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伯仲
水州的各个势力怒视着破坏公子武试的阎罗殿。
各家门派更是剑拔弩张,可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龙沉还在他们手里呢。
张启拍了拍手,几名阎罗殿教徒抬出十几口五尺金丝楠木箱。
“君主,这几箱分别是中原以西的漠野与中原以北的极地境内的丝绸瓷器、玉器药材,我家殿主命我等前来在公子武试这般合欢吉日前来拜见。”张启做礼道。
观席台上五位君主眉头紧锁。
几十年前,中原欲举全大陆之力与远在万万里的罗度大陆开战,说什么修习文化,只为开疆扩土罢了。
中原皇帝邀请水州、漠野、极北地域一同参战。
极北地域以路途遥远、环境不适应为由,委婉拒绝了中原,但是给予医术物资上的帮助。
而水州、漠野无征战之心,只想着国泰民安,回绝了中原。
十几年前,中原几次出兵恐吓实力较弱的漠野地域,说什么文化交流,实则是威逼利诱其参战。
直到前些年,漠野势力最大的可汗去世,漠野地域才向中原服软,参与了战争,出兵罗度大陆。
不知道又有多少将士身死他乡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据说,漠野可汗服软与这阎罗殿脱不了干系。
江乘玉望着那一箱箱代表着威逼利诱暗示的礼物不为所动。
“我们水州人用不惯其他地域的东西,还请小殿主带回去吧。”江乘玉严肃道。
江乘玉打量着阎罗殿教徒,有二百余人。
实力不容小视,据说阎罗殿只有七百多人,但遍布中原地域,而且其中大多修炼邪功,每一个都是高手。
如今出动四分之一,看来,阎罗殿是要来真的了。
江乘玉看了一眼身旁临下海国君苍白的脸,正死死的盯着晕厥过得的龙沉。
江乘玉轻呼一口气。
“来者皆是客,看座、上茶。”
观席台上被腾出一大片空位,侍卫们摆好桌椅放好茶水后便是退去。
一百余阎罗殿教徒跟随张启在那片位置上坐下,余下的则是环绕在擂场上被钻出的大洞周围。
早在张启开口之前,江乘玉便是派人偷偷联系了在场的水州高手。
季云天、陆沉等人悄悄自观席台上离开,暗中商量怎么救龙沉皇子。
自张启现身后,张普生便死死的看着他,他总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躁怒不安,血液也有些沸腾,像是,在照一面只能投射出阴影的镜子。
而张启,早在烟雾中发现了张普生的位置,二人还未对视,张启便是有了一种以下犯上、臣拜君下的感觉。
他是延生蛊虫幻化而成的东西,更是吸食蛊子心血变化成与张普生外貌形态相似的东西。
张启克制着自己的心境,让自己的面部表情包括眼神不出现一丝波澜。
擂场上。
受到惊吓的主场大臣在江乘玉的示意下努力克服恐惧,缓缓再次走上擂场。
“下,下一场的武试,由……”
“哎,等等。”观席台上品茶的张启忽然开口,打断了主场官员。
“剩下的公子都不怎么善于武艺吧?能打的几位皇子不是伤了就是昏厥了。”说罢,张启示意鳄鲨将龙沉放下。
“那么这场武试,你们江南国域的江湫公子将赢的毫无悬念。”
“不如,让在下与江湫殿下比试一场吧。”
“这是我水州境内的比试!”主场官员鼓足勇气朝张启说道。
“在下说的是比试,而不是你们的公子武试。”
“你……”
张启不再理会主场大臣,恶鬼面具下一双眼望着对岸的江湫,轻声笑了笑。
江乘玉刚要推脱拒绝,只闻江湫开口说道。
“今日的公子武试我水州善武的皇兄弟因有要事在身未曾参与,就算我赢了也会遭人耻笑。”
“若是殿主想要与小女比试帮小女证明自己,那便有劳殿主了。”
在场的所有人均是瞪大了眼睛,包括观席台隐蔽看台上的张普生。
“好!”张启兴奋地一拍桌子,旋即开口道:“江湫公子不仅生的这般颜若花月,气势也是不输男子!爽快!”
“湫儿,不可!”江乘玉拉住女儿手腕小声劝阻道。
“此人是阎罗殿殿主,实力不容小觑,功力也有很大可能在你之上!”
回与江乘玉的,却是女儿安慰的笑容。
“父皇。”江湫握住父亲拉住自己的手轻声道:“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若是大哥在此,他会任凭他人侮辱嘛。”
“再说,那人与我年龄相仿,我在鲲鹏教修炼的可都是我们水州最优良的武功,孰强孰弱比试了便知,若是真的打不过还有我师傅他们呢,湫儿不会有事的,您放心好了。”
“水州可不是只有你们,日后我也会是水州的守护者。”
江乘玉看着江湫那双坚定的眸子,似乎与记忆中有些不同。
恍惚间,他觉得女儿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能弯腰牵着,只会对自己撒娇哭闹的小公主了。
那双有些成熟的双瞳正坚定的看着自己。
“湫儿小心,务必小心。”
江乘玉不知自己是以何种语调说出这句话的。
江湫躬身一跃便是跳到了擂场之上。
“好轻功!”观席台上传来一阵惊呼,水州人都希望,江湫能赢下比试,挫挫这臭名昭著的阎罗殿锐气。
擂场上,清脆的剑鸣声响起,江湫缓缓拔出落鳐剑大步向前。
“江湖传闻,鲲鹏教主重明乃水州功力第一人,今日我便要看看他膝下的亲传弟子有什么本事吧!”
说罢,张启自腰间抽出两把弯刀。
“张殿主,出招吧!”江湫莲足一迈,周身气息浮动,一股股罡气自气海丹田涌出,围绕在江湫身前。
这便是寒玉玄功。相传寒玉玄功出自两百年前的极北大雪山高手与水州内息高手共同创造。
修习寒玉玄功者务必心存正气、心正如玉,方可锐己削敌。修炼此功法需极阳极阴内力共同运转。
张启眉头微皱,心想,难道她知道我是谁?
江湫喝出张殿主的那一刻,观席台之上的陈长安便是知晓了张启身份。
他就是十六年前那只蓝裹被,他就是与张普生外貌形态一样的衍生蛊虫。
而张普生,在听见男子姓氏时,脑中突然嗡鸣作响,他也姓张么,张普生总觉得这其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对!脑中的嗡鸣声似乎有些不太对,一种震颤感席卷全身。
这不是寻常的嗡鸣声,这明明是蛊虫的鸣叫声!
擂场之上,江湫与张启已经过了十几招,刀剑相碰间,两股内力相互碰撞所产生的气浪四散开来,产生阵阵涟漪。
观席台上不由的传出惊叹声,不难看出二人的内力都不弱。
东雨溪不禁心想,若是我与湫儿交手,恐怕走不出二十个回合吧。
“这等功力,在同龄人当中算是佼佼者了。”不少水州高手也是赞叹道。
二十多个回合过去,两人看起来还是势均力敌。
江湫使飞絮身法,聚力于右脚轻功一踏。
张启提刀抵挡,江湫借此机会几个灵巧翻腾落于数丈开外,与张启拉开身位。
一些明眼高手能够看出江湫已经落了下风。
江湫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微皱眉头,望着不远处的张启。
看对方气息流淌还是那般顺畅自如,内力也丝毫不减,江湫不禁心想。
这殿主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只有观席台上沉默不语的陈长安明白,那张启使的,正是张复修炼的源气诀。
陈长安突然发现,身旁的张普生不自觉的微微颤抖,斗笠下的一张脸上露出一副陈长安从未见过紧张到兴奋的神情。
不等陈长安开口询问。
张普生便开口说道。
“师傅,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