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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关于宋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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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岁那年初中毕业,本来宋廿是有机会去读个职业学校的,她中考成绩四百多,刚好卡在职业学校收分口……

    说的再明确点,就是即使宋廿只有两三百分,只要家里肯出学费生活费,她都能进去。

    同时问题也出在这,宋母言词拒绝不让宋廿拿着钱去糟蹋,说:“姑娘家读那么多钱书干什么,读得还好,我们还愿意送,这读又读不得,考都没考上,不是浪费钱是什么,我可没那资本去跟别人攀比。”

    嗐——

    这人啊,说话总是比唱的还好听。

    有朝一日,他们居然亲口问,“宋廿,后悔没好好读书不?当初我们问你要不要继续读书,你自己不愿意我们有什么办法,你可别说是我们偏心。”

    闻言,宋廿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终究是被街坊邻居嚼到了心坎,心虚了啊。

    真是够了,宋廿看够了他们那副脸皮。

    明明弟弟也读不得书,中考那会儿没考上,为什么他能去读自己不能?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宋母说的那句话。

    “弟弟是男生,你是女生,姑娘家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浪费钱!”

    心里如万蚁啃食,疼痛难忍,宋廿又想哭又想笑。

    这时,她总会装作一副无所谓,“年纪到了,这会儿说还有什么意义?”

    至于为什么会“亲口”问,大概就是因为宋廿在上班,能赚钱了的原因。

    刚毕业那年暑假,宋廿就在父母的安排下进了一家超市实习。

    涉世未深,宋廿对一切都是迷茫的,她不知道如何巧妙应对每一位顾客,更不知道什么叫“人情世故”。

    在心里,宋廿对一切都是拒绝的,她不喜欢,她执着的想,为什么自己要经受这些?可能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她不得不面对,不能说“不”,否则只会受到来自宋母语言上的攻击。

    因为接收未成年,超市受到了游客举报,还没工作一个月,宋廿就被“炒鱿鱼”。

    拿着1000块的工资,人生的第一桶金,宋廿乖乖上交。

    超市失业没多久,宋廿清闲没几天就又在宋母的安排下,去了一家鞋店,帮人家带孩子,1500一个月。

    同样也是一个月没满,宋廿人生第二次滑铁卢。

    一千多的工资拿到手,宋廿留了两百块给自己买衣服,剩下的没薅半分,全进了宋母口袋。

    对这些,宋廿是无所谓的。

    给自己置办一身行头后,无一例外,宋廿又被cue了。

    一件衣服和一件裤子,还都是拿自己辛苦赚的钱买的,为什么还要忍受白眼和恶论,宋廿不理解,她曾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真是他们的孩子吗,确定不是当年被三姨掉包了?!

    既然把她要回来了,为什么要让她过的人不人鬼不鬼,她厌烦死了这样的人生。

    凭什么有人十六岁风华正茂,她十六岁就是深陷泥泞。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宋廿渐渐懂得了人世间的种种。

    她自认为自己活的清醒。

    期间,宋廿去过不同地方兼职上班。

    因为年龄没满,每次宋廿都是以临时工的身份去做长期工。

    每次也是干到一半,店家莫名其妙就倒闭了。

    看来,她是真的克财。

    每一次的失业,宋廿都会消极。

    她想啊,她这一生,也没个固定工作,以后要是老了,会不会饿死啊?

    由于这个问题过于困扰,宋廿也不喜欢深思细想,便就让这个问题埋没了去。

    吐的都差不多了,哭也哭够了,宋廿累了。

    她摸着黑换下脏衣服,摸黑爬进被窝,就那样闭眼睡了过去。

    对什么宋廿都是一副无所谓,反正累了就要睡。

    就那样,渐渐沉睡过去。

    宋廿心里是没底的,毕竟全吐了出来,间接相当于洗胃。

    遗憾的,第二天,宋廿醒了。

    看着白惨惨的天花板,她眼神空洞。

    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家门,望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宋廿无声嗤笑。

    既然没死,那就活着。

    招人恨也好,脸皮厚点就行了。

    不听不看,随她怎么说怎么骂,她早就不是小时候的宋廿了,会因为宋母几句恶毒的话就掉眼泪、去寻死的宋廿。

    世界还是很美好的,等有足够能力了,宋廿想去外面看看。

    十七岁那年,宋廿迎来了每到这年纪都会经历的事——媒婆说亲。

    宋廿无语死了,凭什么自己的人生要被所谓的“婚姻”牵绊,她不屈服。

    因为拒绝了父母觉得满意的亲家,无疑,宋廿遭到了“思想教育”。

    不能怪自己父母思想封建,宋廿对此早就麻木。

    “别人什么条件你什么条件,人家不挑你就不错了,你倒还挑三拣四,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

    “正是优秀富裕的你不要,非要自己去找一些歪瓜裂枣,宋廿,你脑子有病,你有什么资格不听我们的安排。”

    他们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啊,确定亲生的?虽没有以往恶毒倒刺,但字字扎心,宋廿听不来这些咄咄逼人的话。

    她再次萌发想去做亲子鉴定的想法。

    想用婚姻来捆绑她?做梦!

    说的好听为宋廿,直白一点就是想借宋廿帮扶穷苦的家庭,帮扶家里那一无是处的弟弟。

    凭、什、么!宋廿不服。

    一面是血脉施压,一面是负面心理,宋廿一度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

    一夜之间,寨子化为废墟。

    在医院恢复的差不多了,宋廿在当地政府的帮助下拿到了父母的全部财产以及相应赔偿。

    那是一笔宋廿从来都不敢想的数目。

    她看着银行卡里的数目,蓦地笑了。

    原来,家里不是没钱,只是不愿把钱花在她身上而已。

    出院那天,宋廿去看了被埋葬在地底下的亲人。

    寒风瑟瑟,冷的刺骨,宋廿穿的也单薄,她就站在墓碑前,眼里是化不开的浓墨。

    宋廿的心态一直都是平静的。

    她会悲伤,但不会太悲伤,有些悲伤,适当表现就好了。

    悲伤过头,就不好了。

    拿着足以丰富日后生活的钱,宋廿离开让她悲伤的小镇,去了城市。

    放在以前,宋廿是绝对没有机会进城的,一来是没钱,二来不熟路。

    身上除了手机和一个行李箱,宋廿什么都没有。

    她就那样孤身一人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人生地不熟,宋廿不知道往后怎么生活。

    对一切,她盲目,且局促。

    有了钱,宋廿先是去城镇中心买了几十平米的套房,为了减少麻烦,她宁愿多花钱买别人装修好的也不愿意拿出时间去搞装修。

    太麻烦,她懒得搞。

    房子买了,还得有像家的样子。

    宋廿把以前不敢买的都买了,把原本精致但空旷的房子整理的像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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