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打架
生日宴会之后，盛栀照常去学校，与往日不同的是，走在校园林荫道上，她得到了比平常更多的关注，回到班上之后，那些低声絮语倒是消失了，一班的同学几乎都去参加了生日宴，他们跟盛栀相处近一年，早已改变一开始对她的看法，只秦筱筱偶尔会白她一眼或故意内涵几句，而这种小动作她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褚池，我能借一下你的数学习题册吗？我想多记录几条解题方法。”数学课下课后，秦筱筱在吴筝的陪伴下走到褚池课桌旁边，微红着脸害羞问道。
褚池看着自己手里的书，并没有要抬头看她的迹象，声音冷然：“不可以。”
秦筱筱愣住，从前碍于褚池不喜交际、面目清冷，很少有同学会向他请教问题，但基本上开口问他借试卷或者习题册的他都答应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褚池这次会拒绝她，只好斟酌着开口：“是你要用吗？那你用完可以借给我看一下吗？我保证今天内就还给你。”
“不，我只是不想借给你，你去问其他人吧。”褚池的目光终于从书上移开，却冷冷地投映到她眼底，不过一瞬，重落于书页之上。
就近坐着的几人都在偷偷关注着秦筱筱，偷觑她青红交加的脸色，她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握紧，心里对盛栀更加嫉恨起来，她知道，这是褚池在为盛栀打抱不平呢，就因为她嘲讽了几句盛栀的身世，他就要对自己冷语相向，秦筱筱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礼貌的微笑来，“我知道了。”她拉着吴筝离开。
盛栀当时并不在教室，这件事还是中午吃饭时，赵江暖在食堂告诉她的。
“哈哈哈你是没看见，当时秦筱筱那个脸色哦，简直就像是刷了红漆的苦瓜，又难看又搞笑。”她乐不可支地描述当时的场面，连今日没抢到红烧肉的难过都给忘了。
“你又不坐在褚池那边，你怎么知道。”盛栀无语看她一眼，她不止一次怀疑赵江暖或许根本就不止一双眼睛。
“她啊，一有空就要瞪秦筱筱一眼，结果发现她带着吴筝往褚神那边走，这下可是零食都不吃了，神情专注地盯着那边，生怕错过。”蒋妍妍笑着补充。
赵江暖吃了一大口饭，支吾着道：“这种乐子怎能错过？褚神真没让我失望。”话落，她咽下口中的饭菜，故作冷漠道：“不，我只是不想借给你，你去问其他人吧。”又笑倒在蒋妍妍身上，“哈哈哈哈乐死我了，当众打脸。”
盛栀也没想到褚池居然如此直白地下人面子，“他真是那样说的？”
“对啊，张彤告诉我的，她就坐在褚神座位的过道旁边，听得真真的。”赵江暖点头肯定。
“我刚开始听她说的时候也不信，可转念一想，按照褚神平日里一贯的性子，倒也正常。”蒋妍妍接话道。
“栀栀，褚神绝对是在给你报仇，哼，谁让秦筱筱明里暗里内涵你。”赵江暖气愤地拿筷子戳了两下餐盘。
“好啦，别气别气，我不在乎她的看法。”盛栀安抚式地拍了下她的背，想到褚池维护自己的行为，心里又升起一股暖意，他平日的心思基本都在书本里，没想到他会注意到秦筱筱对她的不满。
几人吃完午饭便回教室准备午休，临分开时，蒋妍妍提议一起去卫生间，于是三人又离开了教室。
水流柔顺地从指缝间穿过，赵江暖边洗手边道：“再过一年，我们就要高考了，突然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对啊，我现在已经有点紧张了，学习任务好重。”盛栀叹着气，自穿越以来，面对几乎全然陌生的理科，她已经尽可能在努力了，在褚池尽心尽力的辅导下，成效也愈加显著，但毕竟知识体系差异太大，她还是有些摸不着底。
“没事的，你现在可是我们班进步最大的人，我相信你。”蒋妍妍搂住她肩膀，三人往门口走，然而话音刚落，就见四个女生走进卫生间，堵住了她们的去路，并关上了门。
赵江暖认识她们，一开始就是这几个人霸凌她，威逼她给她们交零用钱，要不是当初盛栀帮了自己，说不定她现在仍在被这群人欺凌。
“郑雁你想干嘛？”她率先开口问为首染着紫黑色短发、身穿短裙的女生。
“赵江暖，你现在能耐了啊，都敢直呼我们老大的名字了。”郑雁身旁一位棕黄色卷发的女生扬着语调说了一句，伸手推了下赵江暖的肩膀，“忘了你以前怎么叫人的？叫郑姐知道吗？”
“你们想干什么？”盛栀挡住黄发女生继续推向赵江暖的手，看着郑雁问道。
“干什么？哈哈哈盛栀，你之前仗着自己盛家千金小姐的身份帮赵江暖这个丑胖子，害得我被暗地里笑话了快一年，我现在当然是要来找场子咯。”郑雁掏掏耳朵，仿佛盛栀问了一个白痴般的问题。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你自己也是女生，为什么要羞辱别人外貌？”盛栀无法忍受她这么侮辱自己的朋友。
“哟，还教育我啊，我就要说，赵江暖就是个丑胖子，又矮又胖，蒋妍妍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脸上还有雀斑，你跟她们玩，是不是想借着她们凸显自己的美丽啊，毕竟你身体不好活不久，可不得在活着的时候好好展示自己嘛。”郑雁故意走近一步，继续开口。
“妈的你给我闭嘴，不许你骂栀栀。”赵江暖推了她一把，盛栀还未说话，那郑雁就叫嚷着扯她的衣服，“看不见是吗？给我好好教训她们三个，老娘要把前仇旧恨一起算了！”
几人就这么打了起来，盛栀虽第一次跟人打架，但她深明女生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她个子又高，一把揪住郑雁的头发，另一只手胡乱往她脸上拍。赵江暖仗着自己体型的优势，以一敌二，也下了狠劲与对方两人扭打在一起，剩下那个名叫徐玲的黄毛女生则跟蒋妍妍打了起来，别看蒋妍妍平日里文文静静，真动起手来她也不怕。
郑雁被扯得头皮生疼，便松开了盛栀的衣领，也抓住她的马尾，两个人扯在了一起，她力气大，利用优势把盛栀抵在了后面的洗手台边缘，盛栀被她大力一扯，腰撞在冰冷的台子上，头发也受力往后被拉住，疼得她眼前一片水光，论打架，她终究不如郑妍熟练，指甲也不够长，只能发狠扯着她的头发不松手，拧着她腰间的软肉，郑雁腾出一只手来往她脸边一拍，她早看这张脸不爽了，盛栀反应快及时偏了头，下颌线附近却仍留下一个醒目的红印，郑雁边掐她边骂道：“病秧子就不该在这里浪费社会资源，还引得那些男人为你神魂颠倒，真是个骚狐狸！”
五六分钟过去，恰逢一班的张彤来卫生间，未曾想一打开门就看见里面的混乱，她连忙跑到班上喊：“郑雁几个在卫生间跟栀栀她们打起来了！我们快去把她们拉开！”
一时之间，一群人立刻便往女卫走，林阳本想直接进去，张彤连忙拉住他，“我们几个女生去，你们在外面等吧。”边说着和几个女生冲了进去，她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几个人分开，盛栀紧绷的头皮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扶着腰抓住张彤的手臂，一边流泪一边喘气，原本好好扎起的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被泪水胡乱黏在脸上，衣领也被郑妍扯坏了两粒扣子，露出一小片洁白晶莹却沾上鲜红指印的肌肤，下颌边的红印更是分明，手臂上也留下了渗着血丝的指甲痕，张彤心疼不已，那边的郑雁却还在辱骂：“你个短命鬼，狐狸精！”
“你住口！”盛栀这些年从未如此生气，她继续往郑雁那边走。
“诶诶，栀栀别，你打不过她的，班长已经去找老师了，走，我们先去处理伤口。”张彤拽住她，就怕几个人又打在一起。
“你才是短命鬼！你分明就是嫉妒栀栀招人喜欢而你却引人厌恶！”蒋妍妍扯着嗓子骂郑雁。
“你一麻子脸在这里说什么呢！”徐玲骂了回来。
“那你呢，看看这妆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丑是吧！”赵江暖毫不示弱。
一班女生自然是帮着自己的同学，她们刚刚在扯开几人的时候，趁乱也在郑雁几个身上使劲掐了好几下，故而如今看起来，除了盛栀，郑雁几人看起来反比赵江暖和蒋妍妍狼狈得多。
好不容易出了卫生间，林阳立刻走到盛栀身前，他剜了郑雁一眼，“走，去医务室。”
“等下，教导主任喊你们先去他办公室，老班和八班班主任也在那里。”班长许泓跑了过来。
“可栀栀伤这么重，得先去医务室吧？”张彤有些生气。
许泓叹气道：“是该先去医务室，但刚刚我去找老班说的时候，主任正好进来听了过去，赵老师那人你们也知道，古板严肃得很。”
“先去办公室吧，我没事。”盛栀哑着嗓子回了话，她只恨自己身体弱，不能把郑雁打得更惨一点。
“可是你……”林阳还没说完，盛栀便摇头道：“没事，只是看着严重而已，今天谢谢同学们的帮忙。”
张彤见此，加上教导主任赵嘉的确不好惹，便只好扶着盛栀她们几个，与郑雁四人一起去了教务处。
“你们不知道你们是高三的学生了吗？还打架，你们能耐啊！”赵嘉指着她们几个骂了一通，盛栀实在没忍住，开口道：“赵老师，是郑雁她们先辱骂动手。”
赵嘉走到她跟前，“这么说，你们打架还是出于自保是吧？她骂你你就要打回去吗？你不知道直接跑，跟我反映吗？”
“我们三个人跑不掉，是郑雁先扯的我衣服。”这件事她们没有错，盛栀不是任人欺负的人。
“那我还要说是赵江暖先推的我呢！”郑雁轻飘飘说了一句，她反正无所谓，被叫家长也不是第一次了，再来一次也没什么。
“放屁，明明是你先羞辱我推我肩膀！”赵江暖可不管这是什么地方，直接怼了回去。
“你们都给我住口，还想在教务处再打一架是吗！”赵嘉吼了一句，又骂道：“郑雁，你整日游手好闲，凭着家里的关系在学校里带着几个所谓的姐妹欺负同学，赵江暖你身在一班，成绩却一直不上不下偶尔还会直接掉出前一百，上次我还抓到你晚自习看漫画，你是准备上个分数线就罢手了是吧，蒋妍妍你也是，你跟着她们瞎掺和什么？还有盛栀，我看着你成绩进步很大还以为你是真的要洗心革面认真学习了，没想到你还是跟之前一样，之前还安安分分呢，如今倒是打起架来了，怎么，想挨处分是吗？”临了又直接对杨振和八班班主任道：“叫家长，把她们七个人的家长都叫过来。”并指着门外走廊：“通通给我站过去，让全校同学见见你们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