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阿屿姑娘
楚玉瓷下意识扶着墙后退,却径直贴上了他愈靠愈近的坚硬胸膛。
张越戈探着手掌到她胸前,一路向上,扣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烫热的气息尽数喷在她脆弱后颈。
“你看他呢?”他吟笑,如恶鬼低语,“是么?”
她哪敢应声,眼瞅着傅承明还逗留在原地,惊恐得连连摇头。
“他有什么好看的?”
张越戈咬牙切齿,指腹按在她下颌骨摩擦:“楚玉瓷,你就这么喜欢看他?”
她手足无措地拽了拽他地衣摆,满含求饶之意:“我没有……”
恍惚间,楚玉瓷仿佛听见了他骨头在“咯咯”作响,双肩都瑟瑟收缩,完全没胆子想象傅承明看过来的后果。
“骗我就这么好玩?”
“我真没——”她慌神,感觉到他两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扭着就要挣身,“别……”
张越戈死死箍住她,不安分地撩拨几秒后,在她前襟探到了两个鼓囊囊的东西。
“什么东西?谁给的?”
他语气危险,伸着手就要探进去:“拿出来给我。”
虽说这是墙角,人迹罕至,可他也不能这样折煞她啊!
楚府今日这么多人——
楚玉瓷一个发狠推开她,眼角磨出泪珠,颤着指尖把那两个安置好的锦囊放到了他手中。
“是、是我母亲和元钱元瑾给的生辰礼。”她捂住胸口,把领子拉得更紧,“送的是什么,我还尚未来得及看……”
他拽住险些飞走的理智,望着倚在墙边眼含惊惶的她,心底一乱。
但一扫还站在墙后的傅承明,他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你来这边做什么?”
同意她脱离自己的身边后没多久,张越戈就悔青了肠子。
她不在身畔的每一秒,他都煎熬至极。
即便身边人说得是奉承之语,他也心不在焉,闹得周身人见他眉头紧锁,都免不了紧张兮兮。
“……放我一个人在那里,你反倒觉得自己轻松了,是吗?”
他话语间饱含委屈,听得楚玉瓷一头雾水,被他攥住手腕勾回了怀中后,她再挣脱不能。
“您在前厅说您的话,我下人一个,自然没有多呆的资格……”她压低声音,尽量避开漏窗,“我若是不在您身边,您和各位大人交谈反而会更轻松。”
张越戈沉声,语气都顿时变得怖人:“谁说你是下人了?”
楚玉瓷:“……”
放眼全京城,恐怕也就只有他敢踩在天子脚底下颠倒是非了吧。
失神片刻,他已经反绞住她双手,眉心凝着挥散不掉的躁郁朝她吻来。
“唔——”
她心惊。
因为傅承明不见了!
推不动张越戈的胸膛,她就只能祈祷他千万别是过来了。
但,怕什么来什么。
脚步声贴着墙角响起时,她才被他环着腰放过。
而听见了动静好奇赶来的傅承明就立在转角边,满眼惊愕地看向两人暧昧不分的动作。
张越戈抬着嘴角睇视她浮现水雾的眸,慷慨地把她半个身子挡到了自己身后,玩味地瞥了眼傅承明。
“望丞相大人恕罪,我无意撞破您的美事……”
白衣青年拱手赔礼,一半散在胸前的长发被风扬起。
楚玉瓷闭眼埋头,生怕他看清自己的脸。
傅承明脑袋灵光,念着她和当朝丞相走得近,又回想起丞相府早先就处置了仅有的三名侍妾,几乎是一眼就断定了她的身份。
想必,这位便是那多灾多难的楚家大小姐了。
可唯独,那双眼,他顿感熟悉……
张越戈拂手:“无妨。”
傅承明平身,欲上前细看她面颊,印证自己的想法,却被他冷厉的目光逼得只有后退这一条路可走。
不得已,他行礼告退,揣着满心疑惑等到了生辰宴开始。
他于斜前方的席位上的见到了她。
她就规矩地坐在当朝丞相身畔,岁月静好,仿佛身边的流言蜚语都是过往云烟,远不能伤她半分。
宴会进行到中途之际,傅承明看见她起身离了席。
她姣好倾城的脸颊是引子,而那无双的身影则是弥漫的香雾,当即就令他失神,牵着他也动身离了席。
得了张越戈在墙角的狠声威胁,楚玉瓷坐立难安。
回想着他接连要把她推到傅承明面前的动作,她身为女儿家面皮薄,因此喝了不少酒水压惊。
出恭过后,她捏着裙角准备重归席位,却不想在小花园中被截了道。
傅承明藏在假山后朝她伸手,堵了她的步伐:“且慢!”
楚玉瓷顿了顿音色,垂首行过礼后快步离去,置若罔闻他的呼唤。
“阿屿姑娘——等等!”
她身形一僵。
她分明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傅承明是如何知晓的?!
很快,她就调整好神情迈了步,打算视若无睹。
却不想,傅承明胆大,竟是赶在她身前阻了她的路。
他直觉准,再度认真端详过她的眼眸时心中已然有数:“阿屿姑娘,你先前遮面,可是因为这身份之故?”
楚玉瓷左右难为。
“傅公子,恐怕是认错人了……”
听着她磕绊的声音,他心头如被击,瞬即反应过来。
他只顾着自己认出来她的兴奋,却明知故犯,忘了她要遮面示人的原因。
“大小姐,实在抱歉。”傅承明万分自觉地后退一寸,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乃是我唐突了。”
她僵硬地点点头,望着周身稀少的人烟,心头漫上感动。
傅承明也将四周鱼贯彻而行的仆从纳入眼中,缓缓松了口气,不禁忆起楚元钱曾和他吐露过的桩桩小事。
楚家远不及傅家包容,府内的尔虞我诈更是司空见惯。
且在这府内,楚灵韵为大。
傅承明光是想起楚元钱提及楚灵韵时面上偶尔露出的嫌恶,便能猜出个是非。
他向来以自己精准的直觉为傲,身边结交的友人也是非富即贵,一身傲骨,尽为可靠之辈。
之所以傅承明在起初见到她时就对她的身份产生了疑惑,则是因为,就算是楚元钱那种懂变通的性子,也绝不可能会贸然带着自己厌恶的人上街出行。
再者,楚元钱也同他提过几嘴——
楚家大小姐待他们最好,她还在府内之时,是真正和他们共依存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