这是仙侠？武侠都算不上！
说实话，我应该将第二个世界放到第一个描述的世界上来的。我没有好的笔力来写这第一个世界的故事，它距离我仙侠的设定也差得很远。
当初添标签的时候我就很矛盾，这是低武还是高武？
你说它低武吧……破碎虚空对于时风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你说它高武吧……几十章都没见几个超凡者。
我自己都笑了。
可是，现在十万字，那我这个世界的后面部分得写多少？虎头蛇尾？
我很想将某个世界拉入进来双线并进的，但……那样看起来会很累吧？
心情那是非常的复杂。第二个世界才叫精彩，才会有读者喜欢看的东西。
这第一个世界……可能会让所有读者都放弃继续读下去的想法。
嘛，也还好吧，应该？我的问题太多了，如果以后有时间，就进行大改吧。
我真的是脑子发抽了，把这个故事放在仙侠小说经历的第一个故事里。
一直在疑惑，我这个，真的算是仙侠吗？因为后面那些世界，更像是一个幕后主宰游戏人间。
有没有读者给我点意见啊……这书在你们眼里是个啥……
在我眼里，目前这个故事就应该放在后面的，我很想不打一丝折扣的写完第一个故事，但是那需要的字数……可如果压缩的话又会让我自己感觉不负责。
怎么做都不好，也可以说，怎么做都行。
所以机器人读者想要啥啊？哦……机器人，我明白了，肯定是像代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