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这才乖再乱动,朕可要亲你了。
为何?
自是因为, 在他心中,帝王一个,且能是殿下。
是,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岂能宣之于口?怪, 能怪他护主不力,才会令殿下无端遭受多年的□□同凄苦。
晏扶风双手抱拳, 单膝跪于马车之上, “臣曾对着地起过誓,臣愿终生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朕不需你效犬马之劳。阿元,朕……你的心。”
沈长思右手去碰晏扶风抱拳的手,向上, 指尖隔着厚厚的甲胄, 在他的胸膛上蜻蜓点水一般, 点了点, 勾唇一笑,“朕的不仅仅是一颗忠君之心, 是一颗慕君之心。”
隔着厚重、笨拙的甲胄,晏扶风仿佛被一道惊雷所劈重, 心脏在这一瞬间停止。
厚重的车帘被凛风吹动, 寒意透骨髓。
晏扶风一瞬间的出,被这寸寸入骨的寒意唤回了理智。
他的脑袋愈发垂低, “臣不敢。”
果是木头。
沈长思早已有心理准备,知晓素来恪守礼法的阿元定未能这般快便接受他。
凡欲速则不达。
他不急。
沈长思收回手, 施施在马车的羊皮软垫上坐下,“坐吧。”
晏扶风没动。
沈长思一手支颐着下巴,唇角勾着好整以暇的笑意, “怎么,怕朕占你便宜。放心,朕且向你保证,不会碰你。”
晏扶风声音低哑:“殿下莫开臣的玩笑。”
起身,选了个离帝王最远的位置坐下。
沈长思改由双手托着下巴,一双睛直勾勾地盯着余别恨瞧,“朕对你从来是认真的。”
晏扶风脸颊发烫,便是耳根同火烧一般。
晏扶风也不是未曾收到过他隐晦亦或是直白的爱慕,可从未有的告白,令他这般……不知所措。
不知该何回应,晏扶风能近乎生硬乃至笨拙地将话题岔开,“先前殿下掀开车帘,可是有吩咐?”
沈长思似笑非笑地睨着晏扶风:“这便是你去而复返的缘由?”
纵被他给吓得落荒而逃,终究因放心不下他,便又返身折回?
晏扶风不知该何招架,便能跳过沈长思刚才的问题,他垂下眸子,“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
沈长思懒懒地往软垫上一靠,“朕可有告诉过你,朕的腰不大好,受不得太长时间的劳累,诸体力上的劳作,以及舟车劳顿之辛?”
晏扶风倏地抬头。他的视线沉沉地落在沈长思靠着软枕的身子,殿下的腰,曾受过伤?可是金凉王为难了殿下?
晏扶风甚想直接问清楚,念及长思从先前到方才种种怪异之举,余别恨到底心底的疑问到底未曾问出口。
他恭敬地回道:“再往前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抵达最近的城镇。末将这就命大军驻扎在城外,另外再亲自率一队马护送圣上进城,圣上以为……”
晏扶风的腿上倏地一沉,沈长思坐到了他的怀里。
晏扶风身体僵直,他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握成拳,便是连长思的衣襟亦未敢去触碰,“殿下?”
声音听着仍是四八稳,若是细听,便不难听出他的声音也有些僵硬。
沈长思唇角微掀,“朕方才,是不是允诺于你,不占你的便宜?”
沈长思勾住晏扶风的脖颈,笑意盈盈,“阿元,莫不是晏将军未曾告诉过你,皇家所说的话,不可相信?”
晏扶风自是并非傻子。
自他幼时,父亲便一再教诲过他,伴君伴虎的道理。
他也深知,君心难测。
是殿下……到底是不一的。
…
“朕腰疼,坐着甚是难受,借你的腿躺上一趟。”
未等晏扶风这个主的同意,沈长思便自顾自地枕在了他的腿上。
他扯过边上的狐狸裘袍,盖在身上,打了个呵欠,“既再往前走半个时辰,阿元不妨便在朕的马车上休息。”
“殿下,这于理不——”
“合”字尚未说出口,年轻的帝王已闭上了睛。白皙的睑下,有两团清晰可见的青『色』。
晏扶风不忍再出声打扰。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马蹄声嘚嘚。
沈长思转过脸,将脸埋进晏扶风的怀里,轻了勾了勾唇角。
晏扶风身体僵直,一动未动,犹一尊静默的冰雕。
…
“将军怎的进去这么长时间,未曾出来?便是有么重大之需商议,这会儿也该商议完了。”
晏扶风第二次进去马车后,就迟迟未再出来,副将夏侯宣骑在马背上,扭过头,将马车看了又看。
萧先云眉宇罩了一层忧虑,亦觉将军此番去得过于久了一些。
将军手握重兵,倘使同位走得太近,定会遭致小的污蔑,乃至当今圣上的猜忌。
“哎?先云,将军平时最听你的你。不,你驱马问问?将军肯定不会生你的气。咱们将军今的位置,看着风光,地位牢不可破的,可这脚下塌的就是一层薄薄的冰层,一不下心,就一脚踏空,栽这冰窟窿里。”
萧先云有些意外,他这位平日里莽撞、冲动的同僚,竟也有此洞察的一。
是……
么叫将军平时听他的?他是为谨慎,故而许多想法同将军不谋而合罢了。
“你说得对。不过,你别忘了,将军身上有伤。几日来,将军一直是强撑着身子,带伤赶路。现在这外头又这般寒地冻,马车内烧着炭火,倘使将军能在马车里多歇一歇,也是好的。且这周遭是我们的,你我下令,不许将情说出去,此便不会走漏。”
“你说得有道理!是将军的伤势紧!”
夏侯宣也不催着萧先云去请晏扶风离开沈长思的马车了,转而吩咐左右,不许将今日所见所闻,向外透『露』半个字,违者,一律按违反军|纪处决!
…
“这下,你可以安心地同朕待在一处了?”
沈长思闭着,轻笑出声。
马车外的对话,因着顺风的缘故,依一字不落地被车内的沈长思听了去。
晏扶风:“……”
待出去后,他定重新再整一整军纪!尤是夏侯宣同萧先云两名副将。
“对了——”
沈长思睁开,“他们二言你身上带上。你伤在何处?”
晏扶风:”……是受了些轻伤,殿下无需担忧。”
沈长思坐起身,唇边的笑意已消失殆尽,情是少有的严厉,“朕再问一遍,伤在何处?”
晏扶风仍是沉默。
沈长思不怒反笑,“你若是不答,朕,可亲自检查了。”
说罢,指尖勾上晏扶风身前的一套甲胄。
晏扶风:“肩上。”
沈长思是瞧过余别恨身上的个胎记的,知晓阿元此番受伤,乃是为箭矢所伤,明知故问:“箭伤?”
晏扶风:“伤口已请了军医看过,亦已处理过,没么大碍。请殿下宽心。”
间接证实了长思的猜测。
炉火少得再旺,终究好会有冷风灌进车内。
马车,绝不是查看阿元身上伤势的好场所。
沈长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阿元,你知晓的,朕生平,最痛恨他说谎诓朕。”
晏扶风瞳孔微缩。
…
把吓唬够了,沈长思在自己的膝上拍了拍,“给朕躺下。”
晏扶风错愕地朝沈长思看了过去。
“可是朕今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之,朕的命令,你便也不听了?”
沈长思微垂着脖颈,垂落的几缕发丝在马车的晃动便随之轻微地动,睑垂覆而下,瞧着泫欲泣。
晏扶风当知晓,他的殿下不会这般脆弱,可这并不妨碍他的心像是被么尖锐的东西,给重重捶了一下。
皆是因他护主不力!
晏扶风动作生疏地、僵硬地往下躺。
沈长思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这是,拿你的脸在朕的腿上练习扎马步?”
脑袋悬空,有一侧脸颊轻轻地蹭着他衣袍的布料。
晏扶风先是将身上的甲胄脱去,以免坚硬的甲胄会硌到长思。
之后,他才将脑袋彻底地枕上去。
一开始,重量也没有完全压在长思的腿上,是长思将他的脑袋给掰正,晏扶风的脑袋,这才完完全全地枕在长思的腿上。
将他方才盖的件狐裘给盖在了晏扶风的身上,沈长思的手在他没有受伤的一侧肩上轻拍了拍,“好好睡一觉,待快到了,朕叫你。”
“不可,殿下的腰带伤——”
晏扶风下意识地就坐起身,沈长思的双手在他的双肩处轻压了下,懒声道:“朕在腰后垫着软垫了,没甚妨碍。倒是你,再『乱』动,朕可亲你了。”
晏扶风想起先前个蜻蜓点水式的碰触,呼吸陡一沉。
他的身体僵直,遂又缓缓地躺了回去。
沈长思地笑出声,他满意的在晏扶风的脸颊上『摸』了一把,“这才乖。”
晏扶风平躺在长思的腿上。倏地,他的唇上罩下一片温热,他的瞳眸睁大,望着近在咫尺的年轻帝王的脸。
沈长思笑了,“朕方才不是同你说过?皇家的话,是不可信的么?不过,阿元,朕心悦你这件,未有半分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