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太子
东宫
姜翼麟身为太子,他的作息时间是很不规律的。
比如现在,当姜羿程正在与程大山交谈的时候,他还在看奏折。
大齐历来都会将奏折拓印一份送达东宫,再由太子和东宫属臣商议对策,但是只有参与权没有决策权,这也是大齐太祖传下来的习惯,以此来培养太子的执政能力。
此时,一名宦官进来汇报:“启禀殿下,盯着程大山的暗卫传回来消息,燕王殿下去见了程大山。”
姜翼麟放下奏折,先是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道:“知道说了什么吗”
“带你下恕罪,燕王殿下暗中带了不少护卫,我们的人没法靠近。”
姜翼麟挥挥手道:“继续盯着程大山。”
“是,殿下”
待宦官退下后,姜翼麟对旁边的老者说:“老师,老四去见那程大山了。”
只见那老者正襟危坐,虽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正是太子太师傅立行,傅立行乃是两朝元老,曾经官拜吏部尚书,致仕多年,在当朝士林中极富盛名,一年前在姜翼麟被立为太子之后由齐帝钦点为太子太师,此刻他缓缓开口道:“这不正是我们想看到的么,此事也并没有想瞒着燕王殿下。”
“如此一来,老四那边就有了防备,我们后续”
“殿下莫急,有了防备也没关系,燕王殿下开设坊市是事实,我们只是利用一下这件事而已。”
“唉,也不知道老四是怎么想的,手握重兵的弟弟实在是令我无法心安呐。”
“老师,您说老四开坊市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
“殿下,我认为燕王殿下此举不太妥当。”
“那老师以为我们该如何与北狄相处?”
“派出公主和亲,方显我上国威仪。”
“和亲?老师可否仔细说说。”
“回殿下,屯兵、打仗都只是为了展示我齐国的武力,这会让他们对我们更加痛恨,而让公主和亲则是让他们感受我齐国仁义、大气,如此北狄人对我们的态度才能慢慢发生转变。”
姜羿程听了傅立行的话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道:“不管怎么说,不可伤燕王性命,他终究是我的兄弟。”
“殿下放心,我们也只是想让燕王殿下卸下兵权,不然陛下也不会默许我们的行为,陈中言就算再为了家族着想也不会绕过陛下做这件事”
“我知道,父皇当初立我为太子只是对世家的妥协,但这次真是有些看不懂父皇的想法了。”
姜翼麟说完起身走向门外,抬头看着月亮心思翻涌,世家、皇权,这二者历来就是绑在一起的,父皇想要推翻世家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啊
“王爷?”
程大山打断了姜羿程的沉思。
“王爷,您还想知道什么,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没什么事了,你”
话还没说完,姜羿程突然升起一种被盯上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熟悉,是弓箭,自己刚到北地的时候遇见过几次刺杀,和那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咻~”
破空的声音传来,姜羿程本能的扑向程大山,抱着他滚向床边,王富贵也反应过来了,一个箭步冲到桌子旁抄起桌子挡在姜羿程身前。
外面也是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突然出现了大批的侍卫占据小院墙头,吴廖急匆匆的冲进屋子,看到姜羿程没事略松了口气道:“末将有罪,请殿下责罚。”
王富贵也是跟着跪下,一语不发,只是能看到他光华的头上青筋暴起。
姜羿程站起身拍拍衣服道:“没事,这不是没什么事么,起来吧。”
“谢王爷,末将定将那行刺之人抓住。”
吴廖说完就出去安排护卫抓人去了,王富贵捡起箭矢递给姜羿程。
姜羿程仔细看着箭矢,很普通,只是在箭尾处有一行小标记,姜羿程走到灯烛旁仔细的看着,上面似是刻着几个字。
“国子监”,看了好一会,姜羿程才分辨出字迹,只是有些摸不到头脑。
这什么意思?是想提醒自己什么?刚才姜羿程已经注意到,这箭矢的轨迹并不是冲着字迹的方为去的,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传递消息。
能够知晓自己动态的也就那么一些人,毕竟没点实力的哪敢随便打听亲王行踪。
就此时吴廖又走进来禀告道:“王爷,追上那人了,但他自尽了,后牙槽内藏有毒囊,是死士。”
得,这会儿范围更小了,敢在京城养死士那肯定不是一般人家啊,父皇、大哥、世家门阀
姜羿程喃喃道:国子监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还在瑟瑟发抖的程大山问:“你小舅子为何突然到你家中做客?”
“回回回回王爷,据我那小舅子说他考过了国子监的入学笔试,是来京城就学的。”
国子监是大齐的最高学府,设立之初是为了广纳良才,培养他们成为国之栋梁,无论是寒门子弟还是世家大族都可以考取,可是慢慢的就出现了一些门槛限制,寒门子弟越发的少了,现在更是只招收七品以上的官员子女。
赵家、程大山、程大山小舅子、现在又牵扯出一个国子监,姜羿程慢慢把已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姜羿程觉得自己这波稳了,被弹劾应该就是赵家主导的,可能是忌惮自己手里的兵权会冲击到大哥的位置,然后利用程大山的小舅子怂恿程大山弹劾自己,还有北地三州总督,应该也是赵家串联起来在父皇面前给自己上眼药的,就算是儿子又有兵权又有贤名的也不会完全放心吧。
恩,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还差几个关键点,射箭的人是谁派来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有父皇的态度
“时辰不早了,程御史可要回家?本王可以送你一程。”
“多谢殿下关怀,下官今晚就不走了。”
姜羿程嘴角微抽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先走了,程御史要多注意身体。”
走到院门处,程大山拉着还在发蒙的小红再次行礼道:“恭送王爷。”
小红望着远去的背影小声问程大山:“那真是王爷?”
程大山此刻感觉又立起来了,从前小红跟他说话可没这么客气过,此刻他挺起了胸膛摇头道:“不可说啊走吧,我们进去继续休息。”
小红略微一想关上院门跟程大山进屋去了,随后风中隐隐传来浪打礁石之声。
这一夜的小红,格外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