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柚子，你怎么起这么早？”钟意一起来就看到徐子柚坐在阳台上给吊兰浇水。
徐子柚正望着对面易池西的房间出神，一下回过神来，胡乱抹了抹漏出的水。
“一想到自己20岁，奔三了，睡不着。”
她转身回屋。
钟意看着她瞪大了眼睛，“柚子，你不会想这个想的一晚上没睡好吧，你这黑眼圈也太重了。”
“啊？是嘛。”徐子柚赶紧坐到镜子前，果然，一双熊猫眼格外明显。
“就是过生日喝了点酒，晚上有点睡不着。”徐子柚想起昨晚和易池西在楼下，脸颊微微发烫。
“嗷，这样啊。”钟意没有深究，起床洗漱。
徐子柚发现现在也才八点多，“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今天准备回荆南。”钟意打了个哈欠，开口道。“我妈喊我回家。”
钟意家在荆南市，南城镇只是荆南的一个小镇。
李奕当初也想过要不要搬到荆南市，可是荆南市这几年发展势态很好，几乎可以算作二线城市，房价也水涨船高。
李奕手里攒的有钱，可都是打算留给徐子柚的，她到时候毕业了多半留在一线城市，生活压力肯定大。
而且家里亲戚都在南城，舍不得离开。
徐子柚帮着钟意收拾东西，她这才来了半个月，东西倒是带了不少，一半都是颜料画笔。
拎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徐子柚正好看到李奕开车回来。
“妈妈！”徐子柚差点跳起来，兴奋冲过去，一把抱住李奕。
“我的小柚子，二十岁生日快乐。对不起，妈妈回来晚了。”李奕在徐子柚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谢谢妈妈。”
两人将近半个月没见，徐子柚此刻抱的很紧。
“李阿姨好。”钟意站在后面，心里也替柚子开心。
李奕看到钟意，“是钟钟啊，这段时间谢谢你陪着我们柚子，你这是要回去了吗，是回乡下还是荆南啊？”
钟意笑得很乖，“阿姨，我回荆南。”
李奕揉揉徐子柚的头，“我明天上午回荆南，要不你多玩一天，我明天带你一起回去。”
钟意摆了摆手，“不用了，阿姨，你好好陪柚子吧，我妈催的紧，我今天就得回去。”
“那好吧，那我送你去车站。”
钟意不再拒绝。
把钟意送到车站。
徐子柚和李奕一起去逛超市。
李奕推着购物车，徐子柚挽着她的胳膊，“妈，你这次回来可以待一天啊，上次你说那个病人怎么样了？”
李奕的表情很温柔，“刚做完手术的时候很不稳定，昨天又做了一次切除，到半夜才脱离危险。”
徐子柚立马拉住了李奕，看到了她眼里的红血丝，“那你昨天不是忙到半夜，今天还这么早开车回来，疲劳驾驶很危险的。”
李奕笑了笑，“放心吧，我睡足了六个小时的。这不是你昨天过生日我不能陪你嘛，今天怎么都得早点回来啊。”
徐子柚眼眶红了，泛着水光，“妈妈，不要紧的，就算你不陪我过生日也没事的。”
“好啦，妈妈是医生，有些时候必须有所取舍，就是委屈了你。”
李奕眼泛泪花，拍了拍徐子柚的手，心里也觉得很对不起女儿。
她懂事得让人心疼。
徐子柚把眼泪憋回去，换上一脸笑容，“今天妈妈能陪着我就很开心了，你好好休息，中午回去我就做一顿大餐，好好犒劳我们家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
“好。”
两人推着车在超市里采购。
易池西正陪着池林逛超市买菜，嘴里轻轻哼着歌。
池林正在蔬菜前精心挑选，“西西啊，今天有什么好事，心情这么好。”
易池西拨了拨手里的蔬菜叶，“陪老妈买菜当然心情好啊。”
“油嘴滑舌。”虽然这么说，但是池林还是很开心地笑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女生了？”池林猝不及防地开口问。
易池西脸上闪过被妈妈戳破心事的促黠，耳根子都红了，“妈，你瞎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你以前可从来不愿意陪我逛超市啊，总觉得超市空气闷，嫌我话多，今天不仅愿意跟我出来，还帮我挑菜，嘴里还哼着小甜歌。”
池林可太了解自己儿子了，看着是个冷冷淡淡，不爱说话的，实际上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
“要我说，你要喜欢小柚子那样的就很不错，虽然比你大三岁，但是长得多可爱啊，又孝顺又懂事。老实说你是不是还挺喜欢柚子姐姐的？”
“没有！我就是，就是突然长大了，觉得您这些年照顾我很辛苦。”易池西摸着脖子解释，这种话怎么好意思和父母说。
“好吧，不过你能这么说，妈妈还是挺开心的。”池林拍了拍儿子宽厚的肩膀，感觉他好像长大了不少。
“池林！”李奕惊喜地喊出声。
易池西循声看去，徐子柚跟在妈妈身边，扎着两股小辫子，垂在胸前，乖巧得比他还像没毕业的高中生。
不受控制地，嘴角就上扬起来，“李阿姨好，徐老师好。”
徐子柚看着他直白的眼神，心跳漏掉一拍，声音弱弱的，“池阿姨。”
顿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易池西，只好接着说，“弟弟好。”
易池西听着这两个字，突然表情冷下来，很不高兴。
两个妈妈好久不见，遇到也很开心，两人手挽着手，聊起天来。
“李姐，好巧啊，你昨天回来的吗？”
“没有，今天早上回来的，这不是为了给柚子过生日嘛。”
徐子柚推着车，和易池西落在后面。
易池西把手提篮放进推车里，然后从徐子柚手里接过推车。
“以后不要叫我弟弟。”易池西带着气丢出这几个字。
“嗯？”徐子柚侧过头，盯着比她高一个头的易池西。
“我不是你弟弟。”易池西也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她，眼神里透露出充满霸道的侵略感。
徐子柚感觉心脏一阵酥麻，禁不住后退半步。
身后是装大米的货架，易池西身手扶住她。
“小心。”
徐子柚撞进他的黑眸里，映着她慌乱的眼睛。
她想起一句话，有些人，一旦遇见，便是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你怎么了？”易池西发现她一副失了神的样子。
徐子柚定了定神，站稳脚跟才开口说话，“没怎么，就是超市里空气太闷了。”
“哦，那你以后别叫我弟弟了。”
怎么又转到这话了？
“我妈和池阿姨在，不叫弟弟叫什么？”
易池西毫不在意地说道，“叫我西西啊。”
“那多不好。”徐子柚觉得那样的称呼在她妈和池阿姨眼里肯定很暧昧，说不定还会觉得她对易池西图谋不轨。
“有什么不好，徐老师，你心里有鬼吗？”易池西突然低头凑近，凝视着徐子柚的双眼，眼里带着笑意，是一种试探。
徐子柚转头避开他的眼睛，“我有什么鬼，叫你西西就是了。”
居然被一个高中生调戏了。
徐子柚将近羞愤欲死。
她把易池西一个人留在后面推着车，走上前，跟在两个妈妈身边。
她们一直聊到走出超市。
徐子柚心不在焉，没怎么听进去她们在聊什么。
易池西眼神始终跟着她，看着她出神的样子发笑。
回家路上，李奕开着车，转头看了一眼徐子柚。
“你怎么了，从超市出来就心不在焉的。”
徐子柚回过神，“啊？没怎么？就是在想一会儿做什么菜呢。”
李奕笑得皱纹都挤在一起，“我女儿手艺好，做什么都好吃。”
“对了，晚上咱们去池阿姨家吃饭。”她补充到。
徐子柚这才彻底回神，本来她就在想下午去给易池西上课要怎么办，她现在看到他就心跳加快，觉得很尴尬，怎么又要一起吃晚饭了呢。
“啊？为什么？”
李奕手里方向盘打了个弯，拐进院子里，“刚刚我们说话，你没听见吗？她说要庆祝你生日，顺便感谢你教她儿子学英语。”
徐子柚挣扎了一下，“妈，你答应了吗？”
李奕把车稳稳停下，“当然答应了，人家池阿姨这么热情，我能拒绝吗？怎么了？你不想去吗？”
“没有，就是我之前就老在他们家吃饭，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徐子柚跟着下了车，提着超市采购的一大袋食材，心里暗自期待晚上的聚餐，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
下午去上课时，徐子柚是和妈妈一起去的，池阿姨已经开始准备做饭。
“柚子，生日快乐呀，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听小西说你口味清淡，我就做准备几个清淡的菜。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跟阿姨说，别跟阿姨客气，我现在还来得及去买菜。”池林很热情，热情到徐子柚有一种她把自己当亲女儿的错觉。
“不用麻烦啦，我不挑嘴的，谢谢池阿姨。”徐子柚甜软的小脸露出些不好意思来。
“那你快去房间吧，小西等着你呢。”
“好。”
徐子柚打开易池西的房门，他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徐子柚骤然手指握紧，胸腔似乎被滚水烫过，沸腾的心动弥漫开来，淹没在夏日暖阳中，无声浪漫。
他不知什么时候剪短了头发，露出轮廓分明的脸，眉目少了冷淡，多了几分凌厉，胳膊搭在椅背上，无袖背心使得臂膀格外精壮，眼神中的喜欢太霸道。
“怎么了？徐老师，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很帅。”易池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徐子柚垂眼，细长的睫毛掩盖热烈的情绪，细声道，“嗯，很帅。”
易池西傻笑一声，然后帮徐子柚拉出椅子，让她坐下。
“今天先报听写。”
话一出口，易池西没有像往常一样抗拒，反倒拿出纸笔，乖乖地端正坐好，等着徐子柚开始。
徐子柚很意外，但也照常拿起课本，开始了听写。
徐子柚总觉得易池西今天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她总当易池西是个弟弟，他的所有行为在她看来都很幼稚，他的喜欢也当是年少无知的戏言。
但是今天的易池西，神情依旧桀骜，可气质却显得成熟了许多，让他感觉被安全感包裹住，想要去相信昨晚月色下，少年的承诺，每年都陪她过生日。
“徐老师，下一个。”易池西支着下巴，侧着头顶着她看，似是有些对她走神的不满。
徐子柚避开他的眼神，开始报下一个单词。
摸了摸脸颊，好像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