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乐极生悲
商显微怔，没忍住问：“绑架？”
第五肆摇头，某些不怎么愉快的住院回忆，开始在心底翻滚上涌。
那些疯子，很喜欢逗弄小孩，尤其是处在叛逆期的他。
行为上的暴行尚可控制，语言上的恐吓，就很难防御了。
疯子们，最喜欢将新闻里的凶杀案，套在身上，绘声绘色，当睡前故事，讲给他听。
啪——
商显一纸筒，拍在第五肆脑门上，没好气地问：“你到底讲不讲，三两句就神游太虚！”
“当然不只是绑架。”第五肆收回思绪，指着一篇帖子里的文字，逐字逐句读出来，“受害者，无一生还。”
商显毛骨悚然，如果帖子里的这条内容属实，那么，吧主隐晦提示的“近百名受害者”，或许并非是子虚乌有的事。
第五肆将手背在身后，无意识地掐着往生诀，语气森寒平缓，“他们在绑架目标的选择上，男女老少都有。”
“统一的标签，是这些被绑架的目标，都生活的很幸福。”
“有老人，儿孙绕膝、家庭和睦，五世同堂，在全家上百号亲属，忙在准备百岁宴的前夕，老人被绑架。”
“有男人，事业有成，爱情甜蜜，妻子打来电话，报喜有孕，他忙着回家见妻子，却发现只剩一张绑架信。”
“有孩子，考双百分，乐颠乐颠地拿着奖状，展示给爸爸妈妈看，却在拿到父母奖励的五十块钱，去街口买心心念念的玩具时，消失无踪。”
“很多很多……他们致力于，撕碎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的幸福。”
“他们把所有的笑声，变成哭声；把所有的喜剧，变成悲剧；那时候，我听到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乐极生悲‘。”
商显的脸皱成核桃样，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这是一个纯粹的坏胚子团伙！”
“一般来讲，绑架大多为求财。可这些人的乐趣，不是求财，也不是求人，他们就是纯粹的坏，纯粹的见不得别人好！”
第五肆叹息：“没有一个受害者能活下来，他们全部撕票了。”
“报警、或是没有报警，无论是倾家荡产凑齐绑匪要求的金额，还是在最后时限内，没有凑齐金额的家庭，最后，收到的，都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区别在于，尸体的完整程度而已。且这些尸体，会随机出现在任何一户，与死者相识的人家门口。”
商显难掩怒火，“他们这是在折磨活着的人！”
第五肆认同她的想法。
这伙人，确实是在借由受害者的死，折磨每一个活着的，惦记受害者的亲朋好友。
商显翻出一则国外的新闻报道，“这篇新闻上说，流窜作案十年之久，期间，团伙里，就没有任何一人落网？”
她感到很不可思议。
第五肆：“自然是有的。可还没等审讯，就会自杀身亡。”
少年时期的第五肆，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他继续说道：“听说卧底进去的警察，就是因为和秘密抓捕归案的嫌犯，长相七成相似，这才在他自杀身亡后，主动请缨参加卧底工作。这名警察为更好隐瞒身份，还设计了一场意外，毁了嗓子。”
“可最后，这名警察……还是死了？”
第五肆点头，“坤宁城一共一百七十二个派出所，每个派出所，都有收到他的……部分人体组织。”
商显气得又是一拳，捶在床上！
第五肆叹息，“这位警察的牺牲，换来五十七人被抓获，犯罪团伙就此瓦解。”
“他们每一个人手上，都有相应的，独立完成的谋杀案。这也是那一年里，判处死刑最多的案件。”
商显皱皱眉，抓住他话语里的关键词，难以置信，追问：“你说独立完成的谋杀……你的意思是，这个犯罪团伙内部，没有从属关系？”
第五肆点头：“这只是部分……嗯，我们这种……精神病的猜测。你姑且一听就可。”
商显莫名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紧张，她很是不解，但还是认同道：“疯子和疯子的脑回路，才更容易撞出火花吧。”
她砰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向第五肆，语气有些咄咄之势——
“可新闻里说，主犯在逃！”
“也就是说，警方认为，这个犯罪团伙里，具有一个主脑！”
“他可能不占绝对地位，甚至显得十分民主，并非是团伙中的意见领袖，但那一定是个很有凝聚力的人。”
“但这一切，又很蔺云有什么关系？”
“难道像餍狱一样，解决掉他发现端倪的案件，让真相水落石出，就是他的遗愿？”
“可若是如此，他放在餍狱里便可，为什么要单独放在遗书中。”
“遗书第一页，至商显，至我，那是给我的遗书。”
“遗书第二页，一张名单，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是死人。”
“遗书的第三页，就是这张剪报。”
商显转身，跳下床，找出夹在笔记本电脑里的剪报！
那是出现在第三层餍狱的剪报原版，来自坤宁日报的一则头版新闻，配图是牺牲警察的追悼会现场。
第五肆盯着黑白配色的挽联，忽而问：“莫不是蔺云和这名警察有关系？”
商显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他自小就生活在国外，国内没有亲属，且蔺云十年前才回国。怎么算，也不可能和十五年前的案子，牵扯上关系。”
“餍狱里的案件，好歹还能查到有蔺云参与其中的影子，可这宗十五年前的案件，跟蔺云八竿子打不着。”
第五肆见她情绪愈发焦躁，提醒道：“如果从死者上，找不出相应的联系。那我们就只能从活人身上找。”
商显吓一跳，“你说在逃的主犯？”
她赤着脚，来回转着圈圈踱步，“已经十五年了。警方都没有线索，我们能从哪里着手？”
“且十五年的时间，可不短，这人若是还活着，估计也到中老年了吧，是死是活都很难说。”
她突然一拍巴掌！
两人异口同声喊道——
“去英国！”
“去坤宁城！”
商显和第五肆大眼瞪大眼，互相茫然地眨了眨，意见出现分歧。
第五肆问：“为什么去英国？”
商显理直气壮，“那是蔺云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
她又问：“为什么去坤宁城？”
第五肆：“当年被抓的人中，还活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