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戎人将至
青松与飞云没有一并进城，而是先行来了军营内。
顾斯年与季苏一路疾驰，到了城外渭州军的军营里，一路疾步进了大帐。
青松：“公子，派去各州府的暗卫都已回来。”
七日前，顾斯年派出了几队暗卫，前往兖州、金州、会州，通知各州府此事。
而父亲那边也已上报朝廷，告知此事的要紧。
暗卫现在回来了，就说明几个州府都开始警戒起来了，顾斯年心下稍安。
“西戎各处的暗卫可有回信，是夏州还有庆州的人马数？”顾斯年神色如常。
“尚未。”青松如实道。
顾斯年凝思，渭州是重镇，兵力七万，而兖州、金州、会州相对来说可用兵力就少了，并非重镇，朝廷便不会放置太多兵力在州府上。
兖州是两万兵力，金州却只有一万五，会州就更少了，只一万。
按照这样看，若是拓跋迁改方向朝其他几个州府去，那几个州府根本撑不了多久。
也不知朝廷是否派兵前来了。
按照几个州府之间的路程，就算从渭州拨出去，也需要时日才能到，况且根据冯硕的打探。
拓跋迁此人狡诈异常，虽现在面上是直至渭州，但是尚未发生的事情，都是未可知的。
顾斯年只盼渗透在西戎的暗卫尽快回信，将夏州庆州的兵马人数告知，这样，在朝廷的增援未至之前，自己也能想想办法分散些人去其他几个州府。
随即，顾斯年出了帐，去查看操练情况。
在城门关闭之前回了顾府，直奔父亲顾昌元的书房。
“父亲，朝廷可有回信？”
顾昌元心知儿子的担心，但确无回信，“尚未。”
顾斯年脸色镇静如常，“既是这般，父亲，是时候开始撤离了，提早撤离，才能减少伤亡。”
“为父正有此意，渭州富足，不比其他边陲州府一般贫瘠，明日，便下公告书。”
得了准话的顾斯年点头应是，又道，“父亲，我想与沈家二姑娘提亲，还望父亲与母亲尽早派人去沈家。”
梁氏在门外偷听了好一会儿，闻言推门进来。
“哎呀，为娘总算等到了，前几日就问你到底何时要迎娶峤峤过门了。”
顾斯年怔了一瞬，他哪儿能想到母亲在偷听，但这毕竟是感情之事，便忍着不自在，佯装镇定不说话。
“斯年，你可知母亲为何让你及笄礼单独备礼，母亲早就看出来你对沈家二姑娘有意就是你这傻小子自己不知道罢了。”
“哎呀，这下好了，我总算要有儿媳妇了，顾家要开枝散叶了。”
“老爷，咱们明日下午就去，我早就备好了未来儿媳的聘礼了。”
顾昌元看着妻子一脸喜气，只笑着应好，自己本就与沈至林是多年好友，自己的儿子能与老沈的女儿结亲，有什么不乐意的。
顾斯年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年年她，也有担心。”
梁氏一听儿子连称呼都变了，笑的合不拢嘴，问道，“峤峤担心什么？”
“她，担心咱们是官宦人家，会看不上她沈家的商贾身份。”顾斯年如实道。
顾昌元闻言吃了一惊，“怎会，我与老沈多年好友，若是看不上商贾出身，何以交好多年。”
梁氏也诧异，“峤峤多想了，我们家都是武将，与那文官人家结亲，母亲还嫌不自在呢，峤峤多好啊，况且沈家虽为商贾，却个个识礼。”
“斯年，你必要告知峤峤，我与你父亲，并无此意。”
“正是，我与你母亲，从未这般想过，如有这想法，前段时日我与你母亲又为何催促你何日与峤峤定下亲事。”
顾斯年扬唇一笑，“孩儿知晓了，父亲母亲放心。”
他就是知道父亲母亲不会这样想，所以才敢跟沈惟峤保证，说出来，也只是为了让父亲母亲知道她有这担忧，日后过了门，定会对她更好。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一家三口在书房里商议起了聘礼的数目各项事宜。
……
而与此同时的沈家也忙的不可开交。
沈惟峤午间回家后，便把一家人都找来前厅将顾斯年告知的事情都说了。
听完沈惟峤的话后，一家子都脸色凝重，各自考量了起来。
但好在沈家一家人都是拎得清的，来渭州也是为了赚钱，现在的情形，若是不及时撤走，只怕多年家业都要毁于一旦。
当然，这是打进来的情况下，若是没打进来，又是另一番模样。
沈惟峤信顾斯年的本事，但是既然他都说了希望沈家一家子都撤走，那必然是此战凶险。
一家人说定先撤去京内，以沈家多年的家业，加上沈惟峤的姑母徐丽云多年积攒下的家财，一大家子在京内生活十年都是足够的。
况且到了京内，一家子定是要再另寻门路做点什么生意赚钱的。
徐清清虽然担心会碰上季苏，但是一番思虑后，战乱时，最安全的就是皇城脚下，若是皇城脚下都乱了，那就没办法了。
说定了之后，沈夫人徐氏便唤来蔡嬷嬷，整理行装，清点财物，而在渭州的下人们，愿意一起走的，就分散开来出发，到了京内汇合。
随行的只留一部分，余下的各自出发，一行人太多了的话，过于引人注目，低调行事，是沈家的家风。
而不愿意走的，便给了遣散费，茶楼那边也清点出来付了定留位的，届时双倍奉还与人。
反正按照顾斯年所说，明日也会告知城内百姓，沈家也只是提前一晚开始准备罢了。
至于茶铺的预定，也清点出来，在离开前，做到钱货两清便好，来不及的，一样是双倍还与客人。
走，是一定要走的。
晚膳后，沈惟峤也说了与顾斯年定情之事，一家人都没有一个反对的。
沈惟延：“阿兄早知你二人有意，有这样的妹夫，阿兄很是高兴。”
沈惟怀：“阿姐，那这样我日后就可以天天找师傅习武了。”
沈父沈至林是最高兴的，“峤峤，好啊，很好，两家本就交好，这下更亲了。”
沈母徐氏但笑不语，吩咐蔡嬷嬷回房去拿了个单子，“母亲眼睛亮着呢，早就看出来，就等你二人何时要定下亲事，早就备好嫁妆单子。”
沈惟峤有些害羞，却也感动，又见姑母徐丽云也拿出一张单子，塞进她手里，“峤峤，这是姑母备好的，你收好。”
徐清清一看就知道母亲备的分量不少，当即打趣，“峤峤，我母亲这回可是给了一大笔，日后表姐都要找你吃饭，你来付钱。”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开始添妆，修改单子，势必不能输给顾家即将送来的聘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