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老虎机
千年鱼很想把窗外的白团指给旁边的人看，可别人看后并不奇怪。他希望快点下课，这样他就能过去一探究竟。可他一看表，课间休息时间早已过去了，可这老教授还在讲课，他肯定是想把中间休息时间取消，待会提前放学。
他可等不了那么久，反正他就坐在最后一排还靠着门。于是他先把门稍微打开了些，等过了一会儿就趁着老师不注意，一弯腰就出去了。
这样的行为自然不礼貌，是对老师的不尊重，可当时他只想过去看看，很快回来。没想到这一去差点交代在哪儿。等他到了花园里，的确是那只狗。它正在背对着他坐在地上捣东西，等他转到他身前可就不得了了，那的确就是方火轮。大热天的，他却身披一身的白毛，也不知是穿的皮衣，还是身上长出来的，看着真像是猴子。千年鱼确信这就是方火轮，正在用花盆当作石臼在捣植物，神态和平日坐在床上玩电脑差不多。
大晚上他的肚皮看着特别亮，就好像是把灯泡给吞进了肚子。
天上没月亮，不过此情此景还真让人想起玉兔捣药的故事。
”不用想，又是那盆花在捣鬼。“
方火轮看到他来了也不惊讶。不知是早有意料，还是稳操胜券。
“你在干什么呀？”千年鱼问。
“我特别讨厌你，我配点药把你送走！”方火轮说。
“送走？你准备把我送到哪儿去？不会是把我送到月亮上去吧！”千年鱼说。
就在这时，方火轮从地上拿起一个东西就朝他戳过来，他腿上一阵刺痛，这才发觉那是剑麻叶子。
“癞蛤蟆想吃嫦娥肉。”方火轮说。
“你才是癞蛤蟆！”千年鱼回了一句。
剑麻的叶子又尖又硬，简直就和针差不多。千年鱼不和他一般见识，后退了两步在躲在一旁，看他究竟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石臼里散发出一种植物的香气，而臼杵也在发光。许多小飞虫受光吸引前来围观，然后就都被杵死在了花盆里，变成一种肉泥和草泥混合的东西。千年鱼看的有点无聊，有点困，头只稍微歪了就不得了了。
忽然他感觉被砸了一下，一睁眼就见自己处在一个烂泥塘里，四周全是光滑陡峭的悬崖峭壁。，一张大猴龇牙咧嘴的带着坏笑俯视着他。
千年鱼还没反应过来，一块大石头就自天而降，朝他砸过来。
“我怎么就掉进他的石臼里了。”
他赶紧躲避，可脑袋躲过去，腿却没躲过去，那大石头就把他的腿骨头砸碎，皮肉渗出血水，而骨头白森森的露了出来，好像不是他身体的部分了。接着石头又连续不断的砸下，那些草泥的纤维随之渗入皮肤，而皮肤也分裂开来融进那药草，麻木的不分彼此。
“好啦！”
白猴把捣好的药泥搓成一个团放进花盆朝这教室里走去。教室顿时乱成了一团。老教授像是得了羊癫疯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下面的学生就像脑瘫患者对着课本吱哇乱叫，说是在读书，实际上却是在乱叫。因为这教室上的灯光有点魔力，将纸上的文字全烤没了，书成了白纸，人也就成了白痴。
”不过这也正好！“
白猴说完想把它们全打包带走，可这时人都特别烫，他就把书撕下来像是包烧饼一样，包好后放进花盆。可很快这花盆也变得烫手。猴子只好用书垫着，谁知这一垫就出了事。这花盆里的药丸顿时变得异常重，怎么也抱不动。这就让猴子很生气，拿着臼杵想要砸它一家伙，结果一杵子下去花盆就爆炸了，那个灯管也随之爆炸。随着灯关发出来的金光，大家纷纷苏醒了过来。方火轮身上的白毛忽然消失，眼神也变得正常了
“刚才你砸我，现在该我砸你了。”
千年鱼拿起锤子就往那花盆上打，那盆妖花见大势已去，赶紧跑到讲台上，扣在教授头上。千年鱼紧追到讲台上去打，结果却被同学拉开了。
“好你个千年鱼，还想打教授。”班长说。
“不是！我要打那个花，是它害的教授。“
“你这个坏蛋，老想着害我们的花。”龙洋侠说。
千年鱼百口莫辩，便不再吭声。然后有人把教授搀扶起来放学了。
西山白雪三城戍。
南浦清江万里桥。
海内风尘诸弟隔，天涯涕泪一身遥。
维将迟暮供多病，未有绢埃答圣朝。
跨马出郊时极目，不堪人事日萧条。
无数朵乌云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像是群乌合之众汇聚在城市上空，然后下了一场乱七八糟的雨，随即鸦雀四散，只在街道上留下的小水坑，像是形状不规则的镜子反映着街边的房屋，树木，以及行人。硬币像是流水一样哗啦啦的从老虎机里流出来，金属的色泽闪耀着勾魂摄魄的光。
“我的——我的钱。”
从旁边经过的千年鱼看着脖子上的钥匙对他的阿富汗说道：
“早晚我也会有那么多钱”
在这个村子里转了大半天，遇到的老虎机不下一百台，但依然找不到一台安全的。就在它想要放弃时，终于找到了梦想中的老虎机。
“我的老虎机——我想要对它下手的老虎机。”
那台老虎机放置在一个小卖铺里。小卖铺是坐落在路边间低矮的瓦房，门口种着一棵高大的桐树，旁边是个公共垃圾场，再往东边走一公里，则是一个二手货交易市场——也许这台老虎机就是从那儿买回来的。从那棵桐树来看，这个小卖铺的历史已然不短。因为地势很低，屋子里像是窑洞一样黑，除了那些毫无成见的小孩儿，鲜有顾客光顾，千年鱼这种做贼心虚的人就更不敢硬闯了。
刚开始那台老虎机就像洞中的野兽蹲在屋子里，每当人们从那门前经过，它那红色眼睛就贪婪的转个不停，真想看猎物似的。可它欲速则不达，从它出现在那房屋第一天起，从就没人往里投一分钱。
很快那目光就落寞了。
“再等等吧，等它从屋子里搬出来咱们再动手。”
千年鱼已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没过多久，那老妇终于沉不住气，把那台宝贝老虎机搬了出来。她在屋檐下放了把椅子，就让它靠墙坐在椅子上。光天化日之下，那样子就不再可怕了。每当千年鱼假装路过，总觉得那是个不爱说话但很聪明的孩子，两只明亮的眼珠骨碌碌乱转。
千年鱼这才开始动手。
他和阿富汗拿着螺丝刀来到这老虎机器那儿，表面是玩老虎机，暗地里却偷偷把它地钱箱给撬开。他本想能发一笔小财，结果只在里面找到五毛钱。
“就这！还不够我跑腿呢。”
千年鱼气的怀疑人生，但却无的放矢，只好收起作案工具黯然离场。
千年鱼快恨死这老虎机了，心想这老妇人算是什么玩意儿，一心只想着骗钱，却又不舍得出本儿，搞个空箱子放在那儿，害的他白忙活一场。可虽说这样，他每过几天都会去那儿一次，一是为了散心，也是为了看它地笑话。
“先生，赶紧来玩儿吧，我已很久没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