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笑起来
“陈哥啥事这么高兴啊？”
平日里总是一副死人脸的陈山竟然笑了，看得出他极力的想让表情继续平静，但是并没有什么经验所以显得很是困难。
“没什么。”他这么说道。
“联系上了？”
“嗯。”
“看来你们关系是真的好啊。不过陈哥，还是离那些人远一点吧，他们的脑子真的不太对劲。”
陈山终于止住了笑容，冷漠地看着赵布：“你知道他怎么评价新来的吗？‘多管闲事’，你也一样。”
旁边的王龙也忍不住插嘴：“小赵，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他那么大的敌意，他是个好人，而且帮了我们，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应该的。”
“唉。”
赵布心里很是悲伤。青帮？那就是一群做梦的疯子，可偏偏这些人让他们做梦。他们能存在并且让人敬畏就是最大的讽刺，正因为没有，青帮才得以存在。
可是，如果真的认可青帮那些想法，为什么，又只有青帮存在？这一切简直就像春意楼那些标价的女子！新来的女子那是天价，好多人都去追捧，可从第二次起就再也无人问津。
在赵布眼里，青帮就是春意楼的女子，本身是不畸形的，但是别人的追捧让它畸形。畸形的客户让第一次只能短暂的存在，东城区所有帮派却只有一个青帮。这会毁了那些人的！
矛盾，很是矛盾，赵布听不清周围那两人在说些什么了，沉浸于自己的思维碰撞。
他去过一次春意楼，那是在很小的时候，还跟着算命瞎子的时候。瞎子去快活，留他一个人呆着，那时候有一个女子陪他消磨了时光。
也许小孩让人放下心神吧，她卸下了疲惫，对着一个孩子诉说自己的痛苦。
不管怎么到的这里，她都到了，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她对一切恐惧，可即使悲伤，也无法改变事实。最终还是听从了建议，这是宿命，永远逃不掉的宿命。
那些人的热情让她走出阴影。“如果有人喜欢自己，也是一件好事”，她这么想，客人们很喜欢她，特别是她的笑容，与其他女子不同，没有媚俗。所以惯例的第一次拍卖很火爆，那是一个高价，所有人都对她寄予厚望。
“他们喜欢我，他愿意为我付出那么多钱，不管他什么样，我都喜欢。有人爱我，我也爱人。”她很开心，她不知道怎么去评判一个人的心，但是她听说钱的数量时吓了一跳，那是不敢想象的数字，所以她相信。
第一次体验到了众人的关心和爱意。
可是，在那之后一切都变了。她不明白，但无可奈何的是，得工作。借着“高价”的名头，她还算能赚到规定的数目。可是她越来越糊涂，在下一个和她很像的人到来时她明白了。
“不笑了？那怎么行！笑起来！”她被人这么说，“你这笑比哭还难看，谁喜欢？老爷们不喜欢，你就要受苦了，所以孩子，笑起来，开心点。”
无人问津。
赵布仔细听着她诉说那些经历，那是他避免热闹之地的尴尬方法。这温柔让她第二次笑了起来。可惜算命瞎子太快了，赵布不得不离开。
自那以后，赵布时不时想起她，虽然不知道名字忘了样貌，但总是想起。他认为那是一场悲剧，是由那些人期望造成的悲剧，如果他们不那么热情，她就不会那么难受。像其他人一样快快乐乐的在春意楼度过一生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不知她从哪来，她没有说过。不知她现在怎样，没去打听过。想着她，却不会去寻找她，也许她死了吧？赵布这么想。
所以青帮，是一群疯子。在那些愚蠢的要求下，不可能有正常人的。天啊，竟然要什么公平？还要讲什么仁义？不为自己好好活着，却愿意为别人打生打死，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那是一群不讲情义的疯子，即使是最好的朋友，如果做了坏事，他们也会追杀的。这简直……令人无法相信。
那是你的朋友啊！赵布看着那被砍落的头颅，真的害怕了，他们不是讲义气吗？为什么要杀他的朋友？更不可理解的是，那人竟然抱着无头尸体哭泣，而后自刎。
既然哭泣既然愿意死去，为什么又要杀他？
四大帮派，为什么不去杀？那些北城世家，为什么不去杀？那些疯子！
赵布害怕认识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无论是冻死的饿死的还是流血流死的，都害怕。虽然眼前的这些人脑子都不太好使，但毕竟生活了这么久。
在这没人能确信活多久的世界，有一天，算一天。如果那天牛哥被杀了，又会死多少人？虽然刘剑不会杀牛哥，但是会让他生不如死，而自知累赘的牛哥又怎会留在世上拖累妹妹？
甘子平无论愿不愿意，都得与金虹帮开战，而少了一个人的开山帮……说不定就是那些人主动联合了。虽然自己平日里在外面都是大大咧咧的，但哪次回到大本营不是满心疲惫？
赵布不断联想着，一件又一件事的联想着，而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呆住了。
这小子……他们摇摇头，知道赵布仍然不会听他们的话，反而会用歪理反驳，也就懒得继续了。
所以，我们现在还能安稳，真的得感谢吴哥。赵布心怀感激，他不觉得别人杀自己会比杀一条狗困难多少，如果被动作战，恐怕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刚好吴再进门，心情激荡的赵布感觉那突然出现的人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救世大侠，走上去想要拍肩以示敬意。
“嗯？怎么没看见师弟？”
“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还在店铺里……”
赵布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又回到了春意楼那般尴尬。但是又感觉有些不可置信，那时风在店里呆了一天？？
“店？师弟弄好了？在店里做什么？这都多晚了咋还没有回来？”
果然很关心他师弟啊，那么焦急的神情。
“吴哥不用担心，就只是待在店里，我现在去把叫风哥回来就是。”
“一起去吧，我也正好看看师弟的店是个啥样。”
“都不打算带上我吗？”牛纤不乐意了，感觉自己很没存在感似的。
“纤姐你快去做饭吧！我可不想再……”
“不想再啥？”
“不想吴哥再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