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噩梦(下)
两人伸向匕首的手都顿住了。
这一刻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两人脑海里缠住了太多牵绊,他们没有办法做到浑然不顾一切。
傅春然闭了闭眼睛手渐渐的往回收,脸上痛苦的表情取悦了黑袍怪人,他看着傅春然的动作发出了“笃笃”的怪笑声。
只是他还没有停止笑声就听见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
竟然是两人都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口,鲜红的血液顺着刀柄欢快的向着大地流淌,好像终于冲破了身体的禁锢般,畅快淋漓,不一会两人身下就出现的一大摊血迹。
只是两人都没有等到对方最后的一眼和拥抱有些压抑的看向对方,这才看到对方的决定,他们都希望彼此活下去。
司木,为了你的功成坚定向前的活下去。
小娘们儿,为了你的家人无忧无虑活下去。
“司木。”
“小娘们儿。”
相隔千里却都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同时睁开了眼。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月儿正在给傅春然擦拭手掌,听到傅春然的声音都有些不敢相信,等到看着小姐确实睁开了眼睛和自己四目相对确认了醒来时月儿才敢出声,生怕这只是一场错觉害的大家的欢喜又落了空。
房门外的人听到月儿的惊呼声纷纷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全都冲进了屋里,看着傅春然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全都红了眼,这孩子太难了。
明明头天还好好的,结果在梦中就昏迷了过去,这一睡又是三天。
傅春然发了好一会儿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怎么了?”
傅夫人抹着泪坐在傅春然的床舷边拉起她的手道:“我们傅家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噢,要这么折磨我的乖女儿。”
连日的病情让傅春然都已经瘦的脱了相,一双大眼睛挂在干瘦的脸上显得都有些吓人了。
傅夫人的手掌干燥而又温暖,傅春然仿佛在这一刻才找回自己的生命,又好像想通了什么事情一般,她闪着大眼睛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一脸的释然道:“娘亲,我没事了。”
傅春然反握住傅夫人的手,只是没有什么力气。
看着明明该无忧无虑的傅春然此刻脸上露出像是经历了大风大浪后释怀的模样房间里的人都心疼坏了。
傅安安从怀里掏出一块糖递给傅春然:“姐姐,吃糖糖,吃了就不难过了。”
傅安安不知道姐姐怎么了,只知道姐姐回来以后就变得不开心了,还常常生病,姐姐以前说过吃药是最难过的事情,那现在自己将最好吃的糖果分给姐姐,她是不是就能开心一点了呢?
“姐姐不难过。”干瘦的手指摸上傅安安乖巧的小脸,傅春然摇了摇头道。
众人没有打扰太久,傅春然才刚刚醒来身子虚弱,大夫又开了些滋补的药方后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傅夫人和星儿月儿。
“娘亲,我真的没事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你看看你眼下的乌青,怕不是能遮了南城的整座天。”傅春然躺在床上劝着傅夫人道。
她刚刚吃过药没什么困意,只是又不能起来,看着傅夫人憔悴的模样心疼的紧。
“娘亲没事,就在这里陪你,娘亲看着你就不累。”傅夫人摸着傅春然的脸颊,脸上是疼惜的笑容。
傅春然往里挪了挪道:“那娘亲就像我小时候那样陪着我一起睡,呦呦要听娘亲讲故事。”傅夫人依了傅春然躺在她的身边,给她讲着小时候经常说的神话故事。
讲着讲着声音渐小,傅春然偏头,娘亲已经睡着了。
用眼神示意月儿给傅夫人盖好被子,她也将头轻轻的枕在娘亲的肩上闭上了双眼睡觉。
一座无名的山上,有一个黑的像是能吞人的山洞。
若是你胆子大些进了山洞里,就会发现这山洞原来是个宝藏之地。多花些耐心走到山洞的尽头你就会发现这山洞是贯穿的,前面看着阴森可怖,后面看却是一个世外桃源之地。山青树葱,水飞鸟鸣。数间房屋隐在其中。
“吱呀~”陈旧的木门被推开,年久失修的木门就像个对着自己孩子叫嚷着病痛老人,不敢高声,又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玩完了。
山林隐盖的木屋里躺着一个比一般常人要高大许多的男人,男人双唇泛白的紧闭着双眼,原本什么都看不出来的黢黑脸上此时也能看出一些病态,胡子在脸上肆意的生长着更显得整个人颓废又孤独。
“小娘们儿。”男人嘴里喃喃的念道着傅春然。
那进来喂药的人听见他的声音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上天保佑,人终于醒了。
司木睁开眼看着熟悉的房顶想要撑着胳膊起身,只是刚刚动了一下就牵动了胸口的伤口,额上顿时冒出一层细细的汗。
“你先别动,伤口还没长好,稍微不慎就会撕裂。”一双嫩白如葱的手指按下司木,眼里尽是担忧。
“浣儿,她怎么样了?”司木没有强行起身,顺着浣儿的力道又躺回了床上,他知道自己此时不能逞能,那些人敢暗算自己这笔帐他记下了。
“已经没事了。”浣儿将药递给司木,然后拿了新的绷带来给他换药,因为刚刚的起身动作,伤口又渗出了一丝血迹。
五天前司木听说了傅春然大病的消息,一个人悄悄的隐下了山,结果在去南城的路上被暗算,一枚暗器插进了胸口,还好浣儿他们及时赶到,不然司木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傅春然了。
“司木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浣儿的语气并不重,只是看向司木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以后不会了。”司木也知道自己是自乱了阵脚,她在繁华如京城般的南城,家底又那般殷实,一点伤寒怎会要了她的性命呢?
是自己找了想见她的借口罢了。
可是一想到生病了要吃药司木就忍不住担心,那小姑娘吃药可堪比要她命一般痛苦。
想的多了他便做什么事情都静不下心来。
“我们是黑暗里生活的人,你忍心将一个活在太阳下最耀眼的人拉进你的沼泽地吗?忍心让她跟着你过提心吊胆随时丧命的生活?司木”浣儿看着沉默不语的司木道:“雄鹰怎么会为了一只小兔子放弃天空呢?”
“我知道了,你将最近的情况都说给我听一下。”司木顿了一会道。
“你先将伤养好,别的事情等你伤好了再说。”
“我没事了。”
浣儿见司木坚持的样子,只能将最近的情况向司木一一说起,现在的情况并不太好,那些人追的太紧了,一些下了山的人不能轻易的回来,那山外的消息也带不回来,强行回来只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我明日就回和春楼,这段时间应该都不会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浣儿将东西收拾好道。
“嗯,你自己万事小心。”司木点点头。
“对了,师父回来了,这两天应该快到了。”
浣儿临出门前道。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