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眼睛是鬼
月亮已经升起，只是星星还没有那么明亮，所以天空显得有些孤寂。
一向如此。
如果忽略星空之下的声音，月亮就是那么的安静，即使星星一闪一闪也只能为无声的画面添一丝幻想。星空无声，若是有，那它一定来源于你的心。
路，变好了；人，变多了；天，变静了。这就是现在与醒来那晚的区别，吴再有些佩服人这种生物，在暗夜下点起烛火，温暖伴随着光明来临，世界在变化，正如自己的人生。
“前面就是了。”
“走吧。”
……
黑暗中的眼睛有没有光？或者说，能否发现黑暗中的眼睛？
能，吴再确信。不然他们就不会被吓一跳了。
“大…师弟？”
借着微弱的月光，吴再适应了黑暗，才发现那一双眼睛，像是深深凉凉的井底里蕴含的一方死水，古井无波？
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然后是一双吓人的眼睛，最后是一个托着下巴望着门外的少年。即使视线被自己挡住，他仍然不动，仿佛能透过自己看见外面的暗夜。
吴再轻轻叫着时风，赵布忍不住后退半步。
这是活人吗？赵布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怕鬼的，这就是唤鬼的现场，那是鬼，是鬼！那眼睛在赵布心中变成了一个圆，越来越大，甚至大过了房屋。虽然一个比屋子还大的东西是怎么在屋子里的很奇怪，可那是鬼，就完全可以解释。
月亮其实是他眼睛里的白点，天空只是眼睛的一部分，他望着大地，从古至今。岁月沧桑让房屋腐朽，陈旧与破败符合此时的环境。
赵布感觉冬天到了，身上这单薄衣衫不能止住颤抖，自己因为寒冷而产生了幻觉。
“多久了。”
“什么？”
吴再不明白时风在说什么，难道刚才其实是睡着了？睁着眼睛睡着了？
“时间。”
“额，师弟怎么了？现在当然是晚上了啊。”
“晚上？那是什么……哦……晚上。”
赵布开始相信鬼神之说了。曾经看算命瞎子讲那些鬼神，虽然自己靠那东西吃饭，可是说的人最是清楚真与假。鬼，附身，鬼俯身！赵布看着时风那异常的表现，忍不住双手合十祈求算命瞎子在天之灵能保佑一二。
“师弟？”
“嗯，没什么。你们怎么来了？”时风靠着椅子闭了一会眼。
“找你啊，听赵布说你呆在这里一天了，刚才真的吓死我了，突然看见你的眼睛，师弟也不嫌这里无聊啊，还有……”
吴再一口气说了好多，这让时风迷茫中不知道怎么回答。
“师弟师弟的，师兄真是好师兄呢！”
“嘿嘿。”
“你们回去吧，我今晚就在这里住下了。不用多说什么，快走吧。”
下逐客令了，吴再蛮不舍的告别时风，在赵布的催促下离开了。
和来时一样的景色，连月亮都没有变过位置，因为时间太短了。
“你也太胆小了吧。”吴再不满地吐槽赵布，他看见赵布似乎腿都软了，走路都带有一丝踉跄。
有苦难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恐惧，很吓人吗？仔细回想一下也就那样，自己会怕那些？赵布陷入了自我怀疑。
为什么有些事情明明想起来不害怕但是只要见到了就很恐惧？仿佛换了一个人，冷静和理智都抛之脑后。
赵布只能尴尬地笑几声，他不敢沉默。
“吴哥，你知道风哥卖的酒吗？”
“不知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奇为什么风哥的酒会卖那么贵。”
一想到那价格就感觉口水都是苦的，奸商！
“贵？”吴再很好奇，他可从来没有听大人说过什么酒的事，对于大人的生意也根本不清楚。
“是啊！”
赵布把价格一说，两人一同咂嘴，再把时风说的醉仙酿复述了一遍，只是那并没有引起吴再多大的反应。
见过仙书那么离谱的东西，还有寿命这种虚无缥缈的事物都能用来交易，吴再表示醉仙酿可能还真有一点超凡脱俗的地方。
虽然不会有大人说的那么夸张，但是应该会对得起那价格。世界观碎了就碎了吧，自己也不是啥没见识的人了，吴再这么想。
“我师弟说是醉仙酿，那它就是醉仙酿，不是也没关系，遇到个傻子不就赚了十倍的钱？”
奸商，都是奸商。
赵布感觉自己脑子可能也被这些人同化了，竟然找奸商的师兄寻个说法，不是蠢是什么？你也知道那是赚傻子的钱啊！
我就是那个傻子！他大爷的！
“话说，风哥也有吴哥这么好的武功吗？你们是在一起学武的吗？”如果投资有回报，赵布感觉也不是那么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不问这个问题。
“这个嘛……”
星星是指望不上了，大人也指望不上，虽然大人说这种问题交给他来回答。大人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同一个师傅嘛，肯定是一起的啊。只是师弟天赋没有我那么好，而且没学多久师傅就仙去了……”
吴再沉默了。这回答真不错，以后不想回答就说“死了”，吴再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得意。
“节哀。”赵布果然没有再追问，随着加快步伐的吴再向着晚饭奔去。
……
吃吃喝喝很不错，如果没有别的事就更好了。赵布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汇报起一天的行踪。
“这么说，你这一天什么都没有干？”
赵布后悔了，应该劝时风回来的，不应该因为一时的恐惧而任由他待在店里。如果风哥在，甘老大肯定不会这么严厉。
“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很不错，你做得很好，就该这么无所事事。那么，陈山，你那边怎么样了？”
对哦！自己就是个杂鱼，为啥要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呢？武功不如王龙，人脉不如陈山，可爱不如纤姐，自己能做啥？
赵布放心了，自己这种时候就不该想那么多，别人说什么自己听什么就是。不对，应该是和以前一样？
“很抱歉啊吴小兄弟，你刚入帮就把你卷进这种事情。”
“不不不，甘帮主，要不是我把人伤了，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风雨欲来的感觉让吴再很紧张，他越发后悔头脑发热打伤了人，如果没有那么做，我们就不会这么急迫……
“叫甘老大就好。”仁慈都快充满房间了，“既然加入了开山帮，就是我们的人，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不用担心那么多。”
客套，太客套了。连牛纤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插嘴把上午的那些人和甘老大说了一遍。
“那些明面的人应该可以吸引不少注意，不过还是尽量保一下他们，不要让下面的人寒了心，特别是暗中的那些人，那是重点。”
“哎呀，甘老大你就放心嘛，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嘛？”
“哈哈哈，放心放心，最让人放心的就是你了。”
……
时间会越来越快，躺在床上的吴再感觉时间真的变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