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理发
隔天，江城职业高中。
顾正文站在教室门口，手里的美术画本被抓得紧紧的。
警方只是说他排除了嫌疑，却没有透露其他信息给他。
心里松一口是同时，他疑惑又涌上心头:
“我说的那些，警方调查求证了吗，真相到底是什么？”
暂时还没人可以给顾正文答案，只能徒留他自己胡思乱想，心力交瘁。
走向座位的过道上，同学们虽没有指指点点。
但顾正文就是感觉到了，他们投来意味难明的目光。
警方来学校调查取证这事，根本瞒不住，各种谣言在私下满天飞。
现在这案子也没实质进展，凶手也未落网。
案件的调查已经结束，但影响远未停止。
怀疑，猜忌，抵触，这些类似的情绪在顾正文身边蔓延。
当他在学校被问询的那一刻起，属于他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顾正文快速扫视了一圈，突然一张脸映入他的眼帘，那是林晚秋。
他顿时心中一紧，连忙避开视线。
回到座位坐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
因为张敏老师的关系，他现在连带着，对真正的林晚秋也无法直视。
看见顾正文终于洗脱嫌疑，正常上课，林晚秋心中自然喜不自胜。
然后她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看见顾正文瞧见自己害怕躲闪的眼神，林晚秋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再一点一点的慢慢枯萎。
问询第一天，顾正文魂不守舍，林晚秋自然认为是张敏老师的死，给顾正文带来的沉重打击。
但今天顾正文这么明显的情绪反馈，林晚秋如果再反应不过来，那就不是她了。
林晚秋不知道什么原因，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心想等再过一段时间，等张敏老师的死影响过去，再向顾正文问个明白。
恰好这时，教导主任陈辉适时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教导主任的威严，不需要他说什么话来维持秩序。
他只需要站在那里，眼睛看向哪里，哪里就会安静。
等教室完全安静下来，陈辉转身暗叹一口气。
顾正文、林晚秋一前一后被问询，这事跟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目前来看，自己小心应对，一直没有暴露，应该后面也问题不大。
转身走之前，陈辉又瞥了一眼林晚秋，他已经知道了林晚秋兼职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
陈辉最近几个月，每周末都去《碧水云天》。
作为末班车，又见过几次漂亮的林晚秋，虽然不认识，但心里是有个大概印象：
这个漂亮的女学生是周末放学回家。
所以也没在意。
坏就坏在，这个有着初恋脸的林晚秋，她不坐公交车了。
一个美女学生，突然间就没再出现在公交车上，陈辉反而开始疑惑。
这学校放假，你不坐末班车回家，能去哪，难道去亲戚家
两三次都没碰上林晚秋，陈辉终于怀疑并上了心。
留意上就简单隐蔽的处理，陈辉故意跟踪之下，终于发现林晚秋是去《碧水云天》。
并且有次在夜里走动，还偶然发现林晚秋找汤梦晨玩。
再结合回忆中那次，第一次碰上汤梦晨跟一个女孩子上四楼……
陈辉已经从保安那了解过，四楼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样所有一切都说得通了！
虽然觉得不合适，但可能是因为汤梦晨的原因，也可能是觉得林晚秋有什么难言之隐。
最终陈辉也没有通知林晚秋的家长，也没有找她摊牌谈心。
“还有一年，顺其自然，不能好心办坏事，等高中毕业再说。”
陈辉是这么想的，然后踱着步子回办公室。
……
二层旧小楼，胡旭家里。
今天胡旭舒舒服服的赖了个床。
已经9点了，他还不想起，两只脚紧紧的夹着被子，心中盘算着下午该干嘛。
积蓄已经被掏空，还得接些非常规业务才能养活自己。
能力是有的，可怎么提高自己的名气是个问题。
要不在城中村外面挂个广告牌——《文心一言》
噗嗤一声，胡旭被忍不住被自己的馊主意给逗笑了。
这时手机恰巧响了起来，是周牧，接听电话。
周牧爽朗了声音，让胡旭觉得有什么好事情。
果然，在电话里他大致说了下情况。
原来，因为竞争对手急于打压这边，提前报导了张敏被害的新闻，这让灵异部门接手后非常恼火。
本来一切可以暗地里进行，不管抓不抓得到凶手，也可以低调处理。
现在知情人太多，报导出来就让这帮人进退两难，自然就把推波助澜的人恨上了。
“双方各打五十大板，我们这算是因祸得福，晋升提拔只是暂缓，还是有机会的！”
胡旭也为周牧高兴，他们这两天忙前忙后，遇到了这么些离奇的事，让他们关系升华了不少。
以前周牧瞧不上唯唯诺诺的胡旭，反而是现在有点混不吝的他，很对自己胃口。
当然，也有一些其不为人知的因素。
所以周牧又给他提前透露了些消息。
本来张敏老师租住的房子是“抗拆”房，开发商都放弃了，把它孤零零的扔在一边。
更别说现在屋里死了人，铁定是无人敢居住的鬼屋。
房东自然也不敢住，但他也因祸得福，灵异部门决定收缴屋内全部物品。
并且连每一块砖，每一块瓦都要拆下来仔细研究检查。
等于是灵异部门，以“违章建筑”帮房东“拆迁”了。
周牧在电话里说得唏嘘，胡旭却嫉妒眼馋的红了眼。
都是老房子，这命怎么差别这么大。
“拆迁”这两字太俱诱惑力了，他现在都起了把自己的房子，也弄点灵异事件来的心思。
电话里又闲扯了些有的没的，之后两人挂了电话。
胡旭看着手机上周牧的电话号码，感慨终于在这个世界，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早餐是泡面就着咖啡，胡旭在家里的瓶瓶罐罐抽屉里，终于凑了些钢镚纸币零花钱，然后出门。
胡旭先来到街上，一条街一般有四五家理发店。
这具身体的前身，居然留的是锅盖头，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审美。
现在终于逮到机会跟借口，得以收拾下自己的发型。
挑来挑起，陈辉选择一家顾客最多的去理发。
你可以质疑托尼老师的技术和品味，但不能质疑群众的眼光，他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能让他们排队剪头的，无非就是物美价廉时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