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密信
江湫有些不好意思。
她有些扭捏着从树后走出。
虽然江湫是水州第一大国的公主,可平日里却没有一点架子,除了必要的礼节传统,她可是亲民的很。
江湫常常将父皇赠与她的金银珠宝换购成食物,发予水州各地的贫困户或是大陆上的难民。
这些年她的善,在富贵人家耳里虽不响亮,但是在贫困人家里却如同菩萨。
这些年张普生三人很少与人家接触,若实在不行,陈长安会偶尔带着两个徒弟在乡村里的贫苦人家住宿。
所以江湫做过的这些事,在张普生这里是有所耳闻的。
江湫望着粗布缝隙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面颊有些微红。
虽说江湫亲民,没多少架子可她也是堂堂公主啊,就这般被人一语点破再偷看,难免会不好意思。
“我…我只是想来问你…”江湫慌乱解释道。
“问我什么?”张普生不给江湫思考的时间。
“嗯……”江湫背在身后的两根白葱玉指相互绕着圈。
“你们怎么会有烟雨剑纲呢?我方才…方才望见你好像还在修炼着。”一想到偷看时,江湫有些结巴。
“这得告诉你师傅。”张普生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移向斩邪剑。
“你……”江湫桃唇微微颤动。
他什么意思啊,难道是我不够格知道么!
“你…你还欠我东西呢!”江湫抬高了声音。
“什么?”张普生有些蒙圈,旋即又说道:“你堂堂江南国大公主,我一介草民而已,怎会有机会欠你东西?”
“你难道忘了!你那日在落鳐镇上打翻了我一摊位的食物呢!那可是给几百难民准备的呢!”江湫嘴角微扬笑道。
“大姐!我那是在救你们啊!”张普生有些无语。
“哼,本公主需要你救么,以我的武功,那些难民还伤不到我!”江湫得意道。
“不是,我那时候怎么知道你是谁呢?你有跟我说过么?”
张普生有些无奈,原来这般漂亮的富贵公主也有着无赖的一面。
“我不管,反正你打翻了我一摊食物,那些可都是本公主自己出钱买的,记住了,你欠我的。”
张普生嘴巴微微张合,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以快告诉我,你们手里怎么有烟雨剑纲总录,你怎么会烟雨剑纲呢?”江湫回到了主题,又问道。
张普生白了江湫一眼,旋即放长了音调道。
“不说!”
“你…”江湫见张普生不吃自己这一套,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那位看起来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背着手走来。
“师傅,您来了!”江湫上前挽住老人胳膊。
张普生当即感觉到,江湫身旁那与陈济师祖年龄相仿的老者虽气场不如陈济,但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罡气,是张普生迄今为止见过最强大的。
而张普生也能感觉到,这位老者的功力和陈济不相上下。
重明见到张普生后,露出些许和善微笑。
“小侠客,带我去见你师傅吧。”
张普生回了回神,旋即点了点头。
待到重明三人来到马车前时,陈长安已经等候多时。
“见过重明前辈。”陈长安做礼道。
重明打量着陈长安,微微颔首。
气息应当是天地使。
“阁下为何要以面具隐面?”重明看着戴上粗布面具的师徒三人疑惑道。
“江湫公主想必已经给您说过了,我已是金盆洗手之人,今日前来见教主只是受故人之托。”
“我们师徒三人自中原一路而来这其中变故太大,我不想再出现在江湖视野当中。”
“嗯,原来如此。”重明眯着眼点了点头。
“随我入教吧,想必你这次前来为的不是光烟雨剑纲的事情吧?”
陈长安听罢双手抱拳道:“教主果真智慧。”
“跟我来吧。”
一刻钟后,陈长安三人在重明派人为他们准备的房间,休息。
待重明处理好教中事务后,便前来与三人会面。
重明推开门后,陈长安三人站起身,双方礼貌着互相颔首示意。
重明一摆手,示意三人与自己一同坐下,大家便入了座。
“湫儿与我描绘了你那日在难民群中的身法与内力操控,有这般实力,想必也是在江湖上有着名声,令师说不定我还认识呢。”重明客套道。
陈长安摆了摆手。
“既然晚辈都已金盆洗手,那些往事便随风去吧。”
“今日受人之托前来贵教,却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要告知教主。”
说着,陈长安从怀中掏出陈济的亲笔信,和一只扳指,双双递给重明。
“这是?”
重明接过后,把弄打量着扳指。
这只扳指就是他三十年前曾有要事前往中原,在好友陈济那里添了不少麻烦,最后将这只在水州极为珍贵的扳指赠予陈济。
“你那位故人可是五雷山天师府府主陈济?”重明问道。
“正是。”陈长安答。
“那他何故不派天师前来。”
“您先看了信。”
重明立即将信封打开。
“老明头
事出紧急原谅我笔言仓促,我不能亲自告知你此事也不能派天师拜访实乃无奈之举。
待你看到此信时应该没有多少时间了,我长话短说。
前不久,天师府设立在中原长安京的分府中获得了有关你水州的重要情报。
阎罗殿要在你江南国春时举办的公子武试上出手……”
重明越往下看眉头越发紧促。
看完信后,他怒拍了一下桌子。
“这阎罗殿真是无法无天,当我水州无人不成!”
“重明教主,莫要动气,当下应当想想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陈长安缓缓道。
“嗯。”重明点了点头:“既然派你来送信,天师府怕是被那阎罗殿盯上了,老陈是好意为我水州,我们自然不能坑了他。”
“绝不能明面上做出应对手段。”重明自顾自的说道。
见重明思索,陈长安起身行了一礼。
“既然信已经送到,那我师徒三人便不打扰教主处理正事了,在下与徒儿就先行告退了。”
“且慢。”重明回神开口道。
“既然是陈济的故人,我便相信你们的为人,我相信这烟雨剑纲不是你们用手段得来的。只是那烟雨剑纲的主人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重明脸上露出惋惜之情。
“那烟雨门前任门中顾雨暮是我多年好友,如果阁下知道些当年真相,能否请告知一二。”
“这…”说到这里陈长安瞥了一眼一旁的小海。
此时,小海正低着头。
为了避免爷爷当年用的剑被重明察觉到多生事端,小海将那剑安置在马车上的行李之中。
小海心里还是有些开心,这么些年了,自己家的事还是被人挂念着呢。
“倘若那场不幸不是顾雨暮前辈金盆洗手前,在江湖上的仇人所为呢?”
“倘若行凶之人在这水州有着不亚于鲲鹏教的势力呢?”
“倘若行凶之人也是教主的结交之人呢?”
张普生连连问出三个问题。
他现在当然不能说那行凶之人就是当年烟雨门的二门主付独孤。
重明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三个问题令他不能立刻回答。
“小侠客,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重明最终说出几字。
“若是五年之内,我们拿出证据,您会不会出手还他顾家一个公道?”
“定然会。”重明立刻回答了张普生。
“好,不出五年,我们会再来拜访的。”张普生严肃道。
小海望着张普生面具下认真严肃的眼,一股感动暖流涌上心头。
重明见眼前少年竟能说出这般话语,他一定是与顾家有着不小的关系,但是他没有多问。
重明不知为何会相信,如果五年之内他们再来,一切的真相都会水落石出。
就算那件事是皇亲国戚所为,他也要尽其所能帮助已故的老友顾雨暮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