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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阿元,唤我长思(全文完)那你说,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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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微晃。

    晏扶风枕在沈长腿, 睡意全。

    身为军统帅,即便是在大军取得胜利,已在班师回朝途,晏扶风仍然时刻保持警惕。

    金凉大军虽已被他所败, 他们到底还在大恒金凉交界处, 金凉极有可能会派军突袭……

    脸颊有一丝痒,一只手抚他发丝, 晏扶风绪倏地一停。

    沈长知晓他并未睡着, 一个人当睡着时全然放松状态不是装睡便能够装得出来。

    再则,以阿元谨慎『性』子,便是大军已进宁安城内,只要尚未平安护送他回宫, 阿元便不可能放松警惕。

    食指指尖勾着晏扶风发丝, 一缕缕地缠绕, 又倏而松开, 沈长玩得不亦乐乎。

    “殿下——”

    语气带了点求饶,又带了些奈, 以及……不易察觉纵容。

    沈长指尖将晏扶风颊边青丝一寸寸地缠绕,亏得他说阿元是木头, 过去他又何尝不是顽石一块?怎就没能早些察觉阿元对他心意?

    倘使他们二人早早便说开, 又岂会有来十年生离,乃至死?

    沈长至今记得, 日宁安天气格外地好,便是常年『潮』湿阴冷养怡殿, 一日都罕见地晒了一院阳光。

    “圣——”

    日,陈祥一改往日谨小慎微,疾步走进院。

    他躺在院晒太阳。

    …

    “圣, 大事不好了。奴听说,奴听说……”

    沈长整个人被太阳晒得懒洋洋,他懒懒地掀开帘,“你又听说了何事?是沈长俭不许朕出席春日狩猎一事,亦或者是他又派了什么人前来养怡殿,监视朕?”

    “不,不是。是晏大将军,晏大将军他……”

    沈长一下从椅子坐,慵懒不复存在,神『射』出迫人光:“你把话说清楚,阿元怎么了?”

    陈祥“噗通”一声,双膝跪于院瓷砖长出杂草,“奴听说晏大将军病重,恐,恐难以挨过个春日。”

    沈长脸『色』倏地一沉,厉声呵斥:“大胆!”

    陈祥躬身,将脑袋低低地伏于地,声音里已带有哭意,“奴妄不敢造谣大将军。”

    沈长站身,他对陈祥疾声吩咐道:“朕要出宫!朕便服呢?陈祥,你去将朕便服取来。”

    陈祥抬发红睛,极缓地朝帝王摇了摇头,“圣,咱们出不去。养怡殿殿门,十二时辰均由人值班轮守,莫说是宫门……”

    莫说宫门,便是小小殿门,殿下皆踏出去。

    “宫门如何?”

    沈长冷嗤一声,“朕不信了,倘使朕踏出殿门,沈长俭当敢当对朕不利!”

    说罢,竟还是连身龙袍都不换了,便要走出殿外。

    陈祥忙身,含泪劝,“圣,万万不可啊!您便是不为您自个儿着想,您也要为将军着想啊!瑞王本就对您跟大将军关系有所猜忌,倘使您在此时不管不顾地出宫。瑞王碍于舆论,自是不能对您做什么,可大将军边,大将军边便不好说了啊。”

    瑞望便是沈长俭尚未登基时封号。些年,只要是私底下,陈祥依然以旧称称呼沈长俭。

    他便是顾及阿元处境,些年一忍再忍。

    不仅仅是他,阿元亦是。

    不同是,阿元是因了顾忌他在宫处境。

    断了私下音信,未曾有任何私人间往来,便是宫宴难得一见,亦是只能装出陌路样子。

    想要知晓对方消息,皆只能从旁人只言片语去获得。

    到头来,又换来了什么?

    忍耐?

    呵,都是狗屁。

    …

    殿下在出神。

    是晏扶风得出结论。

    晏扶风发现,他此时很想知道,殿下心在想些什么?

    算来,他同殿下一次般亲密,时间还要回溯到殿下还只是太子时期。

    六年……

    再次见到六年来令自一天不记挂人,晏扶风自是有满腹话想说。

    想知道殿下些年是怎么过来,想知道在金凉有没有被欺负,想知道,在六年朝暮间,可有过一、两回想过他。有没有怪过他,没能保护好他。么多年未见,可会同他生疏?

    想问问题太多,可见到了人,见到殿下在营帐外,对着他勾唇一笑,当时周遭有他将士,也有金凉王他同他亲从。他犹如一个满身罪恶凶徒,在一瞬被赦免。

    片刻,他方走前,声音带着连日来风尘仆仆沙哑,“末将叩见殿下。”

    大恒江山已易主,故而当着人前,他只能以旧称唤。

    殿下可会怪他?

    “晏将军快快请。”

    他听见殿下用过往熟稔语气,亲手扶他。双从前柔嫩双手,不知粗粝了多少。

    他抬头,跌进一双噙笑眸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吧?”

    是殿下同他所说第二句话。

    是风沙太大,会吹得人眶都红了。

    “殿下严重。”

    么所双人看着,他只能礼节『性』地回应。

    之,大军路,为了避嫌,以免徒增把柄,给殿下带去灾祸,纵是咫尺之近,他便也只能忍着。

    一旦进入大恒地界,返回宁安,他同殿下能够般自由说话机会,只怕越来越少。

    几经犹豫,晏扶风迟疑地开口:“殿下在想什么?”

    晏扶风个问题,疑是逾越。

    天家心,身为臣子擅自揣测已是大不韪,更勿论是亲口将其问诸于口。

    他只是,太想知道答案了。

    想知道殿下究竟在想什么,方出神里,有没有么几分,是因了他……

    克制、低沉男生,将沈长从过往绪当拉回。

    沈长垂眸,对着枕在他膝人弯唇一笑,『骚』话张口就来,“自是在想你。”

    晏扶风:“……”

    沈长故意道:“是你自主动问朕,问朕在想什么?朕如实答了,阿元你怎又不吱声了?”

    “殿下——”

    求放过。

    沈长脑海端冒出个现代词汇,他竟觉得,个字意外贴合阿元此时心境。

    沈长笑出声,在晏扶风脸颊掐了一把,“阿元,你怎般可爱?”

    晏扶风神堪称震惊,似是全然不解堂堂七尺男儿如他,怎会同“可爱”样词联系到一处。

    沈长想他经常在刷见“瞳孔地震jpg”留言。

    他低笑出声,捧着晏大将军脸蛋,在他皮亲了一口,又占了回大将军便宜。

    晏扶风耳尖发烫,便是连耳根都红了。

    沈长指腹在晏扶风脸颊轻刮了下,“阿元,你脸红了。”

    …

    一个时辰不到,大军已快要抵达附近城镇。

    晏扶风:“殿下,臣该……”

    他已感觉到行军速度在变慢,说明大军已快要抵达城镇。因他尚未下达命令是要继续赶路,还是原地休整扎营。

    大军放慢速度,是在等他下令。

    晏扶风话尚未说完,沈长已是明白他意:“知道了,去吧。记得你应允过朕,待大军在城外休息,你需亲自护朕入城休息。”

    晏扶风已坐身,拿过先前被他脱下甲胄,垂眸道:“事关殿下,臣绝不会忘。”

    晏扶风穿甲胄,甲胄另一端,被沈长拿住,“护麟甲,可够沉。“

    说话间,已抬晏扶风手,竟是要替他将另一半穿意。

    晏扶风收回手,“圣万万不可。”

    沈长睨了他一,“抬手。”

    两人目光对,最,晏扶风底现出妥协神『色』。

    他抬手。

    沈长替晏扶风将甲胄穿,问他:“穿着么一副沉甸甸盔甲,累么?”

    沈长句话,有一语双关意。

    甲胄么重,穿着它行军累么?么多年,守卫大恒边境累么?

    晏扶风摇头,“为朝廷守住边境,为殿下守住江山,乃是末将责任。”

    沈长指尖灵巧地替晏扶风将甲胄系绳系。末了,将脑袋靠于者肩,小心地,未曾触及他伤口,“阿元,谢谢你。”

    谢谢你,两世都陪在朕身边。

    “殿下……”

    晏扶风身体僵直,他双手垂放在双膝两侧,握紧,复又松开。

    几经挣扎,他手缓缓向……

    沈长将人松开,他在晏扶风肩拍了拍,弯唇,“是不是要下令休整?去吧。朕在马车等你。”

    …

    晏扶风唤来两名副将,传令下去,大军今晚就在城外休整,待明日一早再赶路,又清点了一对人马,打算亲自护送沈长进城。

    沈长现如今乘坐明黄『色』马车若是进城,恐太招摇,临时换了一辆。

    沈长历经被俘生涯,宫女青妩已在金凉嫁给同是大恒之人,不过是在金凉经商一名客商,二人已育有二女一男,已然在金凉安家。故而,此次归国,沈长并未命青妩同他走,只带了些年一直伺候在侧陈祥。

    金凉苦寒,陈祥身子一年坏过一年,沈长让陈祥待在随行马车里,随大军原地休整便好,需再随他进城。

    陈祥些年染了病,自回程途一直卧在马车,听闻殿下只身一人随晏扶风进城休息,他挣扎着软垫坐。

    “咳咳咳……圣身边没个伺候人怎么行?”

    沈长恐他躺着咳嗽难受,便亲自扶他。

    他身子不好,劳圣亲自来马车告知他要进城休息消息,已是罪该万死。岂能,岂能再让陛下扶自身?

    陈祥诚惶诚恐,“殿下,万万使不得……”

    “有甚使不得?”

    沈长扶位自幼便伺候在侧内侍,允诺道:“一路辛苦你了。待回到宫,朕定要找御医治好你病。”

    陈祥圈发红,他自知恐难熬过一路车马劳顿,面仍是感激地笑道:“奴谢过万岁爷。”

    “朕已吩咐军医,在朕进城期间,对你多加照料。倘使有任何不舒服地方,都可告诉军医,不必一人强撑着,不必担心会给朕添麻烦,大将军是自人。”

    陈祥老泪涕横,“哎”了一声。

    晏扶风已经另外备了一辆外观朴素马车,又叫来一名信得过士兵驾马。

    主仆二人情意切对话隐约传至他耳畔。

    他小殿下,些年始终未曾变过。

    哪怕是对他个一度失职,没能护好他罪臣,竟也依然不吝给予他全心全意信任。

    …

    晏扶风尽可能地行事低调,进城,他没有选择带长入住朝廷耳目最多驿站,而是选了一家规模等,但内堂干净一家客栈。

    “两位好啊,请问是打尖呐,还是住店呐?”

    客栈掌柜见晏扶风跟沈长二人皆器宇不凡,且身还跟着像是军爷几名随从,不敢怠慢,亲自从柜台前迎出。

    “要两间等房间,派人带我几名随从去填饱肚子,再给他们安排一间通铺,我们马也烦请喂一下。”

    晏扶风给了掌柜一锭银子。

    “哎,好,好。

    掌柜见了锭银,笑逐颜开,立即招来小二去一一安排,他自则亲自带晏扶风跟沈长楼,“两位里面请。”

    房间干净,家具甚物也都还算较新,只是很宁安各大客栈比,着实有些小。

    晏扶风自只是怎么都所谓,却是半分也不愿委屈了长。

    他沉声问道:“没有更大房间了么?”

    掌柜面『色』尴尬,“位爷,间房已经是我们客栈最大了。您看咱地儿不大,可您瞧,像是就寝、会客,乃至沐浴地方,都是有。”

    沈长:“就一间吧。”

    掌柜有识人经验,一听沈长语气,便知晓沈长是做主一个,立即点头道:“哎,好,两位是到楼下用膳,还是房里。”

    掌柜猜测,二位爷气度不凡,身份想必不简单,应是不会喜欢到楼下用膳。

    “我先沐浴,迟些时候你们再把饭菜一送到我房里来。”

    所谓一,自是晏扶风也在他房里用餐意。

    掌柜地应了一声,出去了,下楼命人送来取暖用炭火同热水。

    听闻沈长要沐浴,晏扶风再留在房内自是不大方便,“殿下您先好好休息。”

    …

    晏扶风跟沈长房间,只隔了一堵墙。

    房内之人舀水,乃至自木桶里身,水花溅出声音,他都依稀可闻

    在冰天雪地天气,晏扶风喝了近半壶凉茶,竟都没能管用,他身子仍是烫得厉害。

    晏扶风推门而出,同一名身背着『药』箱大夫,险些撞个满怀。

    晏扶风往退了一步,以为对方走错了门,问道:“请问您找谁?”

    大夫亦向晏扶风拱手作揖,“您好,请问可是晏元晏公子?”

    晏扶风『露』困『惑』,“正是在下。请问……”

    “喔,是一位沈官人,托人来请老朽过来,说是有一位晏公子受了伤。不知可否方便让老朽看一看公子伤势?”

    沈官人……定是殿下疑了。

    晏扶风当即猜到长此番进城良苦用意,竟是为了让他能好好找大夫医治。

    殿下自是知晓军医听命于他,故而便是找来军医,从军医口绝问不出他伤情,故而请了大夫想看。

    他跟殿下房间邻,此时殿下兴许就在听他跟大夫对话。

    既是沈长派人请大夫,晏扶风自是不好拒绝。

    他只得侧了侧身,道:“请进。”

    …

    大夫解下晏扶风身缠着染血纱布,“嚯!公子,您箭伤伤得可够深!”

    因着房间隔音不佳,晏扶风唯恐隔壁房间长会听见,他抿唇:“……您只管换『药』就成。”

    “哎,好。”

    余恨伤势军医毕竟处理过,只是他连日来忙于昼夜赶路,伤口恢复得不大理想。

    大夫替他包扎好伤口,语重心长地道:“听口音,公子不是本地人吧?可是还要赶路?恕老朽多嘴说一句,您伤,本就伤得重,加之没能好好将养,伤恢复不算好。倘使情况允许,还是留在此处,养伤一段时间再赶路,否则伤口没能很好地痊愈,日,极为容易留下病根呐。”

    旁边房间,已是连水声都听不见,不知是已经沐浴完,还是……听见大夫话,生了气。

    “伤口已请了军医看过,亦已处理过,没什么大碍。还请殿下宽心。”

    “阿元,你知晓,朕生平,最痛恨他人说谎诓朕。”

    及两人对话,晏扶风面『色』一肃,便再难坐得住。

    伤口堪堪包扎完,从大夫手接过『药』方,晏扶风付过诊金,亲自送了大夫出门,他于门口站立了片刻,终是朝边扇门走去。

    晏扶风刚要抬手,“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晏扶风先是闻见好闻皂角香气,须臾他耳畔一热。

    沈长在晏扶风耳边吹了一口热气,“找朕?”

    晏扶风呼吸一促。

    只是么片刻失神功夫,他手腕便被被拽住,连人一同被扯进了屋子。

    房门被揣。

    沈长抬晏扶风下巴,“阿元,朕说过,朕生平,最痛恨他人说谎诓朕。欺君之罪,你可认?”

    许是因为刚沐浴过缘故,沈长指尖微凉,晏扶风体内燥热却是汹涌得愈发厉害。

    他竭使自声音听去一如以往平稳:“末将甘愿受罚。”

    沈长松开他下巴,指尖从他下颚,向下滑过喉结,乃至虚虚地,停在他受伤胸口处。声音带着撩人蛊『惑』:“你说,朕要怎么罚你好?”

    晏扶风亦此时方注意到,因着屋内暖和,长只穿了件亵衣,且亵衣衣带并未全然系,微微敞开着,半『露』未『露』。脖颈因着被水汽氤氲,覆了浅浅一层薄红,脸颊红润,犹如涂了薄薄一层胭脂,陡然添了一抹艳。

    倏地意识到自想了不该想,晏扶风忙心神一敛,“末将但凭圣处置!”

    “到塌去。”

    晏扶风『露』错愕。

    “怎么?晏大将军是要违抗皇命吗?”

    晏扶风垂在双膝拳头攥紧,绕过屏风,坐到床边。

    沈长亦走了过来。

    “躺下。”

    晏扶风:“殿下……”

    “放心,你有伤在身,朕不会对你用强。”

    晏扶风下颚紧紧崩,“末将并非个意。”

    于是,沈长瞧见他位竹马,如同一块倒地木桩,直戳戳地、僵硬地躺在床。

    沈长低笑出声,动手晏扶风脱去他脚靴子。

    晏扶风惊得从床坐,“殿下——”

    “嘘——屋子隔音可不大好。”

    沈长食指点在唇。

    晏扶风要下床,沈长看出他意图,跨坐在了他身。“莫慌。般着急着走,莫不是阿元信不过朕?”

    一句话,令晏扶风进退维谷,动弹不得。

    身衣袍被脱去,一个轻如羽『毛』吻,落在晏扶风伤口处。

    犹如被一捧火灼过。

    晏扶风身子狠狠地颤了颤,“殿下——”

    沈长吻晏扶风唇,“阿元,唤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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