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节外生枝
“这应该就是那名女仙吧。”凤笑眯着眼睛打量画中女子，嘴角尽是柔意。“凤规长老挂念了千年的人，原来长这样啊。”他将画递回南禹手中，接着讲他知道的故事。
“那一夜，是我见过的最开心的凤规长老，他那张板着的脸难得舒展开来。嘴角眉梢尽是笑意。
我打趣道：‘既如此，那长老可抓紧将女仙娶回梧桐岛，不然被别人抢去了可如何是好。’这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可凤规长老满面的春风那一瞬消散了，眼眶里尽是泪水。
他说，她有丈夫和女儿了，他们是一家人共同升仙。
他说，她现在很幸福，不需要他的照顾了。
我当时听着，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后哪哪都不得劲。
凤规长老守了她千年，可她却毫不知情，这千年里，她轮回数载，或许每一世成亲，凤规长老都在旁边看着，看着他心爱的女子忘记前尘往事，同他人偕老。而这一次，是最后一次，好不容易两人处于同一界，可凤规长老还是只能装作陌路人。
命运弄人啊，命运弄人！
在这之后，凤规长老仅有一次再走出梧桐岛。那一次，据说是那名女仙仙逝，他去送她最后一程。”
凤笑声音哽咽，连着听的人也心里泛出酸涩，眼眶微红。
“仙尊，您知道凤规长老爱慕的那名女仙是谁吗？”看多了话本，情感充沛的北瑞揉着发酸的鼻子问道。
凤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仅这些了，这原本应该藏在梧桐岛的。”
“多谢仙尊告知，”南禹抱拳致谢，“在下还有一个问题，凤规长老的这段故事，有哪些人知道？”
“凤凰族内，千岁以上的人皆知，不过大家都藏在肚子里，从不拿出来说，此次还是为了给你们提供线索，我才讲了的。其他的，应该天界内，月老和司命那两老头也知道一些。凤规长老在那名女子每一次转世前，都会去天宫问问那两老头。除此之外，应该就没了。”
“好了，我也再无料可说了，你们查着吧，我先回了。”凤笑大步往屋外走去，一行人在他身后弯腰行道别礼，正起身时，只看到他突然转身，狡黠一笑，“青青，别忘了忙完来梧桐岛找我啊。”说完，他还冲青筝挥起一双胖胖的手，毫无长辈之姿。
众人无话，又查探了一会，再无新线索后，便沿着原路返回，向凤帝告别。
可刚出梧桐岛结界，身后便传来几声呼喊，“等等，等等我呀。”五人回头，竟是凤凰族公主凤止芝。
“父君说了，此事事关凤凰族，仅有你们去断案，于我族不利。而且你们还知道了凤规长老此等私隐的事，万一你们出去乱传可不是会坏我族名声，所以他派我与你们一起，监督你们！”
她说得理直气壮，师兄妹五人你看我，我看你，无人搭话。
凤止芝气恼得直跺脚，喊道：“不是吧？我小叔都将我族秘辛告诉你们了，你们连带上我都不愿意？”
“你们这样，我可找我小叔来了！”她说着就掏出了传音玉牌。
东望赶忙拦住了她，“哎哎哎，别呀。”
他冲南禹抛了个眼神，看到对方点头后，他松口说道：“我们带你去，只是你得保证听我们指挥。”
凤止芝爽快地应下，跃身一跳，稳稳地落入白云。
一行人并未直接返回天界，去查上次那五个仙子的身份和人际往来，而是先顺道去百花谷查百花衣一事。
直觉告诉他们，那名出现在凤规长老院里，身着百年前风格衣物的女仙绝对有问题。
到百花谷口，南禹递上伏和上神的令牌求见花神娘娘，可偏不巧遇上她正在午睡，众人等待期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吵闹。
爱凑热闹的北瑞当即就吵着要出百花谷结界去看看，若是平常，定不会有人响应他。可这次偏偏还多了个同样爱热闹的凤止芝，加上青筝恢复得越来越好，也愈发有了从前的样子，此刻也眨着眼睛，求大师兄让他们去看。
南禹他们面对她这副样子实在没有抵抗力，又问了一遍守卫的花仙子，确认花神娘娘还需一阵才会醒后，他无奈答应，留了东望和西丰两个守着，他也跟着他们一同前去。
出了结界，那阵吵闹声愈发清晰。
只见一个高个子男仙推搡着一个矮小的精怪，口里傲慢地讲道：“你这还没修成仙的精怪，倒是胆大，竟敢与我们抢东西。你信不信我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你。”
“仙人，我这舞灵草是要带回去救我娘子的，还请您高抬贵手，等日后我娘子好了，我定带她一同上山找仙草，届时孝敬给您。”精怪跪在地上，不断朝那男仙磕头，额头处已渗出不少鲜血
可那男仙依旧咄咄逼人，“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就要你身上这株。”说完，他眼神凶狠地冲身旁两仙招了招手。
那两个瘦小的男仙一看他的手势，立马冲上去将精怪踢倒在地，伸手就往精怪怀里的百宝袋掏去，可精怪却将百宝袋死死护在胸前，任他们拳打脚踢也不松手。
青筝看这场面，胸中不由升起怒火，她也顾不上征求大师兄意见，抬手凝气，向那两人劈了一道手刀过去。
经由上次的青丘佑礼，加上这段时日大师兄一直带她修炼，她灵力与修为已提升了许多，一记手刀将两人直接推倒在地。
“你们以多欺少，未免过分了一些吧！”她直接跃身飞到那倒地的两人身前，冲他们说道。
那两人本就修为不高，经这一击后，也不敢说话，只是揉着胸膛，小心翼翼地看向命令他们打人的男仙。
那名男仙起初因好事被人打断，怒骂了青筝几句，可当青筝转过身子正对他，看到那张精妙绝伦的脸，他那些脏话梗在喉咙处，眼睛里色意熏人。
“姑娘此等妙人，何必管这种杂事呢？在下乃鲛人族三王子若白，不若姑娘同我找处安静的地方闲聊片刻？”他面上扬起殷勤的笑容，令人作呕。
青筝狠狠瞪着他，问道：“为何命你手下打人？”
“姑娘家这副表情不好看哦，容易长皱纹，这是产自月海的护肤珠，效果甚佳，送给姑娘。”他将一盒珍珠递到青筝面前，竟趁机摸上了她的手。
“拿开你的脏手。”还没等青筝反应，她身边就飞来两人，将若白的手狠狠抓起，折断。
“你们，你们……我可是鲛人族三王子，你们不过小小仙子而已，怎敢如此对我！”他摸着右手，气急败坏地喊道。
“大师兄，四师兄。”青筝兴冲冲地冲护她的人叫道，转而她又回头瞪向若白，“你为何要命你手下打人！？再不说的话，另一只手也折断你的。”
她学着平常三师兄看敌人的样子，抬着下巴，彰显气势。
“你，你……”若白抬起尚存的左手指着青筝鼻子，可却被她身旁的男仙狠狠瞪了一眼后，立马收住，不敢作声。
青筝只好转身问那名被欺负的精怪，“你们之间发生了何事？”
精怪此时才敢抬起头，他看到眼前女仙眼神清明，连她身后那两名男仙也气度超然，与平素里那群傲慢的仙人甚是不同，他心里似有了底气一般，一股脑地将今日之事吐了出来。
“谢仙人们救命之恩！我家娘子前日被人从山崖推下，摔断了骨头，整日喊痛且无法起身。我听族里老人说，百花谷周边的舞灵草可愈骨，便一大早来此处寻仙草。可是我刚采下仙草，就被这几位仙人拦下，他们命我将舞灵草给他们。可是这是救我娘子的草药，我如何舍得给他们。他们见我不肯，就……”
说着说着，他眼泪便停不下来。
青筝仔细察看了他一圈，发现他除了脸上青肿以外，露出的手臂和腿也尽是被揍的痕迹。而回头看那鲛人族，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心虚，此番比较，她心下便有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