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狐孽缘
“你看什么看？”小卡子年龄比我小，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恍然大悟，那白烟一般人是看不见的，是老南北和刘瞎子的术让我开了天眼。
“没……没事你要走赶快走吧。”我停停顿顿只能这么说。
小卡子还反复确认：“三儿，你真的不走。”
我快速的挥挥手：“要就走快走，你还指望我送你出镇门不成。”
“那就后会有期了。”小卡子扛着背包往镇门方向走。
我远远地跟在后面，时刻关注着乌云下白烟的动向，它已经越来越像妖魔爪子了。
小卡子的步伐很轻快，趟过河爬过坡，没有太多逃难的意思，只是他的方向几乎要和白烟重复了。
我无法给他解释太多，只能尽最大力量跟进。
突然一道阴风穿过树林，那白色烟雾全部拦在了小卡子必经之路上，然后扩散开形成了一个门。
小卡子看不见这些，他面前只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山林土路。
“小卡子！”我跟上去叫停了他，我甚至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小卡子正好在烟雾前面停止步伐，他转过身来还是对我笑：“怎么……你真的舍不得我。”
我也只有笑，只是笑容在瞬间停顿。
那白烟横向铺开形成了一张大网，网口位置变成椭圆形，活像一张长满尖牙的嘴。
“快跑！”我向前冲刺一步，一些白烟迅速窜到我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
明明只是烟雾，撞击上去却像硬墙一样让我两眼冒花。
小卡子想过来看我，可是脚下已经被白色爪子拉扯，整个身体晃动到了空中：“三儿，三儿！”
我双手伏在烟雾墙上，找不到任何出口，眼睁睁地看着小卡子被甩向了半空。
白狐的轮廓已完全显形，小卡子的身体从天而降正好落入了那张充满尖牙的口中。
但是烟雾始终是烟雾，穿过烟雾之后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闷的一声就丧了命。
“该死！”我气急败坏，抄起了怀中的降魔杵去敲击烟雾墙壁，感觉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嚎……”那与天空一样巨大的白狐竟然发出了惨烈的吼叫，一双朦胧的尖刺眼睛转过来直勾勾盯着我。
有用！龙尾骨有效，我大起胆子继续砸了下去，竟然那烟雾墙逐渐破败开裂了。
白狐转身一圈，原来烟雾墙壁是它修长的尾巴，它扬起爪子下来要我的命。
我知道降魔杵不够，左手抄出老南北的烟杆去挡。
“呯呯！”两声，白狐的两只爪子在烟杆上划了两下停了下来。
我努力抵挡，第六指被它的妖力触动，竟然主动与那烟雾产生了接触。
捞骨术的感悟油然而生。
一只气质骄傲的白狐在雪地中慢慢移动，它的眼神尤其尖锐，随时保持着应有的机警。
“嗖！”一只锋利的长箭从远处袭击而来。
白狐躲闪不及右腿中了一箭，它痛苦地跳跃起来，扭头转向了箭来的方向。
“噗！”一张藤蔓大网从天而降，死死盖在了白狐身上，他无法逃脱。
“哈哈，这就是森林的神物，太白狐？”一个穿着蓑衣背着弓箭的猎人艰难在雪地移动而来，一只手收了网把白狐踢进了金属牢笼。
猎人的身后跟了一名眼神朦胧的少年，他恐惧地看着白狐腿上的鲜血，似乎是第一次遇见血腥。
画面回暖，两人进了一间点了火把的房子，里边是一些简单的补给工具，显然是猎人专用的中转间。
“阿爸，这白狐小小的，真的能治好阿妈的病？”少年心疼地看了白狐一眼。
白狐情绪低落，斜着眼睛和少年对视。
猎人喝了口酒暖身子：“都说太白狐是青龙雪山的守护神，神一定能够治人的病。”
“怎么治？”少年追问。
猎人并不明确：“喝血、吃肉或者用它的毛皮包裹你阿妈的伤口可能都有用吗？”
“也就是说不一定？”少年提出质疑，“或者阿妈的病去省城找个洋人医生就能看好？”
猎人一把推开少年：“废话，我们有那钱去看羊医生吗？无论如何我们找到了太白狐，一定能治好你阿妈。”
少年倒在白狐牢笼旁边，是要用身体护主它：“传说它都在山里几百年了，这样被我们抓了……”
“这东西灵得很，今晚我们轮流看着，不能让它跑了。”猎人点了杆烟，神情坚毅，“我先休息，后半夜换你！”
少年没答话，只是转身看着太白狐，一人一狐眼神交流，有的都是各种同情、相惜和莫名。
夜色快要来到后半夜，外面风雪声音更大，屋子里确难得有宁静。
少年卷缩在火堆旁边，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朦朦胧胧听到女人细微的声音。
“放了我，我能帮忙你和你阿妈。”
少年清醒过来，看向周围没有任何人：“谁在说话？”
牢笼中的白狐旋转几圈，轻轻撞击门口：“我是太白狐，放我出去！”
少年吓了一跳，这狐狸真的是精怪，能够说人话：“可是……阿爸需要你救阿妈的命，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可以？”太白狐渴求地看着少年，“相信我，我能够救你们，只要你放了我。”
少年本无杀生的心，回头一看阿爸睡得正香，双手移动过去打开了牢笼的钥匙：“好。”
“你干什么！”阿爸拥有优秀猎人的警觉性，此刻怒气冲冲地站在少年身后。
太白狐身形敏捷，牢笼半开就窜了出来往窗口处跑。
“畜生！”猎人拿上钢叉跳上窗台，“它是你阿妈的命。”
太白狐跳出窗外融入到雪白的世界。
少年起身从大门追了上去。
猎人慌忙中纵身落地，可惜雪地湿滑他一个踉跄摔倒下来，手中的钢叉扬天而起来。
太白狐预感到不妙，停止脚步转头。
少年连滚带爬想要靠近阿爸，可飞旋起来的钢叉已经重重地落下。
鲜血溅射在雪白的大地，猎人被钢叉洞穿了胸膛。
“阿爸……呜呜……”少年爬到猎人身边，除了哭不知所措。
猎人忍住口中最后一口气，揪住少年的领口：“桑，桑！一定要把白狐抓住，抓回家才能……才能救你阿妈。”
少年名桑，他回头看了一眼太白狐。
太白狐也没有跑，处在雪花中看着他，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