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身
这日清晨，吉公公来找谭初柳去伺候殿下。
“柳姑娘，您快跟我走吧！”
谭初柳见众人神色异常，便暗忖恶心：大早上叫我去做那事儿？这才刚吃了早饭，也不怕我到时把隔夜饭都吐他一身。
“吉师傅，我这，刚在院子里挖土准备种花儿来着，身上都是土，不若我先去换件衣裳。”
谭初柳确实早上挖了两锹土，准备把蒜种插地里。
“哟~，哪有让爷等您的道理！我看你这身就行！”说着催促谭初柳。
谭初柳早上穿的是今年新做的夏装，青色收袖口的短衣和长裤，深蓝色褙子到脚踝。
那时候小丫头们刚来，绿盼领的一色布料，听见旁人说初柳懒惰，便“逼”她和小丫头们一起做了新的的衣服和鞋。
初柳不缺衣服，但绿盼她正直善良，便跟着做了，针脚虽然不好，但真的方便做活儿穿。
谭初柳见推不过，就到主院栖鸾阁伺候。
宋靖元正在用早膳，见女主丫鬟装扮很新奇，“用过了吗？”
“用了。”谭初柳答。
“吃的什么？”宋靖元又问。
“啊？哦，吃了馒头咸菜。”谭初柳没想到他这么问，毕竟每次见面都在内室的床上。
宋靖元没说话，慢条斯理吃着早饭。
谭初柳立在对面，看着他慢条斯理地享用美食，便低下头等着待他吃完。
“撤了吧！”
谭初柳听见声音，准备动手收拾，吉公公眼疾手快阻止她，让丫鬟们来收拾。
“你还真是贱，穿的这样，很喜欢做些下作活计？”宋靖元悠悠的开口。
谭初柳进府后一直被人轻贱惯了，连呼吸都没变化，直直站着。
宋靖元捏了初柳的下巴，“哼，我听说徐忠还送你去过青楼学媚术，可你每回都跟个死鱼一样，让人生厌。你说他到底是要讨好本殿，还是想恶心本殿？”
谭初柳不敢忤逆，却倔强撇开头，“爷想怎样就怎样。让我像青楼女子那样伺候你？”
说着便剥开衣服露出白皙的肩，正要贴上去的时候被宋靖元一把推开，身子砸到桌子生疼。
“下贱！”宋靖元怒了，“你在本殿面前搔首弄姿，真恶心！”
谭初柳心下冷笑不做声，手上默默整理衣服。
“怎么，不服？你被徐忠送给本殿，本殿想如何便如何！反正你父亲只想着银钱，你被我他可是得了不少好处。”宋靖元冷言道。
谭初柳不想和他辩驳，福了福身子，“爷如果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说完便要走。
男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慢慢用力，“你不在乎，你什么都不在乎！你只在乎他对吧？”
谭初柳看着男人的眸子，恨意笼罩，透过她好像在和别人说话。
为什么？明明自己没有得罪他，却要受他的虐待胳膊的疼痛把她拉回现实，“疼，疼！”
男人松开她的手臂，女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别想耍什么花招，若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家的富贵就到头了！”说完踢了女子一脚。
谭初柳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之前不管如何虐待她，他从不提及她的家人，这是他第一次用她的家人威胁她。
忍着腿疼艰难爬起来，她只想家人平安喜乐，这也有错吗！
谭初柳冲向宋靖元，抓着他的衣领怒吼：“你究竟要怎样？能不能给我一个痛快！”
她声音颤抖却坚定：“我是卑贱，被人送你当个玩意儿！在这儿三年了，你对我怎样我都能忍，是我同自甘堕落来取悦你。你成日欺辱我也罢，把我送给别人取乐也罢！可你别太欺负人，我父亲他们并没得罪你啊！”
宋靖元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仿佛回到当初他逼她到悬崖，她也是这样的眼神，愤怒中带着悲凉还有一丝祈求。
他不敢再看，扒开她抓着衣领的手，“滚！你滚！你心里只有他！快滚！”
吉公公听见殿下动怒，赶忙安排人来把谭初柳带走。
吉公公见四下无人，“柳姑娘，说什么你也不能惹怒他啊，伺候人哪有不受委屈的呢？”
“吉师傅，我”道理谁都懂，可自己就是太冲动了。
若宋靖元对自己家人做什么，自己也是无能为力，这会子懊恼已经晚了。
“好了，你回去歇着吧，咱们爷原本也不这样儿，这事也急不来！”说着叹了口气离开。
谭初柳拦着吉公公，“师傅，究竟是怎么回事？死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
吉公公支支吾吾，谭初柳便道：“是不是喜欢一位女子，与我十分相似？”
吉公公点头，“你与她确实长得像，不过你比她年长几岁。她当初来京中游历，殿下很喜欢带她在京中各处游玩。”
“那后来呢？”谭初柳迫不及待问。
“悄悄跟你说罢，其实杂家也不清楚，只说那女子是细作，被殿下逼着跳了崖！”吉公公轻声道。
谭初柳苦笑，“呵呵，难怪！如果我早知道，便不会受这些罪了！”
“哎呀，咱家多嘴了，柳姑娘你别放心上。如今你早就是殿下的人，再如何也不能改变了啊！不如哄着王殿下高兴，你日子也好过些。”吉公公只怪自己不该说这些话。
谭初柳收了自己的表情，福了福便离开，徒留吉公公在巷道自责。
到扶桑院里，大家正在吃晌午饭，绿盼让她来吃饭，初柳便坐下与众人一起吃饭。
“柳姑娘，早上殿下叫你去做什么？”荷丫儿被教训差点喊了爹妈领走老实安静了几日，这会儿又不安分了。
“没什么，让我去伺候早膳了。”谭初柳淡淡道，嗓子有点沙哑。
绿盼用筷子敲了敲碗，“吃饭，下午还要去池塘那边挖莲藕！”
众丫头知道这是苦差，都低头吃饭不语。
初柳见大家兴致不高，自己若闲在院子里容易瞎想，“下午我也去罢，到时候我们再弄几条鱼晚上做鱼汤。”
看丫头们高兴起来，初柳才去盛饭与众人一道吃。
夏日将尽，可白日还是热的不行，荷塘水被放走，只留残荷和烂泥。
挖莲藕的都是下等仆役和新来小丫头，大部分人在烂泥里光着腿摸索，谭初柳和几个管事嬷嬷在岸上把荷塘里递过来的一筐筐的莲藕、莲蓬悉数放在园子的草坪上，干的热火朝天。
傍晚，众人收工，大厨房给大家做了热汤白馒头吃了，约着明日继续挖藕便散了。
丫头们累的不行，可吃了白馒头，心里高兴，回去倒头就睡了。
谭初柳带了几支还未开的荷花并荷叶回屋，养在水里。因自己不惯脏臭上床，便去厨房烧水准备洗澡，绿盼见有热水要了半锅去洗。
谭初柳把锅里水加满继续烧，决心洗个痛快澡。
刚进浴桶，就听见门被猛敲的声音，男人叫嚣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