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见你想吐
花姐的小诊所。
栗子婆婆正在口述那晚发生的情况——
“我披着衣服，想出门看看，是个什么情况，才拉开门闩，门板就梆的一声，撞在我脑门上。”
“我被撞得一个后仰，摔在窗户框下面，头晕的啊，心慌到提不上来气，我呕吐了好几口，人才清醒一点。”
“我没看见那人长什么样，他头上戴着帽子，脸也蒙着口罩。他拿出个小喷雾瓶，杀虫一样，对着我滋一下，我就昏过去了。”
“再醒来，就是这里。中途发生了什么，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道啊！”
栗子婆婆的手，轻轻拍了拍商显的手背。
她继续说道：“这些话，我转来转去，说千百遍了。警察同志，我没撒谎，我能记得的，就这些。”
商显回握着栗子婆婆的手，对游利野使了个眼色。
市局刑侦队的李队，问：“死在你房间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栗子婆婆答：“照片血渍呼啦的，我是真认不出来！你们说那人断腿，所以应该是赵拐棍，全镇就他一个断腿老头儿，他跟我一样，是个拾荒收破烂的。”
李队又问：“镇子里不少人看见，你经常找赵拐棍聊天，你们关系很好？”
栗子婆婆摇头，“好啥呀好，说好听点儿是同事，说难听点是竞争对手。我哪是经常找他聊天，我们是吵嘴！争抢东西！他一个断腿的老头，还能抢得过我？我们俩的关系，真不好！但我可没杀人啊！我都不知道这天杀的祸害，怎么就死在我的屋里！这让我以后，怎么住啊……”
栗子婆婆说到这里，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商显拍着她的肩膀，细声细语安抚着。
游利野在一旁说道：“李队，病人的情绪波动过大，对她身体恢复不好。”
栗子婆婆转身，趴在床边就开始干呕。
第五肆眼疾手快，痰盂接了个正着。
李队无奈点头，带着他刑侦队的两个小警员，离开病房。
警察们前脚刚走，栗子婆婆立即抬起头，冲游利野低声道：“锁门！”
游利野反锁上门，一脸贼兮兮的表情，快速靠近病床，等着听秘密。
栗子婆婆扫视一圈房间，问：“房里还藏着警察吗？”
商显和第五肆，齐齐看向游利野。
游利野保证，“没了！栗子婆婆。”
栗子婆婆十分警惕，“我老是老了，可不糊涂，房间里，有没有电视剧里的监听监视的东西，都给我拆了。”
游利野再次保证，“真没有，婆婆，那是大制作警匪片才有的配备吧。咱这小镇子，派出所都没两把枪的，能有啥监控设备啊。”
栗子婆婆被游利野说服，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是个好孩子，与我无亲无故的，却很将小栗子的事，放在心上，婆婆很感激你。”
商显和第五肆齐齐挑眉，游利野这厮，每晚蹲门槛上，陪着栗子婆婆吃饭聊天，倒是打下了很坚实的情感基础。
栗子婆婆又看向商显，感激道：“我都听警察说了，你为救我这老婆子啊，骑着自行车就去撞小汽车，命都不要，婆婆也谢谢你。”
商显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栗子婆婆看向第五肆。
第五肆眼巴巴等着她的话，却见她张嘴，“yue……”
第五肆赶紧举着痰盂，接得干干净净。
栗子婆婆：“你别过脸去，看见你，我就想吐！”
第五肆：“……”
他当真别过脸去，但还是顺手给栗子婆婆，递过去一杯水。
栗子婆婆喝了水，缓了缓精神，这才说道：“有些话，我不好跟警察说。你们却是可以的。婆婆现在，就靠你们了。”
商显和游利野重重点头。
第五肆也点头了，只是栗子婆婆连眼角余光都没施舍给他。
栗子婆婆叹息一声，缓缓说起事情的起因——
“小栗子失踪后，我是白天在找，晚上也在找。我老头死的早，儿子、儿媳妇也死得早，都说厄运专挑苦命人，它怎么就不缠我这没用的老婆子，要去欺负我的乖孙儿。”
“我以前跟赵拐棍，没什么交情，见面也是比谁跑得快，能抢更多塑料瓶子和废纸壳。我跟他没有交情，我的小栗子，就更不可能跟他走的近了。”
“可是我查到小栗子在失踪前一段时间，跟赵拐棍说过几次话。你说，他一个扫公厕的老鳏夫，找我小栗子说什么？我早就听镇子里的人说，赵拐棍喜欢躲在公厕隔间里，偷看男人撅屁股！你说，那个老不死的老变态，我不怀疑他，我怀疑谁！”
商显和游利野看向第五肆，等待证实。
第五肆点点头，“赵拐棍被派出所抓过很多次，他以前靠扫公厕为生，因为频繁偷窥镇子里的年轻男性游客上厕所，所以丢了工作，靠捡垃圾为生。但据我所知，他从不招惹小孩子。”
栗子婆婆听到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旁边的水壶，就朝第五肆砸去，“你个挨千刀的恶鬼头子，就会替杀人犯讲好话！”
第五肆无奈，继续别过头去。
商显：“这么说，这个老头，是个有案底的偷窥狂。那您，找他对峙了？”
栗子婆婆顺了顺心口的气，“我没有直接找上他，前几次，我都是在暗中，偷偷观察他。”
栗子婆婆情绪突然低沉下来，“我没有看见他偷窥男人屁股，但是……我发现他也在找小栗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忙找小栗子，但他找的很勤快，很用心。”
“于是，我找上他了。我问他，小栗子的失踪，是不是跟他有关……”
“他噗通一声，就朝我跪下了！”
“我的小栗子，突然不见了，当真与他赵拐棍有关，他是愧疚！是良心不安！才开始找我的小栗子！”
“等等！”商显截停栗子婆婆的话，“您说，小栗子的失踪，与赵拐棍有关，可又说赵拐棍也在找小栗子。所以，赵拐棍，不知道小栗子去了哪里？”
栗子婆婆点头，“赵拐棍说，他之所以到处偷看男人的屁股，是为找一块烙印。”
“烙印？”
“什么烙印？”
商显、第五肆、游利野，同时警惕起来。
栗子婆婆解释：“椭圆形，像块黑色印章的烙印，在一个二十七岁的年轻男人尾巴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