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来玉国（2）
“大哥，帮我个忙。”对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以大哥相称，萧星时一开始觉得挺别扭的，不过后来，萧星时把他幻想成自己失踪已久的双胞胎哥哥，喊他大哥就喊习惯了。
“什么事？”正在打坐的年星时睁开了眼。
“你能不能把你的眼睛借我用用？”萧星时自以为把花魂的话清楚地转述给了年星时，谁知，年星时听了之后一脸莫名其妙：“本大爷的眼睛凭什么给你？”
“我只是用用，会还给你的。”
年星时不耐烦地道：“滚！”
“别生气啊，”萧星时问道，“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看见无间域和嗔灵？”
年星时面色缓和了下来：“让我操纵你的身体。”
萧星时想了想，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屠灵，他还是想亲自参与，于是他提议：“要不，咱俩一起？”
花魂和乐正子昇看到，萧星时左眼的瞳孔变成了红色，乐正子昇一点都不意外，倒是花魂，有些惊讶。
他们两个人的反应让萧星时安下了心。他害怕，他们会像京城里的人那样，畏惧他，疏远他。
借着年星时的眼睛，萧星时看到了一团黑雾像一个巨大的碗笼罩着以醉仙楼为中心的一大块地方。
他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无间域。”乐正子昇答道。
花魂提醒道：“我们慢慢靠近，它会把我们吸收进去，在这个过程中，不要使用沌气。”
进入无间域的过程很顺利，但里面的景象让萧星时目瞪口呆：这里莺歌燕语，觥筹交错，有美人献舞，乐师奏曲，热闹非凡，与刚才他们在外面看到的冷冷清清的景象大相径庭。
花魂提醒道：“这里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醉仙楼。”
萧星时点点头，方才在来的路上，花魂已经跟他们说过了，嗔灵就在这群人中间，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出嗔灵，然后杀死它。
“这里面的都是活人吗？”
花魂点点头：“死人已经被送出去了。”
“他们意识不到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吗？”
“嗔灵会施法扰乱他们的心，放大他们人性里恶的一面，让他们互相残杀。”
这时，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朝他们走了过来：“哟，三位公子，是想喝酒啊，还是想和姑娘们耍啊？”
萧星时笑道：“当然是想和姑娘们玩了。”
女人谄笑道：“几位公子这边来，我让姑娘们给你们唱曲儿。”
乐正子昇低声提醒道：“别中了圈套。”
“花魂老师不是说了吗，嗔灵就在他们中间，不跟他们接触怎么看得出来。”
女人引着三人到了二楼的一间雅间里，四周都摆放着花瓶，花瓶里插着香气扑鼻的鲜花，在水晶帘后面有一个小戏台，几个年轻女子正抱着自己的乐器坐在戏台上。
女子叮嘱道：“姑娘们，好好服侍这几位公子。”
女子们咯咯笑了起来：“是，我们一定好好表现。”
这间屋子有一个小戏台，女子们或坐或站摆弄好乐器后，一个弹古琴的女子娇声问道：“几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啊？”
萧星时眨了眨眼：“想听什么都可以吗？”
女子笑道：“自然。”
萧星时平时也不听曲儿，一时间想不起来有什么想听的，于是看向花魂和乐正子昇，寻求他们的意见。
乐正子昇正襟危坐，似乎在警惕着什么。萧星时道：“太子殿下，不用这么严肃吧，要是嗔灵敢乱来，我们正好能解决它。”
乐正子昇看向他：“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花魂微笑道：“那就劳烦姑娘们奏一曲《水调歌头》吧。”
弹古琴的女子点点头，娇声道：“若是弹得不好，公子们可别见怪。”
一曲水调歌头，萧星时撑着脑袋，听得昏昏欲睡，乐正子昇听得格外认真，似乎想从这曲声中发现什么，只有花魂，十分享受地听完了整首曲子。
期间有人来问他们要不要酒，萧星时刚想说“要”，乐正子昇就捂住了他的嘴，冷冷道：“不用。”
奏完一曲，弹古琴的女子问道：“三位公子可还满意？”
“姑娘们曲艺甚佳，”花魂微笑道：“不知道姑娘们练了多久，才练就了这样的曲艺？”
女子们互相看了看，眼神里露出些许迷茫和不解。
乐正子昇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看向那名弹古琴的女子：“姑娘的琴艺比得上宫廷里的乐师了，敢问姑娘是从哪一年开始学琴的？”
弹古琴的女子咬了咬嘴唇，仔细思索了一番，最后无奈又困惑地摇了摇头：“我记不起来了。”萧星时奇怪道：“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怎么记性这么差？”
乐正子昇低声道：“不是她记性差，是这无间域让她忘了。”
萧星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们待在这里岂不是也会被影响？”
乐正子昇点点头：“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出嗔灵，不然我们也会变成这无间域的一部分。”
萧星时不明白乐正子昇所说的无间域的一部分是什么意思，想问的时候，那位弹古琴的女子说话了：“公子们还想听什么曲子？”
“《破阵曲》。”话一出口，萧星时自己都愣了，他母亲萧清予的剑舞常常以《破阵曲》为伴乐，这首曲子也是他唯一一首记住了旋律的曲子，没想到自己随口把它说出来了。
熟悉的旋律，唤起了他久远的记忆。这首曲子他只听过一次，还是是他央求奶娘带他去乐坊听的。
忽然，尖锐的声音响起——古琴的弦断了。萧星时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看向戏台。
戏台上，女子们仿佛没有听到这弦断的声音，旁若无人地演奏着。只有那个弹古琴的女子看着断开的弦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