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短暂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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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很棒了，乱步。
这些并不是你的错。
乱步，你已经尽力了。
社长，晶子，国木田……他们不会乐意看到你变成这样的。
乱步，不要否定自己。
【对不起。】
诶？
凌绘愣了一下。
乱步？
【嗯。】
【抱歉，是祂自作主张。】
【抱歉，如果你不愿意，我会让祂取消任务。】
【这是祂亏欠我的。】
黑乱虚弱而平淡的声音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凌绘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其实让我就此消散也没关系的。】
【反正我只剩下这么虚弱的灵魂了。】
【不用为我难过。】
【大家都过得很好。】
稍等一下，所以说任务不是这个世界的“书”发布的，而是你们世界的“书”发布的？
【是也不是。】
【你可以理解为隐藏任务。】
【完不成也没关系。】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只是我的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书”私下做的一笔交易。】
【这具身体是“书”原本给我创造的身体的复制品，和我适配性很高。祂在创造的时候将我仅剩的陷入沉睡的灵魂体安置在心脏处，所以我的情绪对你的行为会有影响。】
【你在这个世界待的越久，越被这个世界的人认可，我的灵魂就可以得到这个世界能量的反刍而进行修复。】
【就像现在，我可以短暂苏醒。】
【作为交换，我们要协助你阻止这个世界崩溃。】
【最后，我想说的是，你的猜测是真的，可以用我的异能做到，“书”会帮忙的。】
【我要继续沉睡了，抱歉看了你做任务后的所有记忆。】
……没事，做个好梦。
【嗯，谢谢……】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乱步……
已经完全不是那个可以任性的乱步大人了……
听到黑乱说了这么多遍的“谢谢”“抱歉”，凌绘在心里无奈叹气。
完全不需要这么礼貌啊，任性一点也不会有人说你的……
总感觉乱步的情感和理智被割离开了。
也就是说，和凌绘对话的是乱步的“理智”，而影响凌绘行为的是乱步的“情感”，正因为乱步的“理智”无法控制“情感”，所以刚才乱步会和她道歉这件事。
凌绘原本以为自己扮演的黑乱已经比较接近真人了，但是和黑乱这么一交流才发觉，经历过离别，经历过崩溃，经历过长时期一个人的孤寂的黑乱，在完成自己的心愿后早已经没多少想活着的念头了。
和太宰治不一样，她是真的在平静地等待死亡……
我们的举措对她来说会不会是一个负担？
但是让我放弃能救乱步的机会，我可做不到呢。
唉，和我说话的时候，她太过平静了，简直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凌绘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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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了这么多，在现实中没有过去多久。
在江户川乱步眼里就是她在听到他的疑问后看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没经历过她的遭遇，他只是看出了一些就已经为同位体感到难过了，那么经历过的她在当时又会是什么感受呢？
江户川乱步不敢想象。
所以他有那么片刻时间胆怯了，不敢打断她的沉思，但又担心她会陷进不好的回忆里，越陷越深。
可恶，乱步大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而犹豫啊！
若合我意，一切皆好。
一直都是江户川乱步的座右铭。
此时也不例外。
江户川乱步靠近凌绘，伸手，用还带着冷气的波子汽水瓶触碰一下凌绘的侧脸，让她回过神来。
凌绘看着眼前气鼓鼓的绿眼猫猫，接过波子汽水，眨了眨眼睛，歪头，好似不明白乱步为什么在生气。
侦探猫猫能拿装傻的同位体小姐怎么办吗？
不能。
好气哦。
江户川乱步这么想着。
“不要走神啦！明明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都在你面前了，居然还在想别的！”
江户川乱步站在凌绘面前，俯视凌绘，叉腰，有意模糊掉凌绘走神所想的内容，想把凌绘的注意力都拉过来。
就凭同位体小姐这心理状态，有一些事情，还是等相处久了之后再问吧。
他喝了几口波子汽水，观察到凌绘只是低头在摆弄着瓶子，没有一点想喝的打算。
想起之前在甜品店被他忽略掉的细节，乱步睁大眼睛，忽然有了个猜测。
“你——为什么不喝呀？”
“只是现在不想喝了罢了。”凌绘把手杖靠在身侧，左手托腮，眼睛还是看着波子汽水，随意地回答。
骗人。
才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答案。
江户川乱步闷闷不乐地想道。
无论是甜品店里的甜品，还是他放在桌子上的零食，她都只看了一眼后就不再注视。
就连江户川乱步最喜欢的粗点心都没提起她的兴趣。
“是自愿的吗？”
乱步突然问道。
凌绘点点头，明白他已经知道了。
看到凌绘点头，江户川乱步就好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后退几步坐到椅子上，趴在桌子上，不想说话了。
其实，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江户川乱步都对同位体小姐失去味觉感到难过，但在他眼里，自愿比被迫更让他感到心疼。
明明都是江户川乱步啊……
虽然看着波子汽水，但凌绘视线的余光还是一直盯着乱步的。
看到乱步的举动，她也不好说什么。
告诉他不要为她难过了，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之类的话？
呵——她不是乱步，没经历过这些，她只是coser而已，根本没有资格替黑乱说这些话。
很多事情，不是当事人，亦或是其他人三言两语就能表达清楚的。
也不是一句两句如“一切已经过去了”之类的就能淡化甚至抹除当事人亲身经历过的痛苦和悲伤。
不幸遭遇所带来的伤疤有时候即使用尽一生也无法修补至完好如初。
无论怎样遮掩，疤痕依然存在。
有时候旁人的一句玩笑话，就是在揭开当事人极力隐藏的伤疤。
同时，没经历过的旁人根本没有资格替当事人否定伤痕的存在。
对于这件事，凌绘只能选择沉默。
江户川乱步也没有期待同位体小姐会说些什么。
现在要尽量避开有关乱步的遭遇的话题才行。
江户川乱步想道。
唔，想办法和侦探社的大家一起创造一些美好的回忆吧！
为流浪的家猫建立一个暂时的温暖的避风港吧。
至于为什么是暂时呢？
乱步很清楚，以她现在的身体，即使被某个存在“暂停”了时间，但也不可能在他们世界待太久。
她最终要么是回到她的世界，要么……就是就此消散了……
他当然希望能为她打造一个永远欢迎她的避风港。
乱步大人绝对不要让后者的情况发生！绝对！
江户川乱步坚定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