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败的修行者
“越过这个山，前方有一户人家，我们去那里歇息吧！整顿过后，再继续行路。”清泽说道。
众人齐声赞同，几人便一同停在了山腰的一户人家门前，暂住休息。
“奇怪，这荒山野岭的，什么样的人会想住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莫非有什么埋伏？”徐南星疑神疑鬼，在房子周围打探着，试图找到陷阱机关的蛛丝马迹。
“南星哥哥，小心点，苏儿陪你一起去。”紫苏跟在徐南星的身后，拉着他的手臂，在后面踱步前进。
“这地方，好熟悉的感觉。”芊宁在眼前一排两间俨然的泥草房周围左顾右看，希望以此发觉到让她能回想到在此地有着过往历经的事物。
“有人吗？”清泽缓缓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走进了屋内。
屋内，没有见到一个人的影子，单薄的被褥被叠的棱角分明，放置在吱吱晃动的床头。一个木质的衣橱，独占着狭小房间一半多的面积，其间大多是妙龄女子漂亮绚丽的衣物，还有些老妇的麻布衣服及其几件男人的麻衣。衣橱边，一个打开的窗子，迎接着明媚的阳光，将其独有的温暖洒向床上。窗边，一个木制梳妆台上树立着一面铜镜，一把木梳子放在梳妆台上，满布着些许岁月的尘迹。
见没人在屋内，清泽把门又关了上去。和徐南星等人来到另一间屋子内，推开门，小屋里面靠近门口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的木柴堆满了墙边，一捆捆的木柴前面，是一口地锅，掀开锅盖，里面还摆放一个瓷碗，里面还有半碗的粟饭。屋内的地面的地面错落有致地铺满了石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多余的陈列，也未见得一个人影。
“这里像是有人生存的痕迹，想必屋子的主人有事出去了，还没有回来罢了。我们先在此地等候片刻吧！”清泽对徐南星等人说道。
我们不能先填饱肚子吗，等这房子的主人回来，再补给他就行。“说罢，徐南星伸出手就要掀开锅盖。
“不可，未奏先食，与强盗贼子何异？更何况是在寻常的穷苦百姓家，如此行径，可恨至极！我们万万不可如此。”清泽按住徐南星的手臂，制止劝导说道。
“可是好饿啊，从沫都逃出来，一直到这里都未曾进食一粒米粟。”徐南星捂着肚子哀声哉道。
“紫苏师妹，你饿吗？”清泽向右看着紫苏问道。
“南星哥哥说的没错，肚子确实有些饥饿。”紫苏回答说道。
“嗯，你们先在这里等候，我去别处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摘回来给你们充饥。但一定要记住，万万不可以偷窃别人的粮食。即使现在处身窘迫。”清泽不放心，叮嘱说道。
“好了！好了！清泽师兄，你快去吧，再多啰嗦几句之乎者也的话，我怕是要饿死在这了。”徐南星哀怨道。
“清泽师兄，你快去吧，我会监督南星哥哥的，你就放心吧！虽然南星哥哥很饿，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紫苏接着说道。
“你信我有什么用啊？人家清泽师兄品行高尚，我呢，就一介俗人，人家可不信我的为人。”徐南星晃晃悠悠地转过身，走出屋子，在门口靠着墙，闭着眼睛，双手耷拉着，全身无力
清泽没有说话，走到门口，瞥了徐南星一眼，御剑飞去。
“哎呀，南星哥哥，你刚才不该说那些话的。我觉得你那个样子很不好。”紫苏走到门口晃了晃徐南星耷拉着的右手说道。
“好了，没事的，我只是太饿了。不说了，啊！饿的都没有力气了，让我保留的体力吧！希望可以拖到清泽师兄回来。”徐南星漫不在意地回答说道。
“好吧！”紫苏把门关上，站到徐南星左边，与他一同依靠在墙边。
不一会儿，芊宁指着前方山路上的一个上山的人影，说道：“你们看，好像是屋子的主人回来了。”
紫苏和徐南星一同向芊宁所指的地方看去，见一个背着竹篓，步履蹒跚地身影在山间的石板路上慢慢浮现，逐渐清晰起来。见此，二人眼睛放起光来。向着那人影跑去。
“老奶奶，前面的房屋是你家吗？”徐南星接过老奶奶的竹篓，接着说道：“老奶奶，给我吧，我帮您背。”
“嗯嗯，好！哈哈，对啊！前面就是我家，都去我家坐坐吧，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那老妇人苍白而略显灰蒙蒙的头发上扎着一把竹簪子，佝偻着腰，缓缓抬起头，仔细瞅了几眼前面的小屋，和身边的徐南星和等人。
“这里啊，好久都没来过生人了，平时就我和老头子俩人，难得有人做客，你们现在这找地方坐下，平时啊，我和老头子都是坐在这门槛处吃饭的，也没个桌椅，别嫌弃啊！”老奶奶招呼几人坐下，自己颤颤巍巍地走到屋后。
“老奶奶，您客气了！您能收留我们我们，我们感激你还来不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徐南星连忙回答道。
“奶奶，我来帮你。”芊宁跟上前来，随着老妇人一同走到屋后。
老奶奶在屋后一顿摸索，翻开杂草，掀开地窖的木门，扶着梯子，慢慢爬了下去。“小姑娘，你在上面，不用下来，在上面接着就行哈！我拿些贮备的番薯，米粟给你们做多点饭，你们远道而来肯定饿了吧。”
“嗯！好的奶奶。”芊宁接过那老妇人的一袋袋食物，放到一旁，随后拉着老妇人爬出了地窖。”老奶奶，你在这等着，我帮您把盖子盖好“
老妇人拉住芊宁说道：”盖上木盖就行，不用把草盖上去了，要是有山间饥饿的松鼠，狐狸来了，还可以饱餐一顿。“
“要是被动物们吃了，您怎么办？“芊宁问道。
“我这把老骨头吃不了多少的，更何况地窖里还有很多呢！好久之前我跟老头子刚定居于此时，一个白色的狐狸趴在地窖旁，一看就知道是饿坏了，我们连忙挪开压着地窖木盖的石板，拿出了一些食物喂给它，没几天，就生龙活虎起来。所以啊，自从那次以后，我们就简单盖着杂草，若是再有饥饿的山间动物，也好救下一条生命。”老夫人说道。
芊宁心头一震，似乎想起来什么。
“好了，做好了。快来，一人一个，不够再拿哈！小心烫。”老妇人拔出地锅内没有燃尽的木柴，把燃着些许火苗烧的通红的大木柴塞入锅最下方的清灰堆内，歪着头对着门口吆喝着。
徐南星一马当先，快速跑到屋内拿着两起两个软糯的番薯，“呼呼”地吹着热气，把其中一个递给了紫苏，然后剥皮啃食起来。
“老奶奶，这荒郊野岭的，您怎么在这住啊？不害怕动物猛兽什么的吗？”紫苏疑惑地问道。
“我和老头子在这山间住了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什么猛兽，只不过是些狐狸，野猪，狼什么的小动物，没有大碍的。”老奶奶回答说道。
“那老爷爷呢？怎么不见他回来吃饭？”徐南星接着问道。
“他啊，是个修行者，年少之时潜心修炼，他为了远离世俗的条条框框等的侵扰，我就和他带上些许行囊，一同来到了这里，平时吃的粮食都是我们自己种的，就在山腰南头。足够我们吃的了，也不用缴纳什么田地赋税，快活哩很呐！”老奶奶笑了笑，接眯着一直充斥的泪眼愠愠地说道：“前几天他说他修行已到了登仙的时辰，就一个人到山顶修炼去了。还没回来哩！这老头子，练得走火入魔了，都误了时辰，饭都不吃了！”
“老奶奶，您的女儿呢？”徐南星接着问道。
“哈哈！你真会说笑，一把年纪了，哪里来的孩子！老头子潜心修炼，怕凡事扰心，我们就没有要孩子。”
“可我们见到您屋内的衣橱里大多都是绚丽鲜艳的衣物，您若没有孩子，这些又是谁的呢？”
“哈哈，不瞒您说啊！这些衣服都是我年轻的时候，老头子给我买的，那时候姑娘家家的，爱臭美，现在不行喽，都穿不上了。”
“看来老爷爷很爱您啊！”紫苏看着老奶奶说道。
“哈哈，都老夫老妻了，还谈什么爱不爱的，凑活一起过日子罢了。瞧！那灶屋子里堆满的柴火都是老头子前几天给我砍的，可够好久烧的了。”老妇人指了指屋内的木柴，不禁笑着说道。
“还说没爱，这不就是爱嘛！”徐南星被老妇人的故事打动，也忍俊不禁。
“奶奶，您这竹簪子，是爷爷给您做的吗？”芊宁看到老妇人的头发问道。
“是啊，俺这老头子除了修炼，就属木匠活做的十分精巧哩，屋内的家具大都是他一人一步步徒手制作的。”老妇人拔下了头发上的竹簪子，静静看着。
“奶奶，我想起来了。您当初救下的那只白狐，就是我啊。”听罢，几人一齐看向芊宁，“奶奶当时我和朋友们走散了，实在饥饿难忍，就进了地窖，被一对夫妻所救。”说罢，芊宁变回了本体，凑到老妇人身旁。
“哎呀呀！还真的像，可真厉害哩，看来老头子说的不错动物也会修炼成人的模样，不管是狐狸，还是人，都那么水灵！”老妇人惊奇地蹲下，慢慢抱起白狐，轻轻抚摸着芊宁洁白如玉的绒毛。
“好久不见了，奶奶，多谢您那段时间的照顾。”
“哎哎，也没怎么照顾，看到你现在活得好好的就行！”老妇人笑道。
清泽摘回来一些野果，分给了众人。
“老奶奶，我这些朋友没给您惹麻烦吧！”清泽徐问道。
“哪来的话，没有，这些孩子啊！能陪陪我絮叨，我难得还不及呢！”
“这有些野果，您也吃个解渴吧！”清泽递给了老妇人一个果子，放到了她那皱巴巴的手中。
老妇人尝了一口，感慨良久。“这果子啊！我吃过，以前可喜欢吃哩，可是这种果子只得翻过几座山之后才能找到。现在老了都吃不到了，还有些还念着哩！以前都是老头子给我摘来的。”
“老奶奶，我们吃饱了，谢谢您的款待。给您一些钱财作为回报吧！”徐南星说道。
“不了，这些对我来说没用了，若真的要帮我，还是劳烦你们替我上山，把我那老头子叫回来吃饭吧！我这把老骨头爬不得山了。”老妇人看着山顶，眼角夹杂着泪光。
“放心，区区小事，我们这就去找回老爷爷。您稍等个片刻，我们去去就来。”徐南星叫起众人说道。
“芊宁，你在此地陪着老奶奶，我们三个去就行了。”清泽安排说道。
芊宁点了点头，随后，徐南星三人向山顶大步行去。
“老爷爷，你怎么还在这里打坐修炼啊！再努力也不至于这样吧！老奶奶在山下等你回去吃饭呢！”徐南星看到独自坐在山顶纹丝不动的老爷爷，跑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
霎时间，徐南星心头一惊，这手中的触感似乎摸到冬天的冰条一般坚硬凄凉，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徐南星震惊地踱步到老爷爷面前，之间他双眼紧闭，端坐在石头上，黝黄的脸上满布沧桑，皮肤包联着骨头，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了？”清泽走上前来，看老爷爷这般模样，伸出手来放到老爷爷的人中穴上。“已经没有了气息，他在前些日子就已经仙逝了。”
“这，老奶奶还在山腰处的家中等着他回去吃饭呢！现在这般状况 ，我们该怎么向她交代啊？我刚刚答应过老奶奶带他的男人回家的……”
“事已至此，还是如实交代吧！想必她老人家早就知道了此事，心中已经有了结果，只是不愿接受罢了，现在他已经仙逝而去，我们理应让他唯一的家人知晓此事，虽然这个结果不如人愿。”
“奶奶，他们回来了。”芊宁指着山顶说道。
老妇人，激动地站起身来。尽力张着眼睛，扶着腰，抬起头，期盼地试图望见远方的熟悉的身影。
“老奶奶，我们见到他老人家了。他老人家在山顶修坐，已经得道归仙去了。”清泽说道。
“那就好，那老头子能练成就行，不枉费我跟他这么些年的在这山中的清净生活。”老妇人接着喃喃说道：“谢谢你们了，帮我去照看俺老头子，知道他好好的就行。我这一把老骨头，可去不得，可去不得了……”
“哎呀！老奶奶，不是的，其实他……已经……”徐南星欲言又止，刚要说却又被老妇人打断。
“我都知道，不用再说了，俺呐！早就该料想到了，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只不过不敢去罢了。”老妇人伸出手来，强颜欢笑地接着说道：“这人呐！总有一天会离开的，我这老头子一生潜心修道，得个尽性，也算他没有什么遗憾了。”
“老奶奶，你一个人生活可以吗？要不跟着我们吧！我们在城中给您找一间房屋，邻里之间也算有个照应。”徐南星轻轻问道。
“不了，小伙子，俺呐！哪里都不去，俺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了，就算闭着眼都管找到回家的路，不碍事的。再说了，俺还得在这守着这屋子，说不定可以不时看到俺那发了疯的老头子。”老妇人招了招手，婉言拒绝。
“好吧！老奶奶就此别过，您多保重！”众人向老妇人道别后，下了山去。
老妇人扶着门框，一动不动地看着徐南星等人消失在蜿蜒盘旋的山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