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要疼死我吗
跪在马车前的几人见战九霆出来了,跪着挪动身形。
“王爷,你可得为草民做主啊。”
他们所行有五人,皆是一副书生装扮,挺直了腰板跪在地上。
身上的衣袍一眼能瞧出穿了许久,边角处好些地方褪色泛白,脱线。
但是衣着打扮皆是干净得体,是个体面人。
“他娘的,摄政王为你们做主,谁为本王做主?”顾不上什么皇室尊严,南初弦浑身疼得她只想骂人。“你们几个好大胆子,居然敢行刺本王!”
都说十指连心,南初弦掌心传来的痛觉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一刀捅进心窝窝。
怒骂声劈头盖脸倾泻而下,众人这才惊觉和战九霆在一块儿还有南初弦。
她一身素衣上绽开朵朵妖艳的血花,虚弱地窝在战九霆怀中。
一行人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事后,吓得身子骤然凉了一大截。
带头的男人表情惶恐,但还是忍着心中的恐惧出声道:“璟王爷误会了,草民并不知晓您在马车里……”
“不知者就无罪了吗?”
“草民惶恐!”所有人,齐刷刷地俯下身去。
磕出了极为响亮的一记响头。
对于这种求饶的场景战九霆看了无数遍,心下厌倦,他连个眼神都没给。
好在距离他们最近的医馆不足百米,战九霆先带着南初弦去处理伤口。
“顾风,把人带过来。”抱着南初弦从他们中间穿过,他沉沉丢下一句命令。
后者听话地把参与到拦马车事件的相关人员全部押了跟上。
医馆内——
本来还算宽敞的院子,突然来了浩浩荡荡的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战九霆抱着浑身是伤的南初弦,后边跟着的则是顾风用长剑捅咕着一堆人往前走。
这种架势,活了几十年的大夫张远康哪曾见过,吓得原本在晒太阳的他急忙从太师椅上爬下来。
“不知摄政王光临此处是有何贵干?”放下蒲扇,张远康忙不迭迎了上去。
结果得到的只有战九霆的一道背影。
“空房在哪儿?”他问。
待看清了战九霆怀中抱着的人,张远康当场收起了讨好的表情,快步走在最前边:“王爷请随老夫过来。”
说完,旋即吩咐了自己的药童去取药箱过来。
南初弦的伤不深,但极痛。
张远康娴熟地替她处理伤口,每一下的动作都很轻柔,但是沾了水的伤口哪有不痛的道理。
过程中。
“嗷嗷嗷,轻点啊!”
“救命呀,要疼死人啦!”
“顾风你完犊子了,你害得我好苦啊。”
“……”
打处理伤口、上药到包扎,南初弦嘴里压根没闲过,对着顾风就是各种骂。
顾风有些委屈,却不敢吭声。
谁让确实是他失职在前……
喊到最后,南初弦也没力气了。
注意力放在快要包扎好的右手上。
“大夫,本王这只手不会废了吧。”她倒八辈子霉了,要挨那么一刀。
张远康顶着战九霆摄人的目光压力够大了,南初弦还时不时嚎上几句,一把年纪的他简直是承受着身心的双重折磨。
“璟王放心,伤不及筋骨,只要日后好好休养个两三月不留下病根,不会有什么大碍。”终于进行到最后一步,把包扎用的细布打了个活结,张远康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不过这手虽然没问题了,但是腿上的伤耽误不得,需脱裤子才能处理上药。”
脱裤子?
南初弦猛然一激灵。
那她垫鞋拔子垫了一寸半高的事,不得藏不住了?
不行!
“不用了,我腿疼得抬不起来,脱什么裤子。”见南初弦坚定的不给碰,张远康还想着劝两句。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看的他目瞪口呆。
只见南初弦咬牙忍着痛,胳膊压在裤筒上,另外一只手抓住一侧。
咔嚓——屋子里响起了清脆的布料声。
愣是把患处给撕了个大洞,南初弦完成整个动作后,脸上毫无血色。
“赶紧处理吧。”
她整个人虚脱地瘫在长椅上,仰头看头顶上的房梁,实在是没力气了。
没太多人生阅历的张远康生平头一遭遇见这样的莽撞人。
一边疼得哭爹喊娘,一边还能压着伤口撕裤子。
整套操作下来,看的他伫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快啊!”对方半天没动静,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的南初弦声音足了起来。“本王要疼死了!”
动静大到把站在院子里的战九霆给吸引了过来。
“怎么回事?”
战九霆在南初弦处理伤口那会儿,实在受不了她叽叽喳喳的哀嚎声。
一下接一下地听得他烦躁不已,最后受不了跑出来图清静。
不曾想清净没图到,里边又吵了起来。
放心不下屋里的情况,战九霆不得已重新折回去。
进门瞥见南初弦死鱼一样的动弹不得,而张远康还站在边上眼巴巴地看着。
战九霆心中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烦躁,再次疯狂地冒了出来。
到底行不行,处理个伤口事真多,他想把屋子里的人全给丢出去。
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
拎着张远康往门外一扔,嘭得一声砸起一阵尘雾。
下一瞬,他转头望向顾风的位置。
吓得顾风浑身一僵,找了个借口飞溜出去,“王爷,属下去外边盘问一下那群拦马车的歹人!”
最后,屋内只留下南初弦和战九霆大眼瞪小眼。
“所以谁替我包扎伤口?”南初弦困惑地挑了下眉。
皇叔是要让她疼死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