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水落石出
商显和第五肆躲在树后，一直到警察铐上周博城，驱车离去，他俩才从树后走出来。
周舒羽站在湖边，盯着绿汪汪的湖面发呆。
听见脚步声，她也只是抬头，轻瞟一眼后，继续望着湖水出神。
她的脸上没有得知柳荧荧尸体暴露的惊恐，也没有哥哥周博城被警察带走的担忧。
她十分平静，比那一汪死寂的湖水，还要深不可测。
商显和第五肆，几乎异口同声地“唔”了一声，连拖出的尾音，都是一样的绵长。
他俩尴尬地相互对视一眼，又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并肩朝着小树林外面走去。
商显提高声音问：“她该不会想要自杀吧？”
第五肆也提高声音回答：“事与愿违的人才想自杀，心想事成的人，为什么寻死？”
商显打了个响指，“也是。”
周舒羽的身形微微一晃，湖面的倒影在微风吹拂中，皱得破破碎碎。
她脸上的表情不再平静，心底第一次，生出些未知的慌乱。
她再回身，那对陌生男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她只觉得男人头发奇奇怪怪，风衣里搭着一件不相衬的病号服，而女孩……似乎很漂亮，可怎么也记不起具体的五官长相。
商显和第五肆回到车里，打开暖气，喝水的喝水，搓脸的搓脸。
那湖边实在太冷了，传闻，真不是空穴来风。
第五肆僵着手指，滑屏幕上的导航，选择路线。
商显问：“你认为周博城杀害柳荧荧的几率是几成？”
第五肆被她问的一怔，呆愣三秒后，说：“我给你个机会，重新问。”
商显想了想，又问：“你认为，柳荧荧死在周博城的手里，几率是几成？”
第五肆比出一只手。
商显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毕竟还有鱼尾裙的疑点，没有得到解决。
第五肆选了最近的一条道路，原因无他，再晚，可就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
小皮卡在大学城附近的街巷里穿梭，十几个弯后，出现在一家刚刚装修好的照相馆前。
商显：“哦豁，来晚一步。”
第五肆：“都怪周博城，太能哭嚎。”
商显无比赞同地点头。
照相馆前，刚刚准备试营业的成海，被塞进警车里带走。
榕城警方的速度，快得晃眼。
第五肆和商显面面相觑一阵后，驱车直接回安隐镇。
他们手里还有一个名单，需要查访死因，可眼下，却不能离开安隐镇太久，以免引起307专案组的警察注意。
小皮卡在下午两点到达安隐镇。
他俩出镇一天一夜，并没有惊起什么风波，只是新入住的房客，那个脸上印着“恶”字的游利野，在一天之内，采用诱捕、陷阱、单挑等多种方式，将民宿内的大黑蛇、小黑猫、黑画眉鸟，全部捉住，圈在庭院的三个笼子里。
第五肆进门就看见了，他直接进工具房，拿出大钳子，绞断铁丝网，将它们放出来。
他又随手，把小香炉里的黑鱼儿，哐当一下，倒进桥下的水池里。
游利野举着一串从小孩手里赢来的糖葫芦，凑到商显旁边问：“你老公喜欢收集黑色宠物？”
商显点头。
游利野又问：“为什么？”
商显：“精神病人的逻辑模式，我一个正常人，怎么能参透？”
游利野目光聚集在第五肆行走间，衣袂翻飞的内搭病号服上，撇撇嘴角，“还真是怪渗人的嘞。”
商显没有理他，进屋就喊：“姜米伯伯，要吃要喝，我都要。”
“哎，好！”姜米在后厨扬声应道。
桂桂和梅花聚拢过来，八卦老板和老板娘有没有什么进展。
老板嘛，提着三个绞烂的破笼子去了第三进。
至于老板娘，虽然眼神飘忽，专注吃食，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桂桂问：“去了哪里？”
她答：“盘龙景区、大学城。”
桂桂又问：“玩了什么？”
她答：“爬山、泡泉、抓鱼、吃甜品、聊天、睡觉。”
梅花老脸一红，立即追问：“一起睡觉？”
她答：“大床房。”
梅花抓住桂桂的肩膀，一通激动的乱晃！
商显咽下嗓子眼里的食物，补充道：“一人一间。”
梅花和桂桂：“……”
一旁偷听的游利野哈哈大笑，“操碎心，还真是操碎了心。”
他喜获桂桂和梅花两对大白眼。
商显打着饱嗝上了三楼。
次日一早，第五肆敲响306的房门。
商显将电脑屏幕盖下，开门，“是榕城的案件，有结果了？”
第五肆进屋，反锁好房门，坐在靠近露台的沙发上，“柳束恭早上打来的电话，一切证据确凿，水落石出。”
周博城并不像他哭诉的那般无心又无辜。
他一开始，准备的就是致死的剂量。
柳荧荧失去意识，沉入潭底。
她的额头撞在石头上，得以短暂清醒，而后因为奋力挣扎，石头堆塌下，压住她的腿。
好在压住的是一条假腿，她挣脱后，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靠着那条假腿，漂浮在潭面上。
原本，这应该算是劫后余生的幸运。
毕竟周博城为确认她会死的彻彻底底，去了很远的地方求助，只想带见证人，一起回来收尸。
可是，有人跳下水，来救她了。
这并不是幸运。
跳下水的人是成海，警察从他的照相馆里，搜找到许多女子腿部的偷拍照。
他对女人修长纤细的腿，有着近乎疯狂的变态执着。
而且，他完全没有对生命的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