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鬼鬼祟祟,目的不纯
一月已过,楚玉瓷和皖月动作迅速,于生辰宴七日前就将傅承明定制的贺礼制作了出来。
她本想着寻个借口在府内歇下,可张越戈不仅一眼看破了她那点儿心思,还在翌日清晨就备好了她要穿戴的衣衫首饰。
瑰丽的发饰嵌在发髻上时,她望着铜镜,眸光黯淡。
他铁了一颗心要将她带过去,她自是反抗无能,只得被他紧牵着手拉上了马车。
“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他丝毫不觉得她出现有什么问题,“我带你出府见人,又何错之有?”
楚玉瓷暗暗攥拳,一言不发。
马车摇摇晃晃,她被他强行揽在怀里,耳畔时不时划过他的低喃。
临下车之际,楚玉瓷迷迷糊糊睁眼,抬首见到他含笑的唇,自觉地从他身上挪开了,却在迈步时被他扽住了脚步。
张越戈倾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垂。
“我的小主人……”
他声色沙哑:“生辰快乐。”
楚玉瓷指尖瑟缩一刹,含糊地应声,随后被他搀下了马车。
她眼眶酸涩,目光扫过楚府内外络绎不绝的人群,呼吸都堵在口中顺不出来。
她都险些忘记了。
今日,也是她的生辰。
张越戈迈入门槛进府之时,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不敢怠慢半分。
正迎客地楚阔与大夫人也纷纷错开人群,到他跟前问了安,婉言收下他命人抬来的贺礼后,不胜激动。
楚玉瓷依旧规规矩矩地跟在他身后。
她一身华服玉饰被两人诧异地端详了许久,同时也被来客议论了多时。
陪他寒暄过一众人后,她终于得他松口,当即快步行至后院。
“容屿……”
林氏立在过廊,手掩帕子呼唤她。
楚玉瓷立刻走到她身边,面上的疲惫一哄而散。
她早在远远见到她时就心惊一下,现在凑近了看她身上的贵重饰物,更是难压惊愕。
“可是和他有所好转了?”林氏忧心地握住她手,“容屿,你近来可好?”
“母亲,我一切平安。”
她温笑。
而后又关切地问问:“大夫人她们可有为难您?”
回府过后,她就再打探不到楚府的风吹草动了,可每每想到那死去的赵四,她都会因担忧她而寝食难安。
林氏摇了头,充满爱意地拂过她头发。
走水那夜以后,曹氏虽暗里遭了大夫人刁难,但借着楚元钱在楚阔那里卖乖得来的好,日子到底好过些。
而她有了张越戈做靠山,在府中已是动弹不得的存在。
“今日不说这些。”
林氏从袖口拿出一个锦囊,放到她掌心:“容屿,生辰快乐。”
她泪光闪烁,同她紧紧抱在一起,林氏调笑她“掉了金豆豆”,连忙去拭她面颊泪珠,一派温馨热得曦光照拂。
“多谢母亲……”
“傻孩子,同我说谢谢作甚?”林氏嗔她一句,“你能过得好,便是母亲最大的夙愿。”
忍了忍哽咽,林氏又将她颈间的金玉丝玛瑙圈看在眼里,心头凝着的不知是感慨还是无措。
楚玉瓷既是能穿得这般堂皇前来,便是证实了他如今待她的好。
可她的心思呢?她作何想法?
林氏不由得多问一嘴:“容屿,你现在对他,可还和上月一样?”
她的声音显得闷,可拨开层层沉重,林氏却听得出坚决:“母亲,我还和上月一样。”
林氏拍了拍她的背:“也罢,也罢……”
“容屿,你且随着自己的心走便是。在这种事情上,母亲绝对不会阻拦你的。”
楚玉瓷埋在她肩上哽咽片刻,正欲开口,就听不远处传来声音。
“大姐姐!”
她回首,在过道上见到了楚元钱与楚元瑾。
两人一前一后,逆着晴光上了阶道,几步就站到了她跟前。
林氏笑看着二人,眼底徒增怜爱。
楚玉瓷面有喜色:“曹姨娘身体可好?”
楚元钱连连点头:“母亲已经大好了!二王爷送来的药立竿见影,郎中说她体内的毒已经褪去大半了!”
小辈们兴高采烈地提起病愈之事,林氏则先走一步,直接去了三房别院看望她。
祝贺声与三人仅有一墙之隔,楚元瑾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在楚元钱期盼的目光下也从袖口拿出了一个梅花锦囊出来。
“大姐姐,生辰快乐。”
两人左右看四下无人,赶忙将东西塞到了她手中。
楚阔派人过来接他们上前厅迎客,楚玉瓷立马将锦囊藏好了,冲两人颔首,眼中眸光闪烁。
楚元钱与楚元瑾遂与她告别。
楚玉瓷捡了个一个小道走,正欲在林影寻她前上自己房内待会儿,就在过墙角之时听见了傅家人的对话。
透过雕刻了花型的漏窗,她看见了四个人的身影,两男两女。
傅承明白衣翩翩,身边右侧站着衣着温婉的傅秋柔。
他左侧则立着一名着了墨绿长衫的青年,从侧面来看,耷拉下的唇线写满了不情愿。
三人视线一致,都齐刷刷地笑着看向最前方的傅韶儿。
“兄长大人可莫要再摆出这副表情了,今儿个是楚二小姐的生辰宴,作为来客,光是送礼可不够……”
楚玉瓷眼瞳一抖,直直地将视线扎了过去。
“虽说先前是有过不快之事……但阿尧,你的人生不能因她而止步于此。”
傅秋柔也柔着嗓音劝慰。
“是啊是啊,阿姐说得对!”
傅承明认同地点头,宽慰着拍了他的肩头:“且熬一熬今日吧,父亲说,晚些时候会亲自带你去见楚大人。”
闻言,傅尧松颔首,收了收眼底的哀伤,下定决心地握了握拳。
“我一连三年都颓废不堪……当真是多谢伯伯还愿意关照了。”
傅承明推散了他的丧气话:“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这种话啊,我们傅家可都盼着你一举夺魁呢!”
傅秋柔与傅韶儿也纷纷为他鼓气。
楚玉瓷缓缓叹息,羡慕透了这种千金难求的家庭氛围。
她看了眼那努力挺直了身子踱步的傅尧松,心下一动,在飞速盘算时被耳鬓突来的声音弄得后背猛颤。
“鬼鬼祟祟,目的不纯。”
那人吐字的力道狠劲,似是掺了血沫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