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归去来兮

    光武广场的下方人头攒动，但却没有多少声音。

    人群围着高台成一个半圆，最内层的一层人身着白袍，是辉耀堂的术士们。

    国人们默默地站在术士后方，同样的庄严肃穆，观望着高台上。

    六省的旗帜屹立在高台上，迎风飘扬。台上的高墙面上，垂下大大的一片金色帷帐，上面缕着耀眼的辉耀会徽。红色的绒毯盖满了整个半圆形的高台，台中央是一个长方状的大石台，上面一层层木柴整齐地堆起。

    最上方躺着一个老人，红色的旗帜覆盖了他的身躯。他紧闭着眼，一动不动。

    护国者望着数千人的人群，显得有些烦躁。他想要起身离开座位，却被至高督军轻轻按住。

    “再等等。”至高督军说。

    护国者不耐烦地摇摇头，说：“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会来？万一他早就死了呢？光武广场不是用来干这种事的。”

    “没办法。”至高督军说

    “我们在和曦山只找到水龙敬的尸体，祓厄现在仍然下落不明，他肯定还活着。如果我们现在还能有什么主动的机会，那只能是这场葬礼了。如果他活着，就一定会来。”

    “那为什么要我来？”

    “现在这个王都里能和他对抗的，就剩我们了。你放心，帝皇那边有孙律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护国者深吸一口气，前任帝国大术师的遗体就在他面前的木柴堆上。

    在葬礼上造次，他对此很反感。

    “那个杨煜呢？他起码该来主持仪式。”

    “谁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在半路上突然说要回一趟高塔。”至高督军岔岔地说。

    姬羽黑从人群中挤过，好不容易靠近了高台。他看到梁崇道的尸体，没能感受到奥能流动，他的心抽动了一下，默然立在原地，高台上的各省长官、辉耀堂术士站了起来。

    至高督军从台后走出，来到高台边缘面对着人群。

    “同胞们，”他高声说：“今天是一个极其不幸的日子。因为今天，我们将送别帝国的一颗明星。我们的帝国大术师在三十年的操劳后，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愿圣人指引他的魂灵，让他得到神明的祝福。现在，让我们齐声诵读一遍祷文……”

    姬羽黑周围的人群不知何时悄悄散开了，他发现至高督军死死地盯住他，周围的人群也这般注视着他，他意识到自己中陷阱了。

    来参加葬礼的不是平民，而是辉耀堂的人。

    他叹了口气，摘下了兜帽。台上的几个人无声地注视着他，蓄势待发。

    他身上没有带武器，从容不迫地迎上至高督军的目光，向高台走去，人群无声地为他让出一条大道。

    靠近高台，他挺直腰板恭敬地向遗体鞠了一躬，然后转头以轻蔑的目光看着至高督军，气氛十分剑拔弩张。

    至高督军猛地将手一挥，一双岩石的巨大手掌霎时间破土而出，合掌拍向姬羽黑。护国者赶上前双手俯地，数道雷电柱暴鸣着从天而降，轰击在姬羽黑周围，形成一个环形的牢笼。

    透过电光，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石像手中挣扎，周围乔装成平民的术士同时召唤出法阵，无数个奥能弹从法阵中飞出轰向石手，石块飞溅。

    过了好几秒，暴雨般的轰击才停止。

    护国者撤去了囚笼，残缺不堪的石手中只剩半截露在外面的焦黑色人形。护国者拔出佩剑，上前挑起人形垂下的头，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大为惊骇。

    焦黑的皮肉上显出头骨的轮廓，却显得十分扭曲和诡异。扁平头骨的口腔中长满尖锐的利齿。

    “雾妖？”

    “该死，这是个易容过的傀儡。”至高督军急促地对护国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