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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投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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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沈家宅内东侧花园内的,主要还是几大商户和顾赵两家,其余关系一般的,在宴席结束之时便识趣的告辞了。

    而今日的花园内也是提前安排好了的,从投壶的器具到棋盘,再到茶歇冰饮一应俱全,丫鬟们鱼贯成行的上好了茶点。

    家长们坐在望阳堂里一块闲谈饮茶,没多久就将孩子们都支开,让各自去玩了。

    为何都想要与沈家结亲,原因很简单,一则沈惟峤貌美,二则沈家有钱,仅是这两点对几家商户来说就足以受用。

    公子哥儿们去亭中下棋,姑娘们则是去投壶。

    因为沈惟峤怕热,沈父沈母特地给搭建了一个凉棚在花园中,供沈惟峤夏日来园中玩耍时用。

    而投壶的器具就是放置在了凉棚底下。

    陆家的两个姑娘都嫁与别处,肖家只有儿子没有女儿,与沈惟峤还有徐清清一同留下在园子里的,也就是陈家的二姑娘与四姑娘。

    陈二姑娘,名唤陈佑婵,比沈惟峤大一岁,上个月沈惟峤还与母亲徐氏一起去喝了喜酒。

    几个商户之间年龄差不多的姑娘,沈惟峤是知道的,只是联系不多。

    而陈四姑娘才十岁,闺名陈西晓。

    由于年纪差了近五岁,这几年沈惟峤又跟着家中学习经商,也不似从前那般有时间,是以沈惟峤与这位陈四姑娘今日算是头一次见面。

    毕竟沈惟峤开始学经商时,她才八岁呢。

    因着是陈佑婵的妹妹,即便不是一母同胞的妹妹,但来者是客,沈惟峤也不会让人难堪,而是面目含笑的带着一块儿去玩投壶。

    无冤无仇的,属实没必要待人太过冷淡,沈惟峤也不是那样的人。

    四个女孩儿一路说说笑笑,沿着花园小径慢慢踱步去往凉棚。

    沈惟峤觉着,自己今日是主家,不能让场面冷下来,一双杏眼里划过一丝调皮。

    “阿婵,成婚可有趣?咱们四个人里边只有你成婚了,你与我说说呗。”

    陈佑婵脸上晕染上一层绯红,轻启朱唇笑嗔,“你也忒调皮,今日刚成年,就好意思问这事儿。”

    徐清清也笑,“峤峤,你若这般好奇,你也找个郎君成婚就知道了不是?”

    陈西晓年纪还小,只笑笑不接这话头。

    “阿婵,你快说说呢。”难得看到陈佑婵害羞的样子,沈惟峤可不会停下。

    又转头与徐清清说,“表姐,要是按着年纪来算,成婚也是表姐先呢。”

    “他挺好,待我也好,再怎么说,也是我自己择的郎君。”陈佑婵带着那抹绯红只略略带过两句便开始反击,“倒是你,今日可是及笄了,可有想好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郎君?”

    说完又想起来自家好像来过说媒人,陈佑婵又道,“你看我兄长那样的好不好?我家可是来过说媒人的。”

    “我现在只想赚钱呢,不指望做个女富商,能赚许多银钱傍身就很好。”沈惟峤笑的轻快,之前的疑问有了答案,陈家原来是为陈大公子来说的亲,也是,长幼有序,可不是得大的先来么。

    无法直接给回复,那就夸夸人家的兄长好了,“你兄长当然好啦,你家兄长那模样,生的比你还要好看。”

    “那是,我兄长可是玉树临风。”陈佑婵说的实在是太自豪了,那副神情惹的大家忍俊不禁。

    沈惟峤忍了忍笑意,“你这人,怎的也不知谦虚些。”

    紧接着也不甘示弱的打趣,“那照你这么说,我的兄长岂不是貌比潘安了?”

    又转头看了眼陈西晓,“你再看西晓的兄长,是不是也能说是丰神俊秀?”

    陈西晓怎么说也还是小女孩儿,心思简单的很,忙应道,“就是呢,我兄长也不赖的。”

    徐清清在边上笑的都快弯了腰,“你们几个,就欺负我没有兄长呢,竟在这儿比起自家兄长来了。”

    几人步履不停地笑闹成一团。

    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沈惟峤见着气氛好了许多,便开口问,“好了好了,说说投壶的事儿吧,咱们现下有四个人,不若两两一队来比比如何?”

    徐清清是个好性子,听了只弯弯眉,笑着接话,“可以可以,我看这样挺好。”

    “阿婵,你与西晓如何看?”还不算很熟悉,沈惟峤怕人家不自在,也不便唤年仅十岁的陈四姑娘太过亲热,便是问了陈二姑娘陈佑婵。

    听了沈惟峤的话,陈佑婵眨了眨一双圆眼,含笑转头去问同父异母的妹妹陈西晓,“阿晓,你觉得这个组队方法可好?”

    言罢三人一同看向陈西晓,等这位年纪最小的妹妹回话。

    陈西晓的脸,与他兄长陈西望极为相像,一样拥有深眼窝高鼻梁,如出一辙。

    这样的陈西晓看起来就像是带刺的玫瑰,美丽却带着一些野性,但是比之她兄长柔和许多。

    小姑娘不假思索道,“我觉着这样挺好,但是只是我们四个人玩,人是不是少了些,不如咱们去问问兄长他们,大家人多热闹?那样岂不是更好玩儿?”

    沈惟峤嘴角微微上扬,这也不是不行,阿兄投壶可是厉害呢,便道,“自是可以,表姐与阿婵呢?可愿这样玩儿?”

    徐清清与陈佑婵可不矫情,点点头表示同意。

    四人都同意,便在前头小径拐弯的地方转了个方向去往凉亭。

    一路过去,几人都在想自己要找谁一块。

    陈佑婵心里已想好了,自己嫁了人,其他人都不方便,那便找兄长陈佑龄好了。

    陈西晓更不用说,园子里其他男子她都不认识,也只能找她的兄长陈西望。

    而徐清清先是同意,去凉亭的路上扯了扯沈惟峤的袖子。

    “峤峤,我与表哥一块儿吧,其他人我也不认识。”

    沈惟峤听了也没多说,便同意了,大不了与阿怀一块,输了也不怕,权当大家一起玩玩,开心开心。

    ……

    沈家除了临水的四方可见景的观月亭,还有一个竹亭在湖的西面,背靠竹林;

    竹亭比起凉亭,要更大,可以容下两张桌。

    公子哥儿们在亭子里玩的都是四国象棋,可以四个人同时玩。

    肖今风、陈佑龄、陆华、赵景在一张桌。

    而另一张桌,则是肖今雨、陈西望、沈惟怀、顾斯年。

    季苏作为乔装的护卫不参与棋局,沈惟延则是因为肖今雨年纪小,觉得自己上场去下棋像是欺负人,便将机会让给了弟弟沈惟怀。

    棋局过半,远处传来姑娘们清脆的笑声。

    亭子里的各家兄长还不知道这笑声是因为姑娘们在以自己来斗艳。

    众人皆是抬头看了一眼笑声传来的方向,神色各异。

    没有人比沈惟延更了解妹妹,看似乖巧,实则促狭,这一阵笑声中就有妹妹的笑声,沈惟延闻声笑着摇摇头。

    赵景人在棋局,心不在,一方面惦记着父亲的话,要想办法与顾斯年结交,不过看样子今日是说不上话了,另一方面则是今日来了之后,觉得自己无望,其他几家商户的公子一点也不比自己差。

    肖家兄弟想的则是家中若是有妹妹就好,也能这般热闹。

    陈家兄弟听着却觉得难得,自己的妹妹少有笑成这样的时候,有些稀奇。

    陆华的神情却是有些伤感,自从两个妹妹们嫁人后,家中就只有自己孑然一身。

    顾斯年耳力比在座的都要好,只觉她似乎就没有几次不高兴的时候,遂勾勾唇笑了。

    这在季苏眼里显得及其暧昧,不禁腹诽,我看你顾斯年什么时候着急。

    几个姑娘从小径拐弯处而来,没走多久就到了竹亭。

    一来到亭中就见他们下的难解难分,很自觉地各自站到自家兄长身后。

    沈惟延温和看着妹妹,问道,“峤峤,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去投壶吗?”

    “阿兄,我们走到一半,觉得要拉上你们一起才更好玩,所以就过来啦。”

    沈惟峤粲然一笑,又看向亭子里其他人福了一礼后,询问道,“公子们一块玩投壶可好?”

    今日是沈惟峤的大日子,其他人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但陈家两姐妹也知晓这事让沈惟峤一人来开口不好,便各自也询问了自家的兄长一块去玩投壶。

    陈佑婵眼笑眉舒看着亲兄陈佑龄撒娇,“哥,与我一道去投壶嘛,要两人组队呢,你与我一起,我的胜算才大呢。”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陈佑龄哪儿会不同意。

    另一头的陈西晓直接很多,“哥哥,咱们投壶去吧。”

    陈西望又怎会不同意,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沈惟延则是看着妹妹的样子无奈,面向众人拱了拱手,“既诸位妹妹们想一起,咱们不若一起移步凉棚下投壶去?”

    众人纷纷称是,玩投壶罢了,有何不可?

    “投壶好啊,阿姐,投壶比下棋好玩。”沈惟怀本就不爱下棋,听到有投壶,兴奋不已,碍于桌上其他人都还没起来,只得压抑着兴致,坐着回应姐姐。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亭子往凉棚走,片刻就到了。

    待大家站定后,沈惟峤先让丫鬟们多拿了几组壶与箭,随后就与大家说起组队规则。

    沈惟峤算了算男女人数,将规则略改了改。

    两人一组,不拘于性别,可两位公子一块儿,也可以两位姑娘一块儿,亦可以男女搭配。

    又与兄长商量了做个彩头,否则太无趣,若是今日赢了,便可去沈记茶楼记账一百两。

    沈记茶楼现在可是渭州城内炙手可热的宴请聚会之地,价格不贵,菜品又多。

    况且沈惟峤用这个做彩头,沈惟延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今日是要让其他人赢得,二人对自己的茶楼是有信心的。

    这样子等赢了彩头的人去用了,叫上各自的友人,一传十,十传百,带来的收益远比这一百两高多了。

    而对众人来说,小姑娘们偏爱冰饮茶点,公子哥们与友人聚餐也用得上,这彩头可是好用的很。

    是以,众人很快就开始组好了队。

    陈家姑娘与各自的胞兄,分了两队。

    徐清清与沈惟延一队。

    肖家兄弟感情甚好,也作一队。

    季苏见马上就要组完队了,悄声往前一步来到顾斯年身后,用手指捅了捅顾斯年的背。

    “我说,你倒是去与沈姑娘组队呀,陆华还有赵景可都还没组队呢?”越说越急,“顾子渊,你倒是快呀。”

    “怎可?沈姑娘并未邀我一起组队,这样不妥。”

    听到顾斯年这个回答,无语一瞬,白眼都要翻出来了。

    季苏一算,还有沈惟峤、沈惟怀、陆华、赵景、顾斯年,五个人,差一个,心里想着,实在不行那就牺牲一回好了,与男子组队就与男子组队。

    还没开始牺牲,就听到沈惟怀说了话,“师傅,我还太小了,要是与我姐姐一起,姐姐八成就要最后一名了,师傅你与我姐姐一队吧。”

    好孩子啊,真是个好孩子,季苏真想仰天大笑。

    被点到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愣了须臾。

    沈惟峤:阿怀怎么回事,顾斯年可是外男,即便这是在自家宅院里,这也不合适呢,罢了,既是话说出口,自己要是多言也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顾斯年愣了一瞬却马上恢复了淡然的表情,既是沈姑娘未出言拒绝,那自己就与她一道好了。

    这时赵景却说话了,“咱们剩下的几人抓阄吧。”

    赵景方才听见沈惟怀的话,很不甘心,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要是可以与沈惟峤一队,自己就可以将上次烤鱼没表现好的事情找补回来。

    有人替自己把话都说出来了,陆华笑笑也说要抓阄。

    而沈惟怀则自告奋勇的要求做裁判。

    然而抓阄后的结果却还是一样的,依旧是顾斯年与沈惟峤,赵景与陆华。

    赵景与陆华再不甘也无法,只是投壶的小事,便不再多说开始准备玩投壶。

    由于人多了,规则也改的简单些了,每队各掷八箭,三局两胜制。

    按由左至右的顺序拿着箭对着壶进行投掷,先投掷四次,为上半场。

    之后再按这个顺序,每队投掷四次,为下半场。

    最后进行计数,总数投入到壶中多的一队获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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