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不可能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潘勇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他生意做得这么大，自然有人眼红。
有一家轴承厂老板看他钱赚得多，就打算赖账，不付他原材料款。
潘勇照惯例催收，那人一分不给，讨账半年无果后他发了脾气。
因为坏了规矩，别的客户有样学样，自己将会举步维艰。
“以后这家轴承厂，我连一颗钢球都不卖给他，不管哪家供应商卖给他原材料，就是我的死敌！我将全力倾轧那个供应商！”
整个市场的反应很微妙。
不包括外协三大件，在小品种分类上，当时潘勇可以说做到了整个市场的半壁江山。
原材料大件，潘勇没那个能量卡死，别人也不会真的在乎潘勇。
但小品种不怎么值钱，再加上这家轴承厂又有不付款的前科。
谁会为了这么一点点利益得罪潘勇。
再公然打他的脸
就打个比方。
一辆汽车有那么多贵重的零部件，整个市场上都没人卖你刹车部件，你还造啥个屁的汽车！
最终结果就是，潘勇的一句气话，那家轴承厂倒闭！
“潘总，冒昧的问一下，您今年多大？”
聊到最后，胡旭斟酌着语气，还是忍不住好奇追问:
“还有，现在的生意做得多大？”
等待的间隙，胡旭心里琢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别人35岁就一年进账1000万，现在怎么看都得40左右，不知道膨胀到了什么程度。
一个两度被辞退的打工仔，变成了整个行业的大拿。
甚至于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规模不大轴承厂的生死。
整个故事从头听到尾，这么鲜活且真实的案例，就算胡旭两世为人，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潘勇的成功，可以说是他的选择，在面临三个大转折点时，他没有偏安一隅。
但反过来说，那样的选择也有太多不确定因素，随随便便就可能夭折于半途。
幸存者偏差，别人复制不来。
“我今年42。”
关于生意有多大，潘勇直接跳过这个话题，接着又说道：
“吴艳找到我，是希望我帮《深蓝》推销设备和回款，虽然我原材料卖得远远多过设备，但设备一直也没落下。
我要是帮忙的话，可以强行续命《深蓝》一年，给吴艳充足的时间开发〔自动化轴承测振仪〕。
尽管我早就从《深蓝》辞职，但周业松的父亲于我有恩是事实，《深蓝》也是我发达启航的地方。
我不愿看着《深蓝》倒闭，更不想好心办坏事，让《深蓝》改换门庭。
这样让我如何面对周业松的父亲。
所以我帮或不帮，都有问题，真的很难抉择。”
胡旭大概听明白了。
吴艳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潘勇的能量，以利益为驱动请潘勇帮忙。
但她不知道潘勇对《深蓝》的感情，也不知道潘勇刚刚私下里找周业松通了气。
所以晚餐后周业松着急拉着吴艳走，就是让潘勇跟胡旭商量对策。
因为时间紧迫，可能就这两天要决定是否加入吴艳的开发计划。
如果吴艳真把〔自动化轴承测振仪〕开发成功，即使没了潘勇，《深蓝》也肯定能度过危机。
不过到时候，《深蓝》大概率就要姓吴了。
唯一的备用可行性计划就是，胡旭他作为假冒的〈设备开发工程师〉，可以在最后有“偷桃”的机会。
至于偷还是不偷，要看吴艳有没有故意稀释股权的行为，起码防范于未然。
“如果真的开发成功，我也“偷桃”成功，是不是你跟周业松也能另起炉灶，把〔自动化轴承测振仪〕制造出来投入市场”
潘勇面露吃惊，可能是没想到胡旭的反应这么快。
犹豫了片刻，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对，如果吴艳有不轨之心，我们会放弃目前的《深蓝》，另起炉灶，毕竟《深蓝》有吴艳近半的股权。”
聊到这里，胡旭习惯性手指轮流点击的桌子，斜躺在椅子上面露沉思，过了一会儿他问潘勇：
“这两天会是谁联系我，吴艳还是周业松”
“都有可能。”
潘勇也斟酌着语气说道：
“设计工程师也不是闭门造车，你可以负责跑现场这一块，不用固定在一个地方出图纸，周业松说你有这个能力不被察觉。
至于费用，周业松说还有一笔钱在你那，就当预付款。
不管最终如何，等这件事情过去，再给你一笔钱。
具体金额多少，以有没有研发成功，能不能窃取技术为前提。”
胡旭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不懂就问道：
“为什么〔自动化轴承测振仪〕在市场上一片空白，就没有其他设备厂家先造出来？”
在轴承领域，潘勇以自己的专业知识解释的：
“机械部件其实很容易实现，难就难在音频分析上。
轴承测振过程中，噪音中的中高低频都要考虑到，还要分析精准，这些之前尝试的厂家都失败了。”
提到这个问题，胡旭又不由得想到王潇潇侧耳倾听的模样，摇摇头又问：
“那为什么吴艳有这么大信心？她的信心又从何而来？”
看样子潘勇同样疑惑，因此他摇摇头：
“这也是我不清楚地方，可能是她有什么秘密。”
“那容我先考虑一晚，要不先留个联系方式，后面有情况再联系。”
胡旭知道再怎么猜测也没意义，于是建议着补充说道。
潘勇点并拿出手机，然后跟胡旭交换的手机号码，之后三人起身一起离开。
……
老旧小楼，胡旭家。
回到家后，这次是汤梦晨先去卫生间洗澡，胡旭就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整理了下思绪，没一会儿他脑海中就浮现出潘勇，那张跟『欧阳震华』相似的脸。
把人情世故和金钱综合起来看，潘勇应该是胡须目前接触到的最强的一个。
而且今晚对方说的故事对他感触非常大。
依照惯例，胡旭又起身去笔筒里那，想拿出『侧写笔』把潘勇的脸画下来。
当拿起『侧写笔』的一瞬间，胡旭脑袋里仿佛有一层迷雾被驱散，脑子顿时一片清明。
“草！拿了个杯的，这个潘勇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