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王爷，人家做不到啊
“王爷”
明珠突然扭捏起来。
姜羿程似笑非笑地看着小丫鬟，虽然现在没机会吃，但是揩揩油也总是能令人心情愉悦。
于是
反正最后就是小丫鬟满脸通红地跑出了书房，差点撞上前来请示的王富贵和吴廖。
“这咋回事儿？”
王富贵摸了摸光头稍显疑惑。
吴廖极其不屑的瞅瞅王富贵说：“我劝你少管闲事。”
姜羿程在明珠跑出去后又正襟危坐在书桌后，等王富贵和吴廖走进书房道：“你俩回去准备一下，今晚子时跟我出去一趟。”
然后就起身一路干咳着回寝殿休息去了。
只剩两人面面相嘘。
吴廖心里还在想，好像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
是夜。
皓月当空。
燕王府后门出现三道黑影，鬼鬼祟祟。
不，是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和一道英俊潇洒的身影。
恩，反正姜羿程自己是这么想的。
小山般的身影先开口道：“王爷，咱今天要去哪放火？”
蒲扇般的大手交叉揉搓，月光打在他的头上反射出微弱的光芒，在黑夜中如同明灯，指引着迷途中失去方向的人们。
“你这死秃驴，把我给你的黑头罩带上，你是怕别人发现不了你是不是，王爷说去哪放火就去哪放火，你多什么嘴，还有你能不能小点声说话。”
这二人正是王富贵和吴廖。
姜羿程听着这俩货的对话面如黑炭，心里有些后悔怎么就在选侍卫回京的时候把这俩货给选上了。
“放什么火，你俩长几个脑袋敢在京城放火。”
王富贵尴尬地笑了笑道：“嘿嘿，在边关放火习惯了，您一带我们晚上出来不放两把火不舒坦。”
“是啊、是啊，我们哪敢在京城放火啊，还想继续跟您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呢。”
吴廖也是讪笑着解释。
姜羿程已经无力吐槽了，在心里又默默地后悔一次，揉揉眉心道：“咱们去夜市转转，顺便去弹劾我的御史家中了解情况。”
大齐京城晚上是没有宵禁的，夜生活很是丰富。
根据城区划分出四个坊市，对应的晚间有四个夜市，按照京城周边地区的四座山命名，分别为钟鼓、玉林、跑马、帽庄。
乔装打扮的三人走进跑马夜市，居住在此地周围的都是京城底层的民众，沿街都是些小吃摊子，空气中弥漫复杂的香气。
“羊～肉～面~”
“包子～热乎的包子~”
“客官，您这边请。”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让姜羿程好像回到了前世，其实姜羿程自己也说不清楚他的感受，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二十多年，对于前世种种的印象都变得略显模糊。
终究是回不去了啊。
想来自己也真够矫情的，前世没混出什么名堂，现在则是要什么有什么，亲人、权势等等，说不清的好处，还是活好当下吧，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整理好心思姜羿程长长的叹口气，带着王富贵和吴廖走向一座茶摊。
茶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妇，女人虽然身穿麻衣却遮掩不住那股子气质，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礼仪举止，只是腿脚不是特别好，男人负责劈柴烧水，女人就招待客人，倒茶擦擦桌子，铺子的灯光有些暗，
“几位爷，喝点什么？”
女人见了王富贵有点拘谨，声音都有些紧张，男人在一旁看着又重新拿起斧子劈柴，偏过身体正对着姜羿程三人坐的方向。
吴廖从怀中摸出几个铜板递过去道：“来三碗凉茶。”
女人接过钱冲着男人喊：“福根儿，给几位爷倒茶。”
男人将手中的斧子别在腰间，从铺子里面取出一壶茶给三人倒上。
姜羿程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等男人倒完茶说道：“大哥，您这儿平时的生意怎么样？”
男人有些不善言辞，在寻常不过的问题他还回头看了女人两眼。
见女人点点点头他才回答：“还成，也就是能糊口。”
姜羿程又和男人闲聊了两句，觉得男人稍微放下警惕尝试着问道：“大哥，能看出来您和夫人的关系还不错？”
男人听了姜羿程的话黝黑的脸微微泛红，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太出来，只能从他的话中感受到些许的不好意思。
“还还行。”
一直观察这边情况的女人听见自家夫君的话暗道一声坏了。
谁知道这几个人想干啥，尤其是那个大光头，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急忙放下手中的抹布冲过来开口道：“对不住了各位爷，我家这口子脑子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计较…”
说完就要拉着男人一起下跪。
姜羿程眉头微微一皱。
吴廖见了阻止两人下跪的动作问：“大姐你怎么如此谨慎？难道这里的治安不好么？”
女人没有立马开口答话而是又偷偷观察三人几眼。
前头说话的小哥儿模样挺俊，现在说话这个看着也像是个忠厚老实的。
就是那光头
见三人确实没有为难自己丈夫的意思才开口回道：“实在对不住了各位爷，并不是治安不好，是我们自己的原因。”
姜羿程没有继续追问，毕竟涉及到人家隐私的事儿。
自己对这些八卦并不感兴趣，还是琢磨琢磨弹劾自己的御史吧，想着，姜羿程对吴廖使了个眼色。
吴廖立刻会意继续问道：“大姐，你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我们兄弟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就是讲义气，能帮上我们三兄弟肯定帮。”
王富贵也跟着应和道：“对，大姐你讲，俺们能帮的一定帮。”
边说还边拍着自己的胸脯砰砰作响。
惹得女人在内心又是一顿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光头要打他们俩呢。
男人看着女人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但女人却颇为洒脱。
“其实也没什么，我本是扬州人士，家中颇为殷实，年少时做着女侠梦，练了两天半三脚猫的功夫就学人家惩奸除恶，打算仗剑江湖，谁知道刚出了扬州就遇见一伙土匪把我掳了去…”
女人说到这停顿下来，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
无论多豁达的人亲手揭开自己的伤疤也不会当做一点事情都没有。
真有那样的人，要么就是真的傻，要么就是已经麻木了。
其实听到这姜羿程就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妙龄少女被山贼掳走能有什么好下场。
能活着都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心里同情着女人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里和前世不一样，这可不是法治社会，也没有什么天眼辑凶之类的，在这个世界弱小便是原罪。
吴廖大概也猜到一些，看向女人的眼光也不由得变的怜悯，王富贵脑袋像缺了一根筋，还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摊主夫妇对视一眼，此时男人看着女人的眼神更温柔了些，并上前紧紧搂住女人的腰。
女人先是嗔怪得白了男人一眼然后又看着姜羿程三人：“之后我趁着他们举办宴席的时候逃了出来，腿就是那时候受的伤，后来是我家夫君收留我，才活了下来。”
姜羿程听罢对男人升起了浓浓的敬佩之情，试探着问道：“那伙土匪……”
只见那女人冷冷一笑说：“欺负了老娘还想好过？我逃跑的时候放了一把火，后来听说那场大火烧死了不少人，在之后据说是因为烧死的人太多实力大损被人吞并了。”
姜羿程肃然起敬，这样的女人值得敬佩，此刻对男人的敬佩感又提升了几个等级…
吴廖也是收起了好奇宝宝的表情，专心致志地开始喝茶，王富贵虽然没明白去也只能摸摸脑袋跟着喝茶。
直到从茶馆出来的时候王富贵还是没能想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那女人先是被土匪掳走了，然后就跑了出来，再然后遇到了男人，两人就一起过日子了。
哎，说话就不能说明白么，真是猜不透啊。
默默地跟在姜羿程身后走一会儿，王富贵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王爷，刚才那女人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俺怎么没有听明白呢。”
姜羿程暗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古人诚不欺我也，这憨货，不过他还是详细的跟王富贵解说了一番。
“岂有此理，这女子也太惨了吧，这种事要是让俺遇上，定要将这群土匪碎尸万段。”王富贵待姜羿程讲完会员桥段顿时怒气冲冠，双眼瞪得像铜铃，姜羿程觉得现在要是在王富贵的光头上倒点水都会立即变成水蒸气。
“那你去找那群人吧，我准你带一对王府护卫。”
“多谢王爷，那群人在哪，您告诉俺，俺这就带人就弄死他们。”
姜羿程听着王富贵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刚刚听了女人小故事的郁闷都消散殆尽。
“王爷，您笑啥啊”
吴廖也是被这憨货逗得直笑，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道：“那群人都死透了，你上地府找人家去？”
“啊，死了？死了好啊，嘿嘿，报应啊，嗯？地府？哎，王爷～王爷，您慢点走，属下做不到啊~”
前边，姜羿程笑的声音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