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炼化大阵
猎人就这么死掉了，少年桑伏在阿爸还有余温的身体上哭泣，他无能也无力逃离这个凄凉的冰天雪地。
深夜的冰雪越来越大，落到猎人身上少年后背上就变得越来越厚，要命的重量。
太白狐眼神流露出极端的温柔，它慢慢靠近少年，施展出雪白而毛茸茸的尾巴。
那尾巴张开化为数条，像棉被一样覆盖在少年的身体上。
少年桑身上的雪块慢慢融化掉，他缓缓睁开眼睛，身边半蹲着的不是什么太白狐，而是一位温婉动人的少女。
“我愿意成为跟你回家，治好阿妈的病，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少女眼眸温柔，话语轻盈。
少年桑似懂非懂：“你救了我，还能治我阿妈，即便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少女微笑：“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和太白狐的事。”
少年桑点了点头，投入了少女的怀抱。
“嚎……”白雪的席卷被一声吼叫错乱，拉扯着黑暗的天空撕裂出一道口子。
“山贼！”空气冒出拉大锯一样的声响，这是秦丹凄惨的声音。
我恍然回神过来，此刻天空电闪雷鸣，那道白烟从小卡子后背冒出来摇曳在空中形成了两骨尖刺。
秦丹的声音还在盘旋，两股尖刺二分为四再四分为八，把我包围在其间。
我倒在地上急忙举起降魔杵抵挡，可扑天而来的白烟尖刺让人绝望。
“嗖……”千万根尖刺在秦丹的叫声中一涌而下。
降魔杵升腾出金色的光辉抵挡着邪魔的攻击，尖刺冲击和道法摩擦出诡异的火花。
“够了！”突然一道金光横向切割而来，一条满是铜钱的铁链条蛇形走动，保护在我头顶。
“呼呼……”白烟退回到天上，蜷缩身形慢慢变回白狐的样子。
我奋力爬起身来，向铜钱链条的方向跑去，一个伟岸干练的身形就在那里。
“够了，够了，小白！”那人声音沉稳，不是别人正是齐桑老爷子。
白狐借着闪电围绕在齐桑周围，时不时地拉扯着脸皮变化成一个女人的轮廓。
“你就是当时那个少年桑。”我读懂到了过程，却不明白结果。
齐桑把我护在身后，仰头盯着白狐：“小白，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什么要让仇恨成为你的力量。”
白狐面部抽搐，一副努力挣扎的样子：“难道……只有让背叛成为我的力量？”
齐桑一只拳化为掌击开始吸收空气中的白烟：“跟我回去吧。”
白狐犹犹豫豫探头要靠近，可每进一步又有一股力量将它往回拉扯：“跟我走，我们还有很多人没杀！”
“不，或许我已经选择原谅他了。”白狐自言自语。
“可我不能原谅所有人……”那女人脸面又凶恶起来，“全镇的人都得死！”
“小白！”齐桑加重语气吼了一声。
白狐没有听从他的，努力挣扎着一溜烟窜行入了乌云之中。
“哎……”齐桑叹了一口气，转头看我，“他会回来杀了你，你赶紧离开这个青龙镇吧。”
我看着小卡子的尸体随着白狐一同化为白烟离开，根本无法接受齐桑的话：“你让我跑，你也要跑吗？”
“我不用跑。”齐桑说得很平淡，“小白不会杀我，我也不会出事，你自己走吧。”
我很诧异：“这个镇上的人难道你就不管了？”
“我只是个棺材铺老板。”齐桑没觉得不妥，“死的人多了我的生意会更好。”
我难以接受他的态度，我觉得他不应该是这种人：“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齐桑眼神依旧冷漠：“我只是不想让刘瞎子的道法失传。”
“可是……”我还想劝他。
“你走吧！”齐桑挥手笃定往那棺材铺去了。
我知道那秦丹的灵魂借助白狐的力量已经变得更加凶恶，她不会放过我，凭现在的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而齐桑和白狐故事我已略知一二，我只有他能够控制白狐的力量，拯救青龙镇。
我没离开，厚脸皮跟随着齐桑回转到棺材铺。
他十分泰然，坐在院子棺材木料中间用扁嘴茶壶给自己满了一杯茶。
棺材铺本来是阴气十足的地方，此刻乌云散走洒下一律青光倒还显得十分恬静。
我立在铺子大院门口，冷冷看着齐桑。
他喝了一杯之后又给自己满了一杯，没有抬头看我：“站了这么久，你也要喝一杯吗？”
“你看镇中间那片云。”我指着远处，青龙镇中央已经白烟密布，像一层铺盖完全能把镇子盖住。
齐桑不用去看已经知道：“只要炼化青龙镇吸足阳气，小白便能够重回三百年修为，化为太白狐。”
“炼化青龙镇！”我原本以为白狐只是杀几个人，“你怎么能让她这么做？”
齐桑一切都知道：“小白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而已，现在有个仇恨的灵魂正好帮她做了决定。”
“你身为修道之人，不能阻止她？”我质问。
齐桑摇头道：“这都是我欠她的……”
“你欠她，那青龙镇上的人也欠她吗？”我忍不住冲去拧起他的衫子领。
“放手。”齐桑稍感愤怒。
我不依不饶：“如果我有能力我会靠你，我自己一人也会去灭了这妖物。”
齐桑微微笑，一只手掌抬起来抓住我的腕部：“你要灭妖，看看刘瞎子都教给你什么了。”
我只觉一股寒气从手腕传到胸膛，呼吸也跟着慢速下来：“你……做了什么？”
齐桑手掌的温度越来越低：“我没记错的话，太平道术里应该有一张凝火符。”
我被他提醒，努力去回想太平道术的六卷第三章，里边是一张关于画出火焰符纸的章节。
“怎么，还没出师？”齐桑取笑。
我从小受老南北指引，读书读画记忆很好，虽然太平道术只粗略看了一遍，但符纸轮廓依稀记得。
“还不快点，你的手就没了！”齐桑没有留情，他的手掌已经泛起了冰晶。
我的右手已失去知觉，左手第六指顺着太平道术指引在悬空中画出符纸顺序，第一张符纸失败了。
齐桑道法再提，冰晶已深入我单手骨骼：“光是急可不行。”
我凝神静气，第六指再次划动，一张火焰晶晶的符纸就要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