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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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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在七月的火热里彻底绽放,整个洛城正式被暑热填满,自那日以后,盛栀与褚池之间的相处并未发生大的改变,只是褚池的书包里多了一份红糖姜茶。

    杨勇义为了这次合作多处走访关系,连着向盛栢发出了两次见面邀请,却都被婉拒,直到招标时,盛氏选择了一家虽是商界新人经营却发展前景良好的中小型企业,杨勇义几经周旋,才终于模糊地得知杨氏被拒的原因,他当下便骂杨旭志:“你说你要找水军也不知道做得隐晦一些吗?这下好了,人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们找水军欺负高中生的事,认为我们心胸狭隘,不值得合作。”

    “不是,这件事盛氏怎么会知道?”杨旭志被骂得狗血喷头,没想到这件小事让公司丢了一个大合作。

    “我多方打探,才终于摸到了一点门道,听说褚池那小子是盛家千金的补习老师。”杨勇义神色阴鸷。

    “那这么说,是那小子主动告诉的盛栢?”杨旭志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我看八九不离十。”杨勇义点头。

    “我这就去找他算账!”杨旭志转身就要往外走。

    杨勇义喝住他,“你给我站住,找他有什么用,你别忘了他现在可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真正能管他的还得是监护人。”

    “没错没错,爸,那你准备怎么办?”杨旭志被他点醒,连忙问道。

    杨勇义别有深意道:“听说赌场的老板叫楚光,道上称他为楚哥,好不容易回来洛城一趟,怎么能不去拜访一下这位大人物呢?”

    褚池晚上刚一打开家门,一身酒气的褚良就朝他扔了一个扫把。“砰”,屋门被冲过来的褚良关上,他拎起扫把就往褚池身上扑,“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野种!”

    褚池被他提着领子摁在桌上,听了这话,他眼色一厉,“是不是杨勇义来过了?”

    “住口!不许提他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褚良打得更凶了,“好啊你小子,能耐了是吧,听说你在给盛家千金补课啊,盛家不能不给钱吧,快点把钱交出来!老子白养你这么多年,你是该好好报答老子了。”

    褚池被他下的狠劲打得闷哼一声,口中却道:“没有钱,我自愿给人家补的课。”

    “哈,你还想骗老子!”褚良把他从桌上抓起来,一拳打在他嘴角,留下一个渐变的紫痕,“人家会不给你钱?盛家可不会做这种事。”

    “我没要,是我在追那位千金。”褚池冷笑,“不信你可以去我房里找。”

    褚良怒瞪他一眼,把他房里翻了个底朝天,连床板都被掀了起来,一无所获,他又冲出来翻找他的书包,就只有零散的十几块,他一巴掌抽在褚池脸上,“你这个废物,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还想追求人家的女儿,不行,不能白给人干活,我要去盛家要钱。”

    “你去啊,如果你真的敢得罪他们的话。”褚池冷冷看着他。

    褚良被他说的一愣,没错,盛家是洛城的豪门,盛栢的妻子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连楚光都不曾招惹他们,他去撒泼,很大可能就是把自己送去看守所。

    “草,你这个智障!”他又转身一脚踹在褚池腹部,褚池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撞上身后的杂物柜,柜中厚重的瓷水缸倾倒下来,砸在他右手手肘关节,他听见了自己骨头错位的声响,褚良还不愿放过他,又拿起扫把将他抽在地上,褚池眼中仇恨渐渐升腾。

    柳南缩在屋角,终于看不下去,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劝褚良:“别打了。”

    这句话被褚良听到,他松开褚池,把扫把一扔走到柳南前面,扯着她手臂把她从地上提起,“你个臭婆娘,差点忘了你了,你说,褚池这孙子是不是你跟野男人生的?”

    “没,我没有,没有。”柳南无措地摇着头。

    “真没有?你说实话,是林响还是杨茂云?”褚良瞪着她。

    柳南眼里都是恐惧,泪水从美丽的眼眶中滑落,“我没有,真的没有。”

    “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杨茂云前些日子还见了你对吗?你还敢骗老子!”褚良说着就把她往房间拖。

    “不是,我没有跟他说话,我没有!”柳南无助地辩解,褚良根本不相信,他把她摔在床上,压上去就开始撕她的衣服。

    褚池躺在地板上,冷嘲地听着房间内逐渐淫乱的污声,他撑起身体随意拿上书包,没管地上散落的书籍,摇摇晃晃离开了这个吸血的魔窟,今日褚良下了死手,他身上没有一处完好之地,下楼时,右腿被扫把倒刺刮出的伤口一阵疼痛,他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四周没有一个人,那些人家都缩在家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拿出屏幕已经摔碎的老式手机,给自己叫了车去附近的医院,处理伤口、打好石膏,顺便拿了验伤报告,他没管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交完费用便去随便找了个小旅馆,拖着一副疲惫的身体躺在床上。

    “啊,终于考完了,这下就可以放暑假了!”盛栀在教室清理自己的物品,发出愉快的感叹。

    “对啊,不过栀栀,今天褚神怎么没来考试啊?”赵江暖不解道。

    盛栀一愣,“啊?你确定他没来吗?是不是去了物理竞赛组啊?”她跟褚池本来就不在一个考场,一整日没看见他也不算异常。

    “真的没来,他们考场里的人说的,刚刚我们班有人好奇去问了老班,结果老班说他请假了。”赵江暖也不太清楚情况。

    “请假?”盛栀觉得奇怪,褚池绝对不会随意缺席期末考试的,只可能是他家里又出了事,说不定又是褚良。

    她加快速度把东西收拾好,打电话给陈叔请他进学校帮忙搬箱子,随后对赵江暖和蒋妍妍道:“江暖,妍妍,待会我就跟陈叔说我和你们出去玩一会儿再回家。”

    蒋妍妍心领神会,“没问题,放心,我们一定给你打好掩护。”

    “对,包在我们身上,要帮忙的话你就在群里cue我们!”赵江暖拍拍胸脯保证。

    “谢谢你们。”盛栀真的很开心自己能交到她们两个真心的朋友。

    陈叔相信了她的话,开车离开了荟英,盛栀同赵江暖和蒋妍妍道别后,就给褚池拨了电话,“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无人接听……”连打了五个电话都是这样,盛栀锲而不舍,短信、微信、电话连番轰炸,终于听到了褚池的声音。

    “怎么了?”他低声问。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尽管他在掩饰,盛栀还是从那短短的三个字中听出了他此时的虚弱。

    一阵沉默,盛栀放软嗓音,“褚池,我担心你,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

    电话被挂断,盛栀正要再打过去,就收到褚池发的信息,她打了出租就往地址赶去。

    出租车在市内飞驰,从市中心到市郊,终于停在一处低矮的旅馆门前,盛栀付钱下车,按照房间号到了褚池所在的房门口,旅馆内人气稀薄,走廊有些阴暗,她敲响了房门。

    褚池单手撑着从床上坐起,赤脚下床给她开了门。

    门一开盛栀就见到他裸露的上身,上面印着青紫不一的长痕,右手还有非常醒目的白色石膏,她抬头,见他脸上也有伤,唇角乌青,右脸侧还有红色的指印,“怎么这么严重?”她赶紧进房,把门关上。

    “你吃饭没?”盛栀问他,见他不回答,便自行打开外卖软件开始订餐。

    “杨勇义去找过褚良了。”褚池坐在她身旁,淡声道。

    “所以是因为这样褚良才下这么重的手吗?”盛栀心疼地碰了碰他唇角。

    “无所谓,就算没有杨勇义,他一喝酒也仍然是要打人的,我已经习惯了。”褚池不在意道。

    “他就是个人渣,没有办法脱离吗?”盛栀真的很讨厌家暴。

    “我会亲手送他进监狱。”褚池望着窗外的艳阳,顿了会儿,又看向她,“你会不会因此讨厌我?”

    “说什么呢,我一万个支持,人渣就该去监狱里好好接受改造,最好一辈子都别出来了。”盛栀起身到床头柜上查看他的药物,准备给他涂药。

    “其实我幼儿时期他还算是个正常的父亲,只是他彻底败给了自己心里的欲望,不肯承认失败,从此一蹶不振,也开始用暴力欺打弱小来满足自己心里的自负。”褚池对她说起了自己儿时的事,谈到了褚良的转变,语气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事不关己的新闻。

    窗外的阳光透过绿色枝叶点点滴滴地铺在狭小的房间内,偶尔几颗落在他苍白的侧脸,黑色的眼睫在光芒里变成一道突兀的美丽,此刻的褚池,似乎完全卸下了平日里的表层的保护壳,真实到一触可及,却又缥缈如雾里云纱。

    盛栀放下手中的棉签,轻轻抱住他,“你只是你自己,即使没有来自父母的爱,你也能长成一株足以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

    褚池没说话,用左手默默回抱住她,她身躯如此瘦弱,却蕴藏着比一般人更加磅礴的力量,原生家庭给他造成的影响毫无疑问,他原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想要接纳他人,更不要说寻找伴侣,但如果对象是她,他愿意献上自己拥有的一切去衷心祈愿,他想永远被这道力量环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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