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汝南黄巾
紧急会议。
荀彧当众告知所有人接下来的行动：“大军南下逼近豫州陈国，以军锋威压袁术。曹洪独领一军西进雒阳，以迎天子。”
“迎天子？”
“迎天子干嘛？天子一没兵二没粮的，还得我们养他。”
夏侯渊第一个不同意迎天子方针：“袁术兵多将广，大军南下必然要经历死战，这个时候抽调曹洪实在不明智。”
曹仁看了一眼夏侯渊，心中也拿不定主意，又看向荀彧问道：“荀司马，必须要在这个关头将部队投入到旋涡中吗？”
荀彧心中十分肯定道：“对。西迎天子乃头等大事，我们全军不仅要为曹洪作掩护，还要保证袁术无法出兵。”
说罢又将前日收到的程昱来信交给曹仁：“程昱也在信中表示了西迎天子的必要性。”
曹仁读完后将信递给一脸不悦的夏侯渊：“事已至此，不得不做。”
夏侯渊急得抓耳挠腮，向曹操做着最后的抵抗：“元让怎么说？”
“自然是同意程昱的观点。”
“罢了！那我也同意便是。”
事不宜迟，曹操以李整、李仪为先锋即日起军南征豫州。
曹洪独领三千人西向雒阳，迎回天子。
曹操大军没有走阳夏，而是选择离自己老家谯县更近的武平作为跳板，意图跨河攻击豫州陈国。
行军期间又听闻袁绍与公孙瓒大战于鲍丘，公孙瓒大败而归，走保易荆。
曹操不屑道：“公孙瓒杀害刘虞，自引祸水。岂不知那乌丸多受刘氏恩惠？公孙瓒实力本就远逊于袁绍，独在幽州还与胡人关系紧张，身死族灭恐怕就在旦夕之间。袁术选这种人做盟友还妄想制衡袁绍？”
荀彧的想法与曹操如出一辙，一脸愁容道：“势力辐射冀州、幽州、并州、青州……全天下恐怕已无人能阻止袁绍了……”
曹操面无表情，目光如炬道：“凡事不能这么绝对……只要我们取得天子支持……”
荀彧不再言语，沉默点头。
……
数日后曹操已军临武平城下，而等着曹操到来的不仅有大开城门的武平城，还有举着印绶，跪在门前投降的陈国国相袁嗣。
曹操接受了袁嗣的投降，然而福不双降，曹洪那一边却出了岔子。
袁绍疲于和公孙瓒的战争，无暇西顾。袁术趁机摆平和吕布之间的关系后终究快了曹操一步，派人联合卫将军董承将曹洪堵在半路，不得前进。
曹操不得不重新坐回桌前，商讨着下一步行动。
陈国西方是颖川，南方是汝南。曹操想亲自往雒阳方向前进，自然是要走颖川。
袁术自然不会轻易放曹操通过。
汝南、颖川两地黄巾渠帅本就依附袁术，在得到阻击曹操命令后蜂起而至。
曹操当机立断，命令夏侯渊先行返回颖川，曹仁南向汝南，自己则统军朝雒阳前进。
……
李仪完成当日扎营后返回军帐准备和曹丕一同学习。
半个时辰后李仪只觉得帐外似乎窜出阵阵火光。
曹丕握笔的手不禁颤抖，却依旧努力保持冷静，抿嘴问道：“师傅……？”
李仪把「青釭剑」塞到曹丕手中安慰道：“不怕，有我在，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曹丕怀抱着宝剑连连点头：“师傅小心！”
李仪自持「伊水剑」挑开营帐，喝止住不知所措的士兵，指着远方起火的于禁营指挥道：“全军拿起武器，今夜定有敌人袭击！”
果不其然，汝南黄巾渠帅黄邵、刘辟想趁夜色突袭曹操大营。
李整反应最快，在感知到危险的片刻就完成了部队的集结，直冲于禁军屯迎战敌人。
当李仪带着本部人马赶到时，发现面对他的不是铠甲武器，而是在火把照耀下，漫山遍野与土地融合在一起的「黄色」。
“这人数也太多了……”
于禁站在营栅旁一边指挥士兵救火，一边放箭攻击突进的敌人。在得到李整的援助后杀尽突入本垒的敌军，随即大开营门，指挥部队反击。
李整、李仪二人的部队在装备上拥有绝对优势，但在人数上却是绝对劣势。
这个所谓的渠帅打仗不讲阵法，冲锋也不擂鼓助威，只在口中呼喊着「皇天已死」之类的「咒语」，似乎他们的信仰能抵过朴刀铠甲一般。
李整指挥部队组成方阵，用长枪和盾牌抵挡着敌人的无脑冲锋。
李仪被敌人无休止的「念咒」弄的心烦，指着阵中负责擂鼓的士兵骂道：“给我用力锤！不把鼓锤破我就把你脑袋给锤了！”
那士兵瞬间把鼓调锤高了几度。
李仪让史阿、王观率领步兵支援李整，以确保阵型厚度。同时亲自带领五百骑兵策马撞开拦路的敌人，配合着急促的鼓点直冲站在高处不指挥士兵，只顾仰头「诵经」的黄邵。
此刻拥在黄邵四周的「黄巾」见李仪竟然试图冲杀「渠帅」，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自发对李仪的骑兵发起反冲锋。
“真是邪门了……”
李仪自从带兵以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完全不顾性命的打法，也难怪当初「黄巾起义」能席卷九州。
当一个人连命都不要，他还会怕什么呢。
但不要命，不代表你能赢。
李仪命人打起军旗，五百骑兵分成两队从左、右两个方向迂回撤退，待到敌人前军冲到半山腰时发出命令：“放箭！”
五百骑同时于马背上张弓搭箭，射在敌军「阵」前。处在最前方的敌人为躲避箭矢只能选择原地不动或调头上山。
再加上「黄巾」既无指挥、又没阵型，主打一个随心所欲。想上山的部队与要下山的部队之间互相冲撞，一时间均堵在原地进退两难。
“再放！”
这次李仪的目标改为了「阵中」。
李仪麾下骑兵每人携带箭筒三副，弓箭六十支。在他连续不断的“放箭”命令下，数千支飞矢在黄邵头上下起了暴雨。
原本就进退两难的敌人此刻更是成为了李仪的活靶子。
一人中箭倒地便会连带周围的人慌不择路，掉落的火把陆续点燃尸体上的衣物，将黄邵的位置照的比晴天还要明亮。
“我让你再念！”
百步之外，李仪拉起「朱雀画弓」，一箭飞出，正中黄邵身后旗杆。
掌旗的士兵手中一滑，印着「黄」字的大旗朝着黄邵的头顶直直倒下。
不知黄邵是专注于「念经」没有察觉，还是黄邵自信于「神明护体」，不屑躲开。
结果就是被这高二丈有余的大旗砸了个正着，当场倒地，不知死活。
李仪本以为消灭渠帅后能让敌军陷入混乱，可没想到敌军本身就是一股混乱。
黄邵的倒地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那就只能让他们冷静下来了。”
李仪抽出金剑指向前方，五百骑同时收起弓箭，转为骑枪，对敌人采取集团冲锋。
铁马冲上山腰，往来突驰，竟然将燃起的大火彻底踩灭。
李仪紧随其后，来到旗杆处飞身下马，挺剑杀散围在黄邵「尸体」四周的敌军，挥剑斩下毫无反应的黄邵头颅，随后将头颅朝空中一扔。
那人头在空中翻滚数圈，咚的一声砸进人群。
本来还处在狂热中的敌人看到莫名飞来的人头都愣在原地，在借着火把看清死者面容后，纷纷扔掉手中武器，跪在人头前如同嚎丧般大声怪叫起来。
这种怪嚎声一传十、十传百，甚至连与李整交战的部队都被传染，纷纷放下武器，对着上天磕头。
随着失去战意的敌军越来越多，李整也完成了对黄邵军的包围。
李整命令士兵们扒掉这群黄巾军的衣服，收缴手中的武器。
黄邵的士兵十分顺从地照做，但却请求李仪把黄邵的脑袋还给他们。
李仪抓着黄邵的头颅往俘虏堆中一扔，无数人争先恐后爬到黄邵人头旁磕头流泪。
李整长叹一声：“都是些无家可归的苦难百姓罢了，「黄巾」的信仰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帮助他们忘记了饥饿，超脱了世间吧……”
李仪点了点头：“希望曹将军能给他们一个好归宿。”
黄邵被杀后，另一名渠帅刘辟也跪下投降。
曹操面对着这漫山遍野的俘虏也犯了难：“我从哪去给这么多张嘴找吃的。”
那刘辟跪在曹操面前说道：“将军天威！我等山间野人不劳将军费心，只要您放我等离开，我等自然能养活自己。”
于禁在一旁呵斥道：“怕不是又去干一些盗抢州郡的勾当！别人可以放，唯独你不行！”
刘辟闻言趴在地上磕头流血、号啕大哭道：“将军饶命！我对天发誓，从未做过盗抢州郡的勾当，反而是那袁术占据州郡后敛财夺粮，弄的我们无家可归，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李仪反问道：“那你为何还要依附于他，不知像今天这般夜袭袁术？”
刘辟继续哭诉道：“那袁术岂是我等山野百姓能战胜的？去挑战袁术无异于送死啊！”
曹操冷笑一声：“那我曹操就好战胜了？”
刘辟说不出话来。
曹操也不啰嗦，向李整、李仪命令道：“你二人各自去选一些精壮男子充实部队，剩余的都放了吧。”随后又看向刘辟问道：“你可有妻孩？”
刘辟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有。”
曹操看向于禁：“去把他妻孩带来，作为人质随军同行，届时再交给夏侯渊。”
最后指着刘辟：“我会放了你，但是你要记住你的妻孩都在我手上。”
刘辟将头深埋在土里，颤抖道：“谢将军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