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代价
第34章 代价
“那么，该我履行交易了。关于代价——”
凌绘看向太宰治背后黑漆漆的窗帘，语气平淡地叙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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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乱世界。
破败不堪的港黑大楼天台。
“一切——该结束了。”
坐在天台边缘的乱步小姐晦暗的墨绿色左眸冷漠地看着地上各处发生的混乱场面。
她右眼紧闭，同时眼皮上还时不时闪烁着一些细小的文字。
而在她的身旁，“书”以金色封面的十分华丽的契约书形式漂浮着。
她世界的“书”和她所看到的其他世界的不同，她世界的“书”讲求的是“契约的公平性”，而不是“故事的完整性和逻辑性”。
【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了。】
此时的祂将自己对乱步小姐的惋惜放在了整个世界危机之后。
祂选择了世界。
没人选择乱步。
其他人不知道。
唯一知情的太宰治只能选择沉默。
“是啊——毕竟，能再次见到社长，我已经很满足了……”
乱步后仰看向阴沉沉的天空，抬手，手指合拢，似乎是企图抓住寥寥无几的夹杂在繁多乌云中的几缕白色。
“已经都准备好了吗？”
【你看一下内容需不需要再补充。】
“不用了——”毕竟是她和太宰一起商量好的。
她用行动阻止了“书”的话语。
只见她咬破自己的右手食指，用鲜血在契约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而契约书的内容大致来讲就是——
1以抹除个体“江户川乱步”的存在为代价逆转时间线。
2个体“江户川乱步”所拥有的全部能量（包括封印在其体内的【人间失格】和【污浊了的忧伤之中】的能量）都用于杀死或者驱除“晦”的存在，并且剩余的用于修补及加强世界壁。
3个体“江户川乱步”自愿献出身体为世界提供养分，以灵魂形态暂时留存世间一个月，以此换得再见“福泽谕吉”个体一分钟。一个月时间到后，其灵魂同样化为世界的养分。
4此契约最多只能被三个人知道，否则个体“江户川乱步”立即化作世界养分（包括身体和灵魂）。
第四条是强制性的，无论是谁和“书”契约都会有这种形式的条款。
这其实是乱步小姐和“书”的第二次契约，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看了一眼地面，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她会选择这样子做，是因为太宰曾经问过她：“乱步酱，你觉得我从港黑大楼的天台跳下去这个死法怎么样？那种从高空急速下降的失重感真是让我期待啊～”
虽然，太宰之后真的实践了……
但是不是在港黑大楼，而是被会飞的“晦”硬生生从比港黑大楼高得多的高度抛下去摔死的……
那次，被抓走的明明应该是她才对啊……
太宰明明很怕痛的啊……
当时他该有多疼啊……
极速下坠的乱步小姐望着天空，默默闭上眼。
如果我还有痛觉的话……应该就可以感受到太宰的痛苦了吧？
“砰——”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霎那。
世界仿佛都在为此哀鸣。
“书”目睹了全过程，没有阻止她的举动。
在乱步小姐死亡的那一刻，她体内的繁多的能量喷薄而出，以此为引，被乱步和太宰早早安排好的各地埋藏的能量也爆发出来，在“书”的引导下很快向全世界扩散开来。
贪婪的“晦”只是吸食了一小部分便爆体而亡。
理智的“晦”纷纷选择制造时空隧道逃离这个世界。
不过由于它们的技术依然不是很成熟，很多“晦”还没来得及制造成功就因为被迫吸入超负载的能量而亡。
随着“晦”被处理干净后，只听见天空中传来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仅剩的幸存者纷纷抬头望去。
不过很快，世界便静止了。
然后，在虚幻的时钟的指针转动声中，整个世界的时间线开始倒退。
倒退到了个体“江户川乱步”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嘀嗒——时间重新流动。
这一次，世界上缺少了一个绿眼猫猫。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直到刚刚离开津岛家的小少爷入水时捡到了一本金色封面的“法典”。
（首领宰：在知道另一个太宰治手里的书是某某法典的时候是真的难以置信。猫猫震惊jpg）
侦探社多了绷带猫猫和红发猫猫。
小老虎和垂耳兔被红发猫猫收养。
未曾流浪的小白兔待在了异能科。
紫眼狐狸每天都想忽悠绷带猫猫跳槽。
随身携带见崎鸣的金发猫猫无奈地看着自家狐狸饲养员被对家的银狼监护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三花猫依然悠闲地在横滨里走着。
没有她的他们过得很好。
而在灵魂状态的乱步小姐那里，她以旁观者的身份按照时间顺序看到了大家的经历片段。
她的一个月，如同走马灯般看完了大家近二十年的经历。
在此期间，她无法和他们对话，也无法触碰他们，十分孤独……
然后，在一个月快结束时，“书”找上了她。
给她制作了一具身体，将她已经接近消散的灵魂安了进去，特意安排事情让福泽谕吉单独一个人来到了横滨郊区的一片树林附近。
“你好？请问出什么事了吗？”
福泽谕吉早上的时候看到一封邀请他来到此地的看上去就十分可疑的信封。
原本他不想来的，但是太宰看到后郑重地告诉他，如果他不去，他一定会后悔的。
于是，他就过来了。
看着福泽谕吉走近，听到他熟悉的声音，一直虚弱地靠在树干上的乱步小姐终于忍不住流泪。
“你怎么了？！”福泽谕吉下意识上前想为她擦拭眼泪，“我……是不是曾经见过你……”
乱步小姐没有说话，她用双手擦了擦眼泪，满足地朝他笑了笑。
虽然他眼里的陌生深深刺痛了乱步小姐的内心，不过乱步小姐也明白这是她应该承受的代价。
她伸出手，趁着福泽谕吉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抱住了他，轻轻地说了一句：“社长，乱步大人永远——永远也不后悔遇见了你，还有，谢谢你——”
福泽谕吉没有推开她，反而下意识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可惜这个暖心的场景过不了多久……
正当福泽谕吉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空白了一瞬，紧接着，他遗忘了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以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而此时，周遭早已不见乱步小姐的身影，就连她滴落的眼泪也不见痕迹。
“真是狠心啊——”
这是福泽谕吉回侦探社后，太宰治看到他后说的第一句话。
福泽谕吉不明所以，但是，他内心里似乎十分难过。
于是，几天后，他回到了那个地方……
再过了一年，太宰治偷偷摸摸去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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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绘将第二次契约的代价告诉太宰治后，整个办公室变得异常安静。
过了一段时间后。
“……既然正事聊完了，那我们聊聊别的。比如……乱步小姐有没有兴趣收个暂时的手下玩玩呢？”
“哇唔，这么快就开始处理“后事”了吗？”凌绘收拾好情绪，故作惊讶地调侃。
她当然不会认为太宰是把小老虎直接交给她的。
而且表面上说是“手下”，其实就是想让她在他“离开”后好好教导他罢了。
到最后还是想为他们找个出路吗……
不过确实，对于港黑一些人来说，无论从乱步小姐的身份来看，还是她的聪明才智来看，都是作为老师的不二之选。
“不过太宰你是不是想的太天真了？如果到时候我也不在了，你的打算不就落空了？”
“但是……到时候乱步小姐一定还在吧？”明明是疑问句却被太宰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他接着说道：“乱步小姐的一些话只能骗骗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了，对我可没用哦——”
“是太宰和你说的吗？不，不对……是……对吗？”
看着太宰治面色如常，她叹口气，继续说道：“你这是犯规啦！……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所以——乱步小姐是想逃避责任吗？”
“……才不会呢！乱步大人知道了啦！”
凌绘气鼓鼓地用手杖敲地。
不对，我怎么被绕进去了？
凌绘忽然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着心情不错的太宰治。
“乱步小姐既然答应了，可不能反悔了呢～”
“可恶！哼！知道了知道了啦！才不会反悔！”
凌绘抱胸转头不看太宰治，略带不满地回答。
“那么，这个，就当做谢礼的一部分吧。”
太宰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崭新的手机，朝着凌绘晃了晃，“已经把我的和中也的电话号码录进去了哦。”
凌绘起身，靠近太宰，与他隔着办公桌相视，并没有说什么。
太宰治毫不畏惧地看回去。
怎么说呢，明明是两个人，却只能凑出一对眼睛。
太宰鸢色左眼看向凌绘半睁着的黯淡右眼，看似随意地问道：“乱步小姐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